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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夢迴(上)

善男子,欲學木輪相者,先當刻木如小指許,使長短減於一寸正中,令其四面方平,自餘向兩頭斜漸去之,仰手傍擲,令使易轉,因是義故,說名為輪。又依此相,能破壞眾生邪見疑網,轉向正道,到安隱處,是故名輪。

——佔察善惡業報經

我嚇了一跳,趕緊一腳踩死剎車,好在經過前面的情況此時車速不快,一聲尖厲的剎車聲過後,車子有點側滑,但還是站住了。

我趕緊下車檢視,生怕自己殺了生。我來到車前,只見車頭和狗頭之間離得不到一尺遠。那大黃狗叫我來了依然不躲不跑,我指著它的狗頭笑罵道:“你這傻狗,車來了你不躲,人來了你不跑,也不怕被人買賣進狗肉館裡去!”

“它才不是傻狗呢!這是我的狗!”這時一個七八歲小女孩兒從旁邊的樓群裡跑了出來,見此情景一把抱住那大黃狗,仔細的檢檢視看有沒有受傷。

“小妹妹,這是你的狗?下回可要把它看好了,剛才可太危險了。”我說話的語氣很輕,怕把這個小女孩嚇著。

說完,我向四周張望,希望能找到這個小女孩兒的家長,讓大人把孩子和狗領回去我剛放心些。

小女孩兒看出了我的意圖委屈的說:“你別找了,叔叔!媽媽不喜歡鐵蛋兒,才把我們趕出來的!”

我笑著說:“哪有媽媽不愛孩子的,還把你趕出來,是不是你不聽話……等等,你說它叫什麼?”我話說了一半,笑容僵在了臉上。

“鐵蛋兒啊!”小女孩兒認真的說。

“鐵蛋兒?……那你叫什麼?”

“我叫悅兒啊!”

鐵蛋兒?悅兒?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想起點什麼。

“你怎麼了?叔叔?”小女孩兒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啊?沒什麼……你快回家吧!外面太黑了,太危險了。你媽媽該等著急了。”我安慰小女孩兒說。

小女孩兒倔強的說:“我才不回去呢!媽媽不讓鐵蛋兒回家我就不回家!”

“哎呀!悅兒,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趕緊跟我回家!”一個頭戴黑色兜帽身穿黑色羽絨服的男人也從樓群裡跑了出來。

“兄弟,這是你家孩子?剛才有狗跑出來,差點被我撞了,好在我剎住了,應該沒啥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率先解釋道。

男人先是拿了件大衣給小女孩披上又對我說:“哎,剛才我在樓上都看見了。真不好意思!咱家那個因為狗亂拉屎,把它趕出來了,其實就是想嚇唬嚇唬它,沒想到孩子當真了,一下就追出去了……”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行,快回去吧,怪冷的。”

“謝謝叔叔!”小女孩兒領著狗,男人領著小女孩兒走向那棟居民樓。我也準備上車,就在這時,小女孩兒又跑回來了。

“怎麼了?寶貝?”我問道。

“這個給你!”小女孩兒說著,拿了一個手掌大的毛絨玩偶熊貓遞給了我。

“這個可以掛在你車上,謝謝你沒撞到鐵蛋兒。”

我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說:“哎呦!那是你的狗命硬呀!你想啊!它叫鐵蛋兒,誰能撞動啊!”

小女孩兒被我逗笑了:“叔叔!咚咚咚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它啊!”

“咚咚咚?你是說它嗎?”我晃了晃手裡的熊貓。

“對呀!叔叔再見!”小女孩兒轉身跑開了。

到了家我還恍恍惚惚的,一直在想剛才發生的事。吃飯的時候,冰冰叫我魂不守舍的,就問:“咋了這是?有美女搭順風車?”

我喝了口熱牛奶說道:“嗨!就我那座駕,能有個阿姨看上就不錯了。剛才差點撞到一隻狗,把我嚇著了。”

冰冰關心的問:“是嗎?流浪狗嗎?開車慢點,彆著急。”

碩碩瞪著大眼睛問:“怎麼了?爸爸撞到小狗了嗎?那你怎麼不把它帶回家呢?我好想養只小狗。”

我把嘴裡的飯嚥下去說道:“不是流浪狗,是別人家跑出來的,還有名有姓的,叫什麼鐵蛋兒。”

“鐵蛋兒?哈哈!好奇怪的名字……”冰冰和碩碩聽了哈哈大笑。

等他們笑夠了我才說道:“對了,老婆,今天是十五,我晚上要誦經。可能要很晚,你帶碩碩先睡。”

從鳳凰古城回來,我就已結下佛緣,這點我已經跟冰冰說了。

冰冰就這點好,不干涉我的自由。反正她知道我現在是煙也戒了酒也斷了,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練拳也好,學佛也好,這都是修身養性,冰冰還很支援。

我現在的“書房”其實就是碩碩的臥室。沒辦法,家裡太小,其實這裡真正屬於碩碩的只有他那張擺滿毛絨玩具的床吧。我的終極夢想,就是能給家裡換個大房子。

我點燃一隻供香,先默唸一百零八遍準提咒。然後開始誦讀地藏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伏剛強眾生,知苦樂法,各遣侍者,問訊世尊……

地藏經我讀的還不熟練,磕磕絆絆讀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這部經誦下來自己都很不滿意,總是打妄想,讀著讀著心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想著幾個名字。

鐵蛋兒?悅兒?咚咚咚?他們,好像在我夢裡出現過,是夢,又不是夢。

我帶著困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就在我似睡非睡,半夢半醒時覺得有個聲音在叫我。

“老大,老大……”

是誰呢?冰冰和碩碩從來不這麼叫我啊!

“老大,老大……是我……”

我可以確定,這不是幻聽。聲音就在房間內,難道是手機沒關?還是兒子的玩具?我也沒心思睡了,開始起來查詢。手機關的好好的,我又清理了一下程式。碩碩的玩具都安安靜靜的躺在收納箱裡。

“老大,老大,往這看……我在這兒……”

我把目光移向書桌,那裡躺著一隻手掌大的熊貓玩偶。正是那個叫悅兒的小女孩兒送我的那隻。

“對!老大!是這裡!”

“是你在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