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兩側都是茂密的叢林,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混雜著馬車車輪傾軋的聲音。
雲軒駕著馬車正在路上行駛著,一聲不同尋常的聲音響起。
雲軒勒住馬,謹慎地環視四周。
自從之前江煜遭遇過刺殺之後,有點響動眾人便異常敏感。
這段路途是一段人煙稀少之地,是以眾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過誰敢刺殺朝廷命官,怕是都沒這個膽量?
雲軒拿著哨笛吹了一聲,有幾人便從天而降,警覺的圍在馬車周圍。
馬兒不安地蹄著地,似是覺察到什麼。
眼下,除了細細碎碎的雨聲和風聲,倒是沒了別的動靜。
江煜見疾馳的馬車停了下來,“雲軒,何事?”
雲軒又環視一圈四周,未發現什麼異常,“主子,許是雨水沖刷碎石,應是無事。”
“嗯。”
隨即,雲軒揮散幾人,繼續往前行駛。
遠處,叢林深處,為首的男人面露兇光,“等會聽我指令。”
馬車即將駛出叢林。
遠處,男子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動手!”
一叢叢利劍便朝馬車周圍射來,如同雪雨般而來。
“保護主子!”青楓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在這時蜂擁而至,直逼馬車之中的人。
“不好,這是蒙汗藥。”混亂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眾人忙捂住口鼻,避免吸入。
馬車此時被利劍和羽箭弄得不像樣子,成了四不像。
馬兒受了驚嚇,此時像脫了韁,瘋狂疾馳。江煜在馬車裡掙扎著要坐起身。
青楓見狀,心急如焚。“雲軒,你先走,我墊後,”
雲軒見狀,“好,那你照顧好自己啊。”
青楓瞪了他一眼,手上卻是越戰越勇。擊退歹徒後,趕忙也去穩住馬兒。
後邊餘下的幾個歹徒還在契而不捨,如此能耐的黑衣人,必不是什麼尋常的打家劫舍。
“捉活的。”
“是。”青楓點頭領命。
雲軒依靠自己的獨門飛鏢,倒是解決了幾人。
“主子,沒事吧。”青楓看江煜的面色不對,擔心地詢問。
江煜冷冷地看了青楓一眼。
“回瀾苑。”
瀾苑是江煜早前在外秘密購置的一處庭院,除了幾個近身侍衛,沒人知曉。
細看之下,江煜此時神情慢慢地渙散,意識逐漸不清,身體倒了下去。
“主子!”
昏迷之前,江煜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還沒做。
“主子,您醒了。”
“人抓住了嗎?”
“抓住了。”
“誰?”
“王箋之父,王立。”
“嗯。”
前些時日,柳姨娘突然找到他,直直跪在他面前。
說是她孃家的弟弟柳樺和江奇闖了大禍,求他救他們一命。
念在江奇是他弟弟的份上,他說這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他自求多福。
怎料卻給自己招來禍事。
江煜緩緩起身,坐在方凳上,“我昏迷一事務必保密。”
“主子,屬下已派人回稟夫人,只說您有要事耽擱幾天。”
“主子,明日你可還要上朝。”
江煜垂下眼瞼,眼下朝中眾人都虎視眈眈,且流言四起。
他若不去,會令那人起疑。
“嗯。”
——
獄卒正在打瞌睡,聽到一沉沉的聲音,渾身一顫。
見是寺卿大人,連忙起身作揖。
徑自來到看管犯人的地方,江煜卻是未看那人一眼,冷冷開口,“開啟。”
“是,大人。”
江煜進入牢房中,卻是未發一言。
“江煜,你徇私枉法,早晚會有報應的。”獄中這人不過是一會兒的光景,已是蓬頭垢面。
江煜眼眸凌厲,手指尖輕輕摩挲,“一命賠一命,你還想如何?”
“況且柳樺已死,案子已清。”
只見這人咬牙切齒,“案子被壓得一點風聲都沒有,你敢說沒有你的手筆?”
“我兒只是出去一趟,回來卻已無人氣,”
“案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辦了,你敢說你斷案無一點私慾?”
呵,私慾?江煜冷嗤一聲。
要是他有私慾,柳樺也死不了了。
“江奇那懦夫,出事到現在,連個臉都不敢漏。”
懦夫?這話倒沒錯。江煜抿抿唇。
“他若心裡沒鬼,為何東躲西藏。”
江煜嗓音低沉,復又道,“本案主使柳樺已死,案子已結。”
“你若是有疑義,自是可以上告縣衙。”
王立聽完悽楚地哈哈大笑。
江煜轉身欲走,似是想起了什麼。
轉身冷冷道,“你一人有能力設計刺殺一事?
王立不過是一介商賈,往常不過都是生意上的往來,如何有能力尋得如此訓練有素的人?
江煜眸光凌厲,似是要把人魂魄穿透。
商賈王立視線來不及隱藏,強自鎮定,“對,就是我一人所為。”
江煜垂眸,眼底似是深不可測,“既如此,這罪責非你莫屬。”
王立暗暗僥倖,唇角還未來得及彎起。
只聽江煜一字一句道,“此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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