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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就不信她豁得出去

“縣裡哪個醫院我們也不曉得,沈老太摔得蠻狠的,搞不好就交代在那兒了!”

沈家人對她不錯,她卻在哥哥結婚當天去隔壁村偷孩子回城認親,訊息一傳來,沈老太當場就不行了。

喜事要變喪事,好心鄰居不禁唏噓,“翠丫頭真的太狠了!”

現在通訊不發達,要找人不容易。

鄰居心疼她細胳膊細腿的跑這麼遠,便道:“要不你留個電話,等他們回來我讓他們聯絡你。”

許荔枝哪有電話?連今晚落腳的地方都成問題——

她失魂落魄折返回村口,卻驚訝發現陳裴年還沒走。

四目相對,他淡淡解釋,“還沒等到車。”

“咦、咦~~”小茉莉醒了,圓滾滾的眼珠子沁著水霧要她抱。

爸爸懷抱太硬了,一點都不舒服。

“給我抱抱吧。”許荔枝失落的眼神慢慢被柔軟治癒,逗的小茉莉咯咯咯笑。

“你怎麼出來了?”陳裴年看了眼她身後,還是問了出口。

吃了閉門羹的許荔枝苦笑,“奶奶生病住院,全家都去照顧了,家裡沒人在。”

陳裴年明瞭,沒有再問。

許荔枝便陪著等了會,邊思索落腳處。

沈家人要是一個月不回來,她的口袋可支撐不住。

她城裡的實習工作也因為結婚請了長假,這個時候回去難免遭人話柄,而且沈家的事情還沒解決,後續來回跑成本太高了。

“這趟車不通城裡。”陳裴年冷不丁打破沉寂。

許荔枝點頭,“我暫時不打算回去了,先在鄉下找個落腳點等他們回來。”

他沉默須臾,“孩子的事,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如果不嫌棄你可以暫時住我家。”

“啊?”許荔枝表情錯愕。

陳裴年蹙了下眉,顴骨微微滾燙,“有條件,我不常回家,你替我照顧兩個孩子。”

原來如此,可.....“你不是僱人了嗎?”

男人聞言眉心溝壑更深了。

“小茉莉跟子齊都很喜歡你。”他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

不僅能解決住的問題還能賺錢,但他們中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讓許荔枝遲疑了。

“咦咦——”小茉莉抓著她的衣服衝她笑,許荔枝心都化了,“好。”

兩個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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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從地裡趕回家的杜麗娟,氣沖沖帶著王清清上陳家討說法。

陳裴年一到村口就回了豆腐廠,家裡只剩下許荔枝,剛把小茉莉哄睡,準備到樓下做點家務,一老一少就裹著怒氣衝進家門。

母子倆如出一轍的臉龐,來者不善。

“你就是沈家從城裡來的狐狸精?長得果真有幾分姿色。”

陳裴年大方付了王清清兩個月的工資,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就不用來了。

王清清眼睛都哭腫了,“媽,就是她慫恿陳哥的,沒了工作我怎麼辦啊?”

工作是小事,杜麗娟擔心的是讓陳裴年這個金龜婿飛走了。

“你個小姑娘家家的心思咋這麼歹毒?嬸子活了大半輩子了,有些難聽的話不好說,你識相點趕緊收拾東西該回哪回哪。”杜麗娟叉著腰強硬道。

許荔枝身高165,兩位數體重的小身板,還沒王清清半個壯,但氣勢上完全不輸陣。

“你們走錯門了吧?我是陳同志請來照顧孩子的,你們有意見可以找他提,這樣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杜麗娟是文盲,天不怕地不怕,“這是小陳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跑到男人家裡來,跟你親姐一個德行,不要臉!”

“我親姐怎麼樣不勞嬸子操心,再說了我是黃花大閨女,你女兒不是嗎?”許荔枝有條不紊的抓住話柄反擊。

杜麗娟這麼說她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王清清被戳中肺管子,跳起來要打她。

“你說誰不是黃花大閨女?你個狐狸精!”

許荔枝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躲到了沙發後面,杜麗娟死死拉住女兒,“瘋了你,要動手咱就有理變沒理了。”

她喘著粗氣兇狠瞪著許荔枝。

“好啊,既然你們找上門來,那就乾脆一次性說清楚。”

許荔枝進廚房把放在角落不起眼的木桶提了出來,母女倆心虛對望一眼。

蓋子一開啟,大白米,乾貨,水果罐頭還有熬的整盆豬油.....

“聽小齊說是泔水桶,誰家豬吃這麼好?該不會是姓王的吧?”她譏諷道。

“你家才吃泔水!”杜麗娟拽住女兒,煞白著臉,“農村物件倒騰著用很正常,我們家清清白白,可不容你汙衊。”

許荔枝哦了聲,蓋子一蓋,母女倆的心都在滴血。

她啪聲在桌上壓了本子跟筆,“陳同志每個月給的家用是三十,其他就算了,從這個月一號開始回憶不難吧?”

陳裴年對孩子是相當大方,都能頂別人一個月工資了。

王清清氣結,“誰家花錢還記在本子上!”

“城裡僱保姆都這樣,要是手腳不乾淨的,基本可以跟這個行業斷絕了。”

王清清氣笑了,“陳哥從來沒把我當成保姆!”杜麗娟明顯不喜歡這個稱呼附和,“就是,我們清清怎麼會是保姆?”

許荔枝想了下道:“現在不興說傭人了。”

王清清氣差點沒喘上來,當著她的面撕了本子,“我不寫,誰愛寫誰寫!”

“城裡姑娘就是不一樣,花樣這麼多,但這是鄉下就得按照我們這套規矩來,你但凡有點臉面就不該孤男寡女一室。”杜麗娟陰陽怪氣道。

許荔枝不卑不亢重新拿了本本子往外走,母女迅速對視一眼,“你要幹什麼?”

她漠然回頭,“我出去問問,到底是誰不要臉?”

“我要去村口讓大傢伙給我評評理,如果我錯了,那我改。”

王清清心慌要阻攔被杜麗娟拉住了,“別信,我就不信她豁得出去!”

話音剛落,許荔枝就掉頭往回走,杜麗娟冷哼,“我就說吧——”

“麻煩讓讓。”

她彎腰抱起“泔水桶”,兩人臉色從紅轉白,許荔枝淡淡解釋,“我順便問問誰家的泔水桶能刷的這麼幹淨,說不定能幫清清重新找份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