今天是約定還錢的時間,許荔枝並沒著急去要,打算從城裡回來再說。
把小茉莉送到牛嬸家後,又細心叮囑完沖泡奶粉的方法,硬塞給她伙食費。
“你這是幹什麼?快拿回去!”
“小茉莉在戒奶麻煩您多上心,她要是哭鬧不肯吃就給她衝奶吧。”許荔枝誠懇道。
牛嬸把她的錢推了回去,“行,你還給我帶了包子發糕,就看會孩子多大點事兒,小許你太客氣了!”
農村就是有來有回,許荔枝也沒矯情收了回去,逗逗小茉莉長了點肉的臉頰道:“麻煩你多費心了。”
“害,客氣啥!”牛嬸熱心腸,許荔枝很放心把孩子交給她。
無錯書吧等許荔枝走後,她看著小包裡裝著的孩子用品咋舌,“小許比我閨女還小,心咋這麼細?要是她能當你媽,小茉莉你有福了!”
中午牛嬸抱著孩子去送飯,眾人開心逗著小茉莉玩兒。
“欸我去瞅瞅小陳吃啥。”趙六抓著筷子就湊到窗戶前窺了一眼,眾人端盆帶碗的蜂擁而上,差點沒把窗戶擠破。
陳裴年正在記賬,頭頂光線被壓,輕抬眸。
“小陳你今天就吃這土豆鹹菜?”趙六驚掉眼球道。
眾人也不可思議。
“老闆你是不是把飯藏起來了?”
他淡淡地,“她今天進城了,家裡沒人做飯。”
眾人大失所望,後面的人陸續離開,只有趙六還盯著他桌上沒吃完的包子嘿嘿道:“小陳那個你還吃不吃?”
“吃。”
趙六隻好悻悻離開。
陳裴年早餐都分出去了,自己留了四個,吃剩最後一個。
她做的包子特別好吃,裹著多汁的餡肉香四溢,陳裴年去洗了手回來,幾口就把包子吃完了,他不是挑食的人,但看著紅薯跟土豆,胃口都變淡了。
“老闆,車裝好可以出發了。”
“好。”
城裡。
許荔枝一下車打聽了最近的兩所醫院,皆一無所獲,惆悵劃去名單名字後轉戰百貨商店。
她來到兒童服裝區給兩個孩子一人挑了兩套,又到樓上賣布匹的地方買了成品床單被套。
逛著逛著走到文具區,想到陳子齊的文具盒還是個塑膠袋,於是許荔枝又繞了進去。
整整在百貨大樓裡掃蕩了兩個小時。
“好累,最後一個是玻璃——”
許荔枝兩隻手都拎滿,她憑藉記憶找到一家鋪子,給了尺寸,很快就拿到了。
師傅多包了幾層報紙才遞給她叮囑,“小心啊,碎了怪心疼的。”
“哎,謝謝師傅。”
袋子都挎在兩隻胳膊上,雙手把玻璃護在胸前,這樣最省勁兒。
城裡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她找了家新開的餐廳,服務員一看她長得白淨,城裡人打扮,十分高興引她入座,殷勤倒水,服務比國營好太多了。
“咖啡牛排,再來個這個酥打包帶走。”
服務員貼心記下,“行,那等您快吃完我再給您打包過來。”
“謝謝。”
“哥,雖然你不喜歡吃西餐,但今天你得陪我,誰讓我是你妹妹呢。”
許荔枝:“......”
這個聲音不是趙淮雅嗎?
真是冤家路窄。
許荔枝坐在靠窗,低了低頭,希望不要被他們看到。
此時高朋滿座,趙淮雅聽到門口服務員說要排隊,頓時撅嘴滿臉不高興,目光巡視一圈昂著下巴道:“那不是四個人的位置嗎?她才一個人。”
“你去跟她說說,能不能讓我們先吃?她的單我們買了。 ”
趙淮書素來寵愛妹妹,默許了。
這家餐廳定位中端,價格不便宜,能進來的大多不差錢,當服務員跟許荔枝再三道歉後,轉身回去搖搖頭,“抱歉,客人不同意。”
“白請她吃她都不要?”
趙淮雅呵笑出聲,面色嘲諷,“行,那我們拼桌總可以吧?”
“淮雅。”
趙淮書皺眉,但妹妹已經上前理論了。
“是你?”
許荔枝還是躲不開,索性落落大方迎了上去,“趙淮雅,好久不見。”
“許荔枝?”
跟上來的趙淮書臉色難看到極點,“你跟蹤我們?”
許荔枝之前對趙淮書展開一系列窮追猛打的攻勢,跟蹤只是其中一個手段而已。
EMM.....自己好像挺變態的。
但趙淮書長相斯文,身材頎長,穿著軍綠色的衣服,肌肉均勻有力量,氣場沉冽。
這麼看又還好.....
她回過神,扯扯唇,“好像是我先來的吧?”
趙淮雅一看到她渾身的倒刺都豎了起來,“許荔枝你居然這樣耍我哥,你們家會遭報應的!”
“我耍你哥?”許荔枝茫然,趙淮雅忍無可忍道:“別裝了!許巫山不知道從哪個鄉下疙瘩挖出塊黑芋頭來狸貓換太子,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她已經進了我家的門了!”
那個女人又黑又醜,說不到三句話就掉眼淚,煩死了!
“你怎麼發現的?”許荔枝平靜的問。
“當然是在路邊看到你抱著個孩子上車走了!”
話說完兄妹倆都反應過來,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於是許荔枝順水推舟講了沈翠花回家認親,自己當天就被趕回鄉下的事,“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也是受害者。
可惜趙淮雅一個字都不信!
“哼,他們養了你十九年,怎麼會對你這麼狠心?”
“許荔枝你謊話連篇,連有養育之恩的養父母都能誹謗,我算是開了眼了,還好我哥沒娶你!”
“日久見人心,信不信由你。”
菜上了。
她居然還能淡定吃得下去??
趙淮書倒是覺得許荔枝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無論是對自己漠然疏離的眼神,性格,還是優雅的舉動。
她今天穿了件米黃色的毛衣,搭碎花裙,脖子上繫了條絲巾,隨意綁了股辮子,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慵懶而明媚的氣息。
“沒心沒肺,你給我哥道歉!”
她嗓門大吵得客人不悅,立馬有服務生過來勸說。
“對不起趙淮書同志。”許荔枝很爽快的道歉了,動動嘴皮子又不少塊肉。
趙淮雅有點懵,她怎麼這麼容易屈服?
“淮雅算了,我們走。”
趙淮書不想再待下去了。
這個女人煞費苦心的打扮引起自己注意,搞不好還是為了嫁給他留在城裡,心機的讓人厭惡。
“你吃吧,最好多吃點,撐不死你!”
“這家餐廳都能接待你這種客人,也上不了什麼檔次,我們不會再來了。”
說完趙淮雅兇狠翻了她一記白眼,拉著趙淮書走了。
“那不是——淮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