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好久了吧?”
“是啊,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喂,你看那個人的眼神,不會真的是殺人犯吧?”
“怕什麼,我們有十幾個人,真膽小。”
“他在看誰呢?”
“不會是.....”
李釗陰沉著臉,在雲菲菲和李柔的遮擋下死死盯著一個五人小群體。
雖然其他人的角度能夠看到,但是這些人膽小,沒敢喊出來,只是在自己幾個人的範圍內討論。
這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和他們這邊幾人擔憂的氛圍大相徑庭。
無錯書吧“我認為他們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是出事了。”
李釗攥緊手掌,一臉憂色,跟身旁的幾人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雲菲菲抱著許元的包直髮呆,不知道在想什麼。李柔低著頭頻繁地揉搓著衣角,手背上還有幾滴未乾的水痕。
王義在憤怒地捶地,嘴裡還在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
李釗長嘆一口氣,對於現狀很是為難,沉思良久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聯絡雲狄吧,讓他們去救比我們乾著急要快。”
李釗想起了他們的後勤支援,心裡升起了一些希望,趕忙跟隊友們商量,想得到隊友們的支援。
“不行的,除非是他親自發訊息給雲狄,否則雲狄他們是不會暴露的,這說明他們遇到的是雲狄幾人解決不了的麻煩。”
王義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思考片刻,就否決了李釗的提議,接著慢慢從包裡摸出了匕首。
“你想幹嘛?”
李釗迅速摁住王義的手,用力把匕首推了回去,拉上了王義揹包的拉鍊。
“你自己去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只會白白犧牲。”
李釗沒想到王義剛勸完他要理智,自己反倒衝動地要獨自去,趕緊阻止。連心不在焉的兩個女生都被嚇一跳。
“對啊,義哥,我們得先保證自身的安全才能想辦法啊。”
李柔也耐心地勸著王義,握住他的手安撫著。
這讓王義暴躁的內心平靜了許多,暫時按耐住了衝動的行為。
就在這時,遠處的一群人起了一些騷動。
“不等了,你們這些慫包,還是讓我吳大爺帶領你們去救人吧。”
吳珍建站在一群坐著的人中間,趾高氣昂地看著四周的人,貶低他們膽小,想彰顯自己的勇敢。
他傲慢地隨意指了幾個人出來,又帶上了自己的小弟,高昂著頭,徑直走向了許元等人離開的方向。
五分鐘後,他回來了。
一群人回來的。
只用了2分鐘,所有分散開坐著悠閒嚼舌根的人都老老實實蹲在了一起。
至於不久前還叫囂著能把所有人安全帶回來的吳珍建,正捂著一隻眼睛單獨被兩個人看著。
還是那個躺椅,獨眼男正躺在上面閉目養神,他的心腹正指揮著人收繳所有人的行李揹包,順帶著搜身。
當搜查到許元等人的包時,這名心腹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那些四本一模一樣的證件。
深知重要性的他立刻拿起其中一本,一路小跑到獨眼男身邊,蹲了下來。
“老大,這裡面有一些人比較棘手,您看這個。”
心腹恭敬地小聲說道,說完靜靜等待著老大的定奪。
獨眼男半睜開眼,瞥向心腹,心腹心領神會,將證件開啟舉到了他面前。
“還有別人知道嗎?”
獨眼男只粗略看了一眼,就挑了挑眉,詢問道。
“只有屬下一人知道,您放心,不會再有人知道。”
心腹立刻表態,鄭重保證著。
“嗯,跟了我這麼多年,你韓徹的確還不錯。”
獨眼男眯著眼,審視著身側的心腹,滿意地評價著。
接著一掃表面慵懶的狀態,嚴肅地盯著韓徹,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些。韓徹毫不猶豫地照做了,側耳等待著吩咐。
“去,用衛星電話接通緊急通訊,我要用,這裡沒有山體遮擋,不影響。”
獨眼男一字一句地說著,神情嚴肅,說完就重新閉上眼等著了。
“是,屬下馬上就去。”
韓徹立即領命,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反觀被看守的遊客們,絕大部分人抖如篩糠,低著頭,生怕被關注到。這群人裡只有8個人最冷靜,觀察著環境。
“我這邊是12個人。”
“我這邊11個人。”
“我這邊是14個人。”
“這樣加在一起一共37個人,後腰凸起,目測都有熱武器。”
李釗匯總了每個人的觀察結果,神色凝重,極力思考著解決辦法。奈何人數有限,幾乎沒有可行的辦法。
“除非有另一股勢力攪和進來。”
雲菲菲自言自語地說道,可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太低了。
“唉。”
四個人紛紛嘆氣。
許元和君戰同樣被獨眼男派專人看守著,獨眼男並不怕他跑,只安排了三個人,而且比較寬鬆。
自從回來到現在,許元絕大多數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楠的身上。也時不時關注著同伴的安危,他很擔心這幾個人會做傻事。
此時的許元心情很差。
原因就在李楠身上。
起因是獨眼男一名下屬檢查李楠揹包時太暴力,讓一個陳舊的小木盒子從揹包裡掉了出來。
李楠非常緊張地捨身抱住了盒子,這名下屬伸手要搶,李楠不給,他就氣憤地打了李楠,把她推倒搶過了盒子。
結果裡面只有一個有些生鏽的銀質小胸針和一封泛黃的信。
那下屬搶走了他感興趣的胸針,信則被他踩了好幾腳,才離開。
只留李楠在原地,心疼地撿起信,用衣袖小心地擦拭著髒的地方,傷心的哭了。
許元怒不可遏地盯著那個人,清楚地記下了他的樣子。靜心數年功虧一簣,壓抑許久的憤怒情緒在心底重新燒了起來。
君戰神色有些複雜,在許元剛來時,他從他的從面相上看到的只有善良和仁愛的氣質。
可這一瞬間,他隱隱感覺自己現在見到的才是真正完整的許元。
若是以往,身邊的年輕人遇到憤怒的事情他都會耐心開導,可今天他突然不想了。
“就讓這個年輕人今天放縱一下吧,好好做一回自己。”
君戰在心裡喃喃道,眼中是溢於言表的濃濃的關心。同時,心裡也做了一個決定。
想到這裡,他看向了躺椅上的男人。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他以前的那段過往,明明他的地方已經.....
