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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惱人雨裡皆逢漏,覓食山中又遇蛇

陳方旦繼續神氣活現,在這個苟二雲自封董事長的三十人不到的小團體裡,一分錢沒入資的他,現在官拜副董事長。比起原來的六十多人之上,比他低等的團員明顯的少了一半。但賬又算回來的話,母狗團裡比他高一等的只有一個苟二雲,和他同等的也只有馮聰晨一個。這讓他經常脆弱的心靈,不至於因此受傷。真正受傷的還是與他齊名的林六一、詹富貴、苗敦敦及其夫人,他們是商戶裡最害怕被朱簡茵報復的代表,是繼續努力追隨苟二雲的人,還是什麼也撈不著的人。陳方旦覺得自己已經是副董事長了,如果需要立定腳跟,就有可能要跟馮聰晨做鬥爭,鬥爭想取得勝利,就需要有幾個自己人來支援。基於這個理念,他準備伺機提拔三個死黨。在沒人的時候,他隱瞞了原因,把這個沒頭的訊息告訴了林六一他們。這樣一來,成事了自己撈一個人情,不成則可把仇恨推到馮聰晨身上,橫豎只佔便宜不吃虧。

馮聰晨做著和陳方旦一樣的夢。除了仗勢欺人啥也不會的她,被傳是苟二雲的狗頭軍師,被最清晰、最深刻地打上了“狗派”的烙印。身為朱簡茵的第二號眼中釘,自然不可能再留在母豬團接受白眼、打壓,甚至可能的迫害。在新的領導下,新的天地裡,沒有了朱簡茵這個強大的天敵,她順其自然的把矛頭對準了人緣很差、腦子空空卻和她同樣位居副董事長的陳方旦。比起陳方旦來,她自認的優勢有:和苟二雲更緊密的關係,另外的五個盟姐妹在人數上多於陳方旦的三個死黨,和狗派商戶的來往至少多出五倍。

除了四分五裂、瀕臨散夥的大投大,各團因添丁進口而皆大歡喜的的局面,僅僅維持到當天晚上入睡之前,就被彷彿有意再次找麻煩的老天爺給攪了。最近一直慵懶的風,在微弱火光外的漆黑夜裡,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變涼了。還沒過半個小時,基本算稀客的雨,攆著風的屁股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從迷迷濛濛到淅淅瀝瀝,再到噠噠啪啪,把似睡未睡的人,次第地驚醒、凍醒。

計飛旦是最先醒來的那批人之一。把營地定點在野香蕉林裡的飛狐狸公司,就地用碩大無朋的蕉葉用來遮日頭,擋目光,確實是上上之選。但萬事有利必有弊,在下雨天,香蕉林裡的某些問題就難以避免的出來了。先別說打在葉子上那像極了打臉的啪啪聲,比打在任何一種植物的葉子上都要清響得多;那挺不住了積水的葉子,兜頭一瓢澆下來,任是往黑甜鄉里進得再深的人,都會被猛地一激靈澆醒。何況前些天計飛旦聽了雪麟島的建設訊息心血來潮的發出也搭窩棚的號召時,“享受”慣了的下屬們為了圖程序、省氣力,在搭建時幾乎個個都是明目張膽的偷工減料,緊密度、牢固度被十分不客氣的忽略掉了。連計飛旦自己的窩棚,也因為覺得差一點點沒多大關係,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被省了時間和力氣。凡事有因必有果,頂上和四面自然陰乾和被太陽曬乾葉子,在蜷曲和縮小以後,變得漏洞、縫隙百出,除了僅僅在名義上還能防曬、防雨外,只能說略勝於無。看著此際來來往往尋找避雨的影子,聽著被兜頭澆灌的嘩嘩啊啊聲,一向自認為在管理上不輸於秋麟的計飛旦,終於承認有些後知後覺和管理不到位了。但這個時候,不管是後悔、反省還是下決心改正,顯然沒有多大的作用。現在急著要做的,是趕緊找棵大香蕉樹,好在底下躲避到天亮。冒雨修補,肯定不是時候。

