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
陳子齊聽見父親的聲音乖乖收回手,怒瞪著她。
許荔枝不想跟這個可憐的小傢伙結仇,從兜裡掏出一把糖,“小齊你幾歲呀?”
陳子齊頭一撇,“我不要你東西,你們沈家沒一個好人!”
“小齊。”男人嗓音略重,小齊噤聲用眼神警告她不許靠近妹妹。
她好無辜。
折騰一天腳崴了,腿肚子還在抽筋,許荔枝這副嬌滴滴的身體早就吃不消了,鼻子酸澀有點想哭。
無錯書吧“抱歉,孩子不懂禮貌。”
許荔枝搖搖頭。
她還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
“你姐跟王宇的事情——”
陳裴年挑重要的說了,簡而言之就是王清清說的都是事實,沈菊花未婚先孕,在未婚夫身亡後丟下孩子卷錢跑了。
做為王宇戰友的陳裴年收養了他的孩子。
沈翠花偷孩子不知道是為了博取許家同情,還是沈家人真的貪圖王宇最後那筆錢。
許荔枝嗡動嘴角起身,“現在沈翠花回了她自己家,我也要回沈家弄清楚,還有欠你的彩禮我會讓他們還的。”
“等等——”
陳裴年開口了,許荔枝茫然看他,“這個點沒車去沈家村了。”
此時外面雷電交加,風大雨大。
還有比她更慘的嗎?
外面的村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誰會給她借宿啊?
“那個,我能住你家一晚嗎?我可以給你錢。”無奈,許荔枝只能不抱希望求助他。
那雙熠熠生輝的眸竟比太陽還要耀眼,陳裴年一時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哼!他爸從不收留女人過夜!
王清清抱著小茉莉在家睡著了,他爸都會去叫嬸子把人喊回去。
“隨便。”陳裴年好像有事要出去,這時王清清也提前來了。
“陳哥給我吧。”
陳裴年朝許荔枝說了聲,“客房在二樓最裡面那間。”
王清清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打傘走進了雨幕。
“什麼意思?”她錯愕,“陳哥留你在這住?”
許荔枝點了下頭。
王清清陰陽怪氣呵了聲,果真是狐媚子!
小茉莉要睡覺了鬧個不停,王清清粗魯的顛著她,又用冷水兌了奶粉給她喝。
“卟卟卟。”她躲著不肯喝,蹭了滿臉。
“這麼貴的奶粉都浪費了,小茉莉你真是跟你媽一樣窮命!”
許荔枝聽不下去,“給我吧,你不是還要做飯嗎?”
“呵,是你餓了吧?”
王清清怪聲怪氣,“陳哥可沒讓我伺候你,要吃自己做去!”
她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看就不會做飯。
“小齊看好你妹妹小心別被人偷了,我要進去做飯了。”王清清指桑罵槐。
小齊眉頭一皺,把妹妹抱得緊緊的。
許荔枝:“就是啊,連個孩子都看不好,怎麼好意思收你爸的錢?”
王清清早就領教過她的厲害了,冷笑道:“你騙得了陳哥騙不了我,想借留宿套關係?就算你是真的沈家人,那這婚約也不作數!”
許荔枝笑了,“你好像特別在意我們的婚約,這是我跟陳裴年的事吧?”
“別說你是陳裴年請來做飯的,就是他爸媽,我們也得客客氣氣的坐下談。”
“陳哥爸媽早死了!”
她順勢點頭,“所以啊,更輪不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你要是我妹,我非得撕了你這張賤嘴!”
“我姐不卷人錢跑了嗎,你替她還一下?”
“我呸,不要臉!”
王清清眼紅脖子粗,吵不過她便撂下狠話,“有本事你別跑!”
“行,我等著。”
王清清飯也做不下去,怪腔拿調,“小齊你可要看好家裡的東西,別少了丟了。”
說完她就揣著壞心思走人。
等兩個小娃餓的哇哇叫,看她怎麼跟陳裴年交代!
王清清來去自如女主人的架勢,陳子齊一臉麻木。
陳裴年早出晚歸很忙,前世她嫁過來後,家裡依舊請保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懶蛋媳婦,她唯一的愛好就是把自己的不順發洩在孩子身上。
糊塗啊許荔枝。
無痛當媽,沒有婆媳關係,老公帥氣還會賺錢,這樣的生活水平放到四十年後她也追不上!
“妹妹給我吧,她應該是餓了。”許荔枝語氣溫柔。
“不行!”陳子齊對她很防備,拿起奶瓶繼續給妹妹餵奶。
“嘚嘚~~卟卟~~”
小茉莉嚐了許荔枝衝的米糊糊後,怎麼都不肯喝王清清泡的奶。
就在陳子齊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許荔枝抽走了他的奶瓶。
這麼冷,小茉莉喝了不拉肚子才怪。
“你想幹什麼!”
女人沒說話,去廚房把奶瓶洗乾淨重新泡。
“妹妹不要喝!”陳子齊來不及阻止。
小茉莉不哭不鬧扶著奶瓶,一會就見底了,眯上眼滿足的睡了過去。
“小茉莉!”
陳子齊發育不好,十歲還是小個頭,根本不是許荔枝的對手,他眼淚汪汪,“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找爸爸!”
許荔枝無語,“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對,沈家還指望妹妹求財,怎麼可能殺了她呢?
許荔枝小心翼翼抱起奶糰子,“她睡哪兒?”
陳子齊心思歸攏,怕吵醒妹妹只能帶她上二樓,全程緊張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二樓只有三間房。
兄妹倆睡在同一間。
白牆,兩張簡陋的小床,衣櫥裡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破了一格的窗戶用膠帶粗略封著,外面的風雨不停灌進來。
陳裴年真有錢,心也是真大。
“有不要的紙板嗎?”
剛好邊上有膠帶,估計經常縫縫補補。
“你想幹嘛?”陳子齊警惕道。
“封窗,不然小茉莉會感冒。”
她有這麼好心?
陳子齊猶豫不決,許荔枝不耐煩催了,“快點。”
“你最好是。”陳子齊在衣櫥下面翻出幾張試卷給她,“喏!”
許荔枝疊好對摺,忽然竊笑。
“你笑什麼!”
她拎起試卷晃了晃,“零分?”
陳家父子聚少離多,以至於陳子齊小小年紀就有點叛逆,想要用零分來博取父親的目光。
可惜陳裴年忙到一直沒發現兒子的異樣。
“還我!”
許荔枝大方還給他。
陳子齊紅著臉跑下樓,拿著塊厚厚的紙皮回來,“用這個!”
許荔枝很快封完了,陳子齊欲言又止,最後警告她不許把零分試卷的事情說出去。
“拉勾。”她笑眯眯伸出尾指。
陳子齊嘴上嫌棄她幼稚,傲嬌地伸出了尾指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