止住繼續發散的思緒,君戰閉上眼睛,思考起了對策。
“老大,那位的電話。”
去取衛星電話的韓徹回來了,電話已經接通,他蹲在躺椅邊恭敬地說道。
獨眼男睜開雙眼,坐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見狀,韓徹雙手捧著電話輕輕放在了獨眼男的手上。
“是你嗎秦龍?”
“是我。”
秦龍撓著頭,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回道。
“我聽韓徹說,你有新辦法了,是嗎?”
對面的人顯得很急切,焦急地詢問道。
“對,是有個新思路,你會感興趣的。”
“那就儘快回來吧,我們當面聊,只要能達成那個目的就好。”
掛掉電話,秦龍將電話遞給韓徹,緊接著吩咐道 :“把所有人帶上,現在臨時回營地。”
“是,我這就去。”
領命的韓徹立即起身,準備離開。
“等會。”
剛準備躺下的秦龍突然有了新想法,立刻叫住了韓徹。
“您吩咐。”
聽到老大叫住自己,韓徹立馬重新蹲下,等著下一句話。
“去把那個新抓的慫包打斷一條腿,然後再出發。”
“是。”
韓徹應聲後離開了。
十分鐘後。
“啊!!!”
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封“勇猛”的吳珍建疼暈過去了。
不少女性都低下頭沒敢看。
“真倒黴,還得扶著他。”
兩名被安排負責吳珍建的屬下嘴裡抱怨著,不情不願地一人一隻胳膊把他架了起來,託著走了。
其他人都老老實實地跟著走了,沒有一個人敢耽誤時間,無比配合。
“都給老子站住!”
忽然,一聲暴喝打破了這古怪的安靜的氛圍。
隨後就衝出來20多名奇裝異服髮型怪異的小青年。
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殺馬特男子,嘴上一個唇釘,髮型是爆炸頭,眉眼與今早被許元等人幹掉的那名雞冠頭男子很像。
“不好意思了,秦老大,這些人我要帶走。”
爆炸頭男子開門見山,直接就開口跟秦龍索要所有遊客,毫不客氣。
“哈哈哈,馬二蛋,我說你是不是活膩了?帶著這幾個人就敢來找茬?”
秦龍被他逗笑了,絲毫不加掩飾地嘲諷道,跟他身後的韓徹都笑了。
“再說一次老子就馬俊,你的人也沒比我的人多多少,真動起手還不一定會是什麼結果,趕緊把人交出來。”
別看他表面來勢洶洶的樣子,其實內心色厲內荏,很懼怕秦龍的實力,真打起來他手下這三瓜倆棗根本不是對手。
在這樣的形勢下,他根本不敢露怯,不利於士氣。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秦龍所有的手下都笑了,秦龍眼中的嘲諷之色更盛,盯著馬俊的臉心底翻湧著殺意。
“趕緊把害了我弟弟的人叫出來,否.....”
“否則?否則怎樣?”
秦龍強勢打斷馬俊要說的話,反諷道,緩緩抬起了右手。
隨即,秦龍身後的手下都握緊了手裡的棍子。
“老子不過了,給我衝!”
馬俊直接破罐子破摔,給屬下下達了動手的命令,自己留在原地沒動。
“上!”