同樣醒來的還有很多團長,比如沒了苟二雲掣肘的朱簡茵;沒了陸大豆壓制的田波;封了一堆X寨主分散挑戰者權力的王武奔;把梁新懷打倒在地踩二十六隻腳的王強他們。在這擾人清夢、吹涼屁屁的風雨夜裡,想繼續躺著沒條件,想起來修葺沒光線,偶爾雷電給點光線也沒材料,一個個像鬥敗了公雞樣的團長、成員都無法可想,無計可施。

雪麟團像大宇宙商城一樣賣力擴建的窩棚,防風,防曬,也防雨。但開闢出來的山田,顯然做不到這樣的防護。一夜的雨,由小漸大,還稀稀拉拉的拖到早晨,不僅浸軟了所有的山田泥土,也把很多作物、藥草細嫩的根鬚給衝了出來。

“趕緊點,”儘管在盟兄弟裡排位最後,在部落裡職位也不算很高,但負責種植、移植作物和藥草這一塊的郝好,還是一收平時的撒嬌賣萌,嚴肅的指揮著一隊戴著斗笠、穿著蓑衣的人,其中包括秋麟和曹振華。她瞟了瞟慢手慢腳的鄭小聰,略帶不滿的說:“又淋不著雨,怕啥呢?”所有的植物都需要澆水,但在岸上、土裡生長的植物長時間泡水又很容易爛根,防止泡水的最好的方式當然是讓雨天的積水早點滲走,讓積水早點滲走最好的應對是不再挨淋澆。所以在田邊上深插竹竿,橫撘樹枝,擋上和罩上用藤蘿、葦杆、蕉葉編制好的雨蓬,就顯得很有必要。重要崗位上優先獲得避雨的斗笠、蓑衣的成員,也優先在雨還沒停的時候參與“救災”。權利只有和義務相結合,才能讓人信服。

“雨蓬還能搞了個摺疊式,多虧了三哥這個能工巧匠。”被郝好鄙夷的鄭小聰,為了避免尷尬,難得的用了一次毫無錯謬的成語。

耿直的鄭澤民絲毫不居功,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說:“我不過是按照大哥的要求想出個樣子,教教大家和安排人手而已,沒有親手參與。”

鄭小聰沒想到鄭澤民並不“領情”,結結巴巴的說:“那也是好的,也是好的。”他沒法正確表達自己想說的了。

就這麼點雨,就那麼點地,就那麼點作物,在老家的時候,完全沒人會這麼小題大做。但帶到島上的種子太少,為保證正常的出苗,只能一次性播下。而這些長了沒幾天的幼苗弱歸弱,對於今後生存乃至生活的意義,卻是不言而喻。

不大的煩人雨還在繼續下著,讓秋麟在煩心之外還產生了憂慮:近段時間人員增加的過快,如果這場雨接著下好幾天的話,此前儲存的食物是否經得起消耗?想了想,他把新的工作指令傳達下去:“停止撐筏入海,停止撿海落、捕撈、煮鹽。已分配到斗笠、蓑衣的成員,暫時編入第一和第三連,外出獲取資源和食物。其他人一概留在窩棚編織、製作器具。優先考慮採集棕毛、製作斗笠蓑衣這兩項。”頓了頓又說:“下雨天,沒人吃飽了撐的來咱們營地搞事。我好久沒參與打獵了,今天跟大力出去走一圈,爭取打一隻被雨淋傻的大獵物。”

“這天氣,獵物都會躲起來,小的都不好打,要打大的,恐怕你要失望了。”盧大力很反對秋麟參與狩獵,但今天卻不好拒絕,只能敲一下邊鼓。

“也許大哥運氣爆棚呢?”鄭小聰不知哪根筋歪了,想都沒想,順口說了句盧大力不愛聽的話。

“你也有蓑衣、斗笠,也要出去打獵。長那麼胖,又不愛洗澡,是老虎獅子的最愛。用來做誘餌,肯定能打一窩回來。”盧大力懟人,有脾氣就行,不需要常識。

“啊,那我不是慘了?”不想出去的鄭小聰半真半假的哀嚎一聲,好像賠了多大的生意。當時秋麟公佈先分斗笠、蓑衣的方案時,他並不在第一、二批,仗著自己是編織蓑衣的大功臣之一,自作聰明的擺事實講道理磨到了一套後,也不怕收工時天氣還熱,拉風的穿在身上往幾個住宿區走一圈。沒想到弄巧成拙,今天等來的是要在雨天外出幹活的結果。

“哈哈,哈哈哈。”還沒穿上蓑衣一直覺得憋屈的陳善文也不喜歡幹活,但站在樹下看大家“救災”卻有些尷尬,聽到鄭小聰的哀嚎,馬上幸災樂禍的暢笑起來。

“嘎嘎嘎,哈哈哈”,同樣沒分到蓑衣的陳雨晨,同樣的幸災樂禍,高興地笑聲,很不淑女的變了樣。

剛過中午,太陽及時的從雨後的山林出來,雪麟團和其他團隊因雨躲在窩棚、樹下的人,也先後被他們的各級領導臨時安排出去勞作。

被曬乾水分的石坡,很快的滾燙起來;地上積水半乾的山坳,沒風的時候悶熱異常;基本還溼漉漉的林子裡,人人的面板因為溼熱而黏糊難受。

“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的大哥,穿著那麼礙事的蓑衣,跑起路來居然比兔子還快!”孫紹箕狠狠的甩了一把汗,蓑衣斗笠在雨天干活是缺不了上佳裝備,但在太陽出來後可是能讓人中暑的元兇。應該有點學問的他,在很受不了的情況下,用一個不恰當的成語和一個不恰當的詞,來形容連滾帶爬逃命的秋麟。

“剛才那檔口,能不快嗎?那麼長的蛇,連整條鯨魚都能吞進去。”為了維護秋麟的高大形象,周學禮鄙夷的說:“要是該我逃命,估計能跑得比火車還快。”

“你能比火車還快,你頂多只能做火車的掛車!”孫紹箕還以鄙夷的說:“抱不住蛇身子,用牙咬尾巴有用嗎?還好,在沒被扯掉牙齒的情況下,你還知道用竹矛捅屁眼。”說著忽然用憋不住的笑可憐起那條蛇來。

“那是。我是誰啊?牙齒可結實著呢!”這條倒黴大蛇的死亡,有一大半原因在於周學禮的靈機一動,當機立斷使用了緊急方法。立了大功的他,還沒完全從得意中走出來。

“我說這條蛇,是不是前些天被咱們吃掉的那條蛇的老公啊?”李效智忽然偏了話題提了個新的問題。

“你問問不就知道了。”何慕新覺得這問題沒什麼技術含量,直接打斷了大家繼續討論下去的興趣。從一條死蛇口裡要答案,難度可不一般的大。

就在剛才,秋麟也許是率先進入了蟒蛇的領地,也許是附近剛好有條在等待伏擊獵物的蟒蛇,也許是這條十多米長的蟒蛇不知怎麼地就看上了秋麟。好在蛇動的時候,被兄弟們戲稱為“千年防賊大王”的秋麟馬上反應過來,飛快的閃身,徑自往大樹那邊躲去。沒腿的蟒蛇,反應一點不比兩條腿的秋麟慢,儘管起步稍晚,仗著遊走的速度快上幾分,第一口咬掉斗笠,第二口咬住蓑衣的衣襬。被拖扯著往前的秋麟本能的解開衣釦,從蓑衣裡滾了出來,顧不得狼狽,手腳並用的躬身起來,繞著大樹轉著跑。

粗大的蟒蛇固執的跟著秋麟繞樹轉圈,蛇身也隨之纏到了樹上。在人和蛇比賽轉圈即將要分出結果的時候,跑到跟前的周學禮奮不顧身的抱向蛇身,但在蛇往前遊走的時候只抱住了尾巴。不知是一手拿了竹矛抱不緊還是下雨天后蛇的身子倍兒光滑,感覺要抱不住蛇的周學禮急中生智一口咬住了蛇尾巴,在沒如所料起作用的情況下,忽然福至心靈一般的拿竹矛狠命往前捅去......

剛才還殺氣四射、不可一世的大蟒蛇,疼得蜷曲起來,放棄了繼續追逐秋麟,滿地打滾。被快步趕到的羅志明和何慕新用消防斧像鍛鐵般的砸扁了腦袋,被緊隨其後的盧大力和陳吉恕他們用鐵篙和竹矛捅得皮開肉綻。最喜歡打死老虎的鄭小聰,對著慘不忍睹、死的不能再死了死蛇左看右看,又踢了兩下,說:“看這樣子,去掉皮骨內臟,淨肉也不少於100斤。就乎著小魚小蝦老鼠青蛙做野菜羹,完全能對付好幾天。我說兄弟們,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雪麟盟兄弟基本上優先分到蓑衣斗笠,當然也是打獵的主力。

“能吃個半飽就滿意了?這時候回去,營地裡的人問起來,你怎麼回答?”對於鄭小聰的懶惰,盧大力很看不過眼。

“就說咱們拼著老命打了這麼大一條蛇,全累的差點沒氣了。誰不服,叫他出來打打看。”鄭小聰自覺這個理由很充足,說著看了一下身邊的陳元勝。

處於“勞改”觀察期的陳元勝,難得的低眉順眼,一聲不吭。他本來沒“資格”出來打獵,因為被帶隊的盧大力在經過村口看到了,臨時讓鄭澤民脫下蓑衣給他換上跟來。這一路,被當成挑夫使用的陳元勝,好幾次想撂擔子責問盧大力是不是在“打擊報復”。但想了想以盧大力的性格,八成會直接回答“是,你能怎麼著”,而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只是把內心的仇恨,深深地掩埋了下去,等待時機成熟那一天,和盧大力、雪麟盟兄弟以及李雪明、朱儁敏算個總賬。至於時機什麼怎樣才算成熟,他目前並沒有一個譜。可能,這也算時機的一部分吧。而李雪明和朱儁敏,如果肯痛改前非投降的話,他覺得還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這兩人長得很漂亮。一想事就想歪是他的特性,一歪就往那方面歪是他的本性,三十好幾的光棍,想想想而已的事,值得原諒。

秋麟想的和陳元勝有些不一樣。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這不大的區域內接連出現這麼大的蟒蛇,是需要往深層裡思考一下的。因為大動物需要足夠的食物來養活,而能養活這麼大動物的食物,顯然不會是青蛙小老鼠這些不足半斤三兩的玩意。狗腿山在野菜野果方面是稱得上物產豐富,但大型或者比較大型的動物比如野豬、羚牛、黃麂等動物好像並不是很多,至少目前還沒發現成群的。那麼成群的中大型動物會在哪呢?會在雪麟江對面看似廣大無垠的草原上?還是在南狗腿山一路伸延的深林裡?

為秋麟做出初步解答的,是不再叫二禽幫的已經將失去朱簡茵控制的大投大殘部。剩下三十人,二十六個是以船員為主體的男性,本該是最不愁餓肚子的中型偏小的團隊。只是劉三皮似乎被昨天的大雨給淋醒了:堂堂的船長,手下有九個鐵桿兄弟,還有十個同事,為什麼要聽命於一個手下只有九個人的半老徐娘?他迫不及待的找來黃仁義、陳步良商量。最終的結果:是劉三皮和陳步良以兩票贊成的多數壓倒了黃仁義的執保留看法的一票順利透過。接下來的戲碼就是再召來所有的成員,然後在又一次的政變中劉三皮民主、成功的當選為新的首領,並把團體改名為“海鯊幫”。再然後就是這一夥只敢在岸上覓食的海鯊們在南狗腿山的西南山坳裡發現了兩群各不少於五六十隻的正在搶地盤野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