不需要秦龍說話,韓徹就領會了秦龍看他的意思,帶著人就衝了上去。
秦龍這邊有人數優勢,並沒有全上,留下了三個人看著被抓的這些遊客。
許元也趁這個時間悄無聲息走到了李楠身邊。
因為本身就在隊伍最後面,秦龍三名屬下還都是朝前看的,所以他沒費什麼心力就到了李楠身旁,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每個人對付一個,打法全都是剛猛不要命的路數,這些經過秦龍精心培養的屬性根本不是馬俊那些社會小流氓能比得了的。
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馬俊站在原地是因為不敢衝,內心惴惴不安。秦龍則是根本不屑,甚至還有興致抽一根菸。
與此同時,後方。
一些人正在輕聲交談著。
“這些人怎麼會在這裡,你安排的嗎?”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雜魚從哪找來的。”
“儘快想辦法,別耽誤了計劃。”
從完成交流到分開幾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三人留在原地,一人趁看守注意力在前方緩慢挪動了位置。
他先是緩緩向左旋轉掰開厚厚鞋底,從夾層取出了一把與鞋等長的小刀,然後悄悄移動到了一名不被關注的瘦弱男子身後。
左手上移,貼近男子後腦勺,當匕首頂在男子後腰時,左手同時捂住了他的嘴。
整個過程非常快,做完這些,他靠近男子耳朵,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鬆開他回到了原位。
隨後,男子表情極度掙扎,糾結,恐慌,怨恨,讓他本就消瘦的臉更扭曲了。
很快,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歸於了平靜。
他突然站起身,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大聲喊道: “我就是兇手!”
驚訝、猜疑、嘲笑、憤怒,多種情緒出現在了不同人臉上。
馬俊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暴怒地看著消瘦男子,額頭青筋暴起。
“都別管秦龍的人了,還能動的都給老子抓住他,一人五十萬!”
一瞬間,馬俊那些已陷入劣勢的準備放棄的屬下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了。
這可是這個時代的五十萬啊!
連被打吐血的那幾個人都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想要衝過去。
場面一下子就亂了,每個人都玩命一般撞開身邊秦龍的屬下,朝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見狀,看守的人立刻讓遊客跑起來,兩人去攔人,一個人跟著遊客。
聞言,人群裡面騷動起來,撒丫子就開始跑。
許元先將李楠三人交給王義、李釗保護,才暫時離開。
許元很有耐心地避過每一個跑動的人,接近了那名看守者。
這人一見許元過來了也沒有說什麼,他是知道這是他老大重視的人的,所以不敢動手打許元。
在距離半米時,許元不再接近,跟著人流小跑了起來。
在這一過程中有意無意地靠近。
下一刻,許元全力出手了。
橫跨一步欺身上前,左手一翻,三根銀針出現在手上,以最短的路徑依次拍進了男子脖子裡。
許元並未收手,再次借力拍在了脖子上,讓男子陷入了短暫性眩暈。
“呃,嘔!”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元一記膝撞結結實實頂在了肚子上,他感覺自己胃都要吐出來了。
“啊...唔”
還沒等他慘叫出聲,許元已經捂住他的嘴,卸掉了他的胳膊關節,踢折了他的一條腿。
掐著脖子把他拖到了足以擋住兩個人的灌木叢裡。
前後只用了十秒,幾乎沒人看到。
除了秦龍,目睹全過程的他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將人拖進灌木叢的許元將他扔在了地上,用右腿膝蓋壓住他,左右開弓扇了起來。
怒色爬滿整張臉,雙眼泛著血光,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替李楠出氣了。
“為什麼要打她,為什麼,為什麼.....”
許元不斷低吼著,一直重複著一句話。
這已經演變成了單純的宣洩,彷彿如開閘般釋放出了鎮壓在心底數年的怒虎。
突然,許元愣住了,下意識停下了動作。
他被從身後抱住了,一滴清淚落在了他脖子上。
“夠了,真的夠了,我陪著你呢...”
緊緊抱住許元的是李楠。
因為她從許元離開時心裡就覺得許元很不對勁,是和她愛著的許元性格完全反轉的“許元”,所以她不顧林曉穎的阻攔跟上了。
尤其是見到許元是直接奔著打了她的那個男人去的時候,她的眼淚直接就奪眶而出了。
她不是聖母,她也並不是同情那個男人,她是心疼許元,心疼這個保護了她15年,一直不曾改變的男人。
同時,她也有一絲絲感謝那個男人,因為這件事讓她見到了不一樣的許元,為了保護她才出現的“許元”。
她只怪自己沒有能力幫助他,否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許元”了。
“要加倍努力,要和他攜手前行,不要只能在他身後被保護了。”這樣的想法第一次出現了,也在心底生根發芽了。
“謝謝你,我愛你。”
李楠走到許元身前,緊緊抱住了許元,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我...我也愛你。”
許元雙眼恢復了清明,聲音沙啞,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句話。
“去死...”
奄奄一息的男人顫顫巍巍地拔出自己的匕首,用盡最後的力氣朝著李楠捅了過去。
“噗呲”
許元下意識地護住了李楠,一用力抱緊李楠轉了個方向,讓自己後背朝向了地上的男人。
好在他已經奄奄一息,只在許元的胳膊上劃了一個口子。
這還是因為許元意識不清醒時嫌外套礙事扔在了地上,不然連傷口都不會有。
“你...你.....”
他只剩這最後一擊的力氣了,沒想到失敗了,氣的自己徹底暈死過去了。
許元沒有去管,只是耐心地安撫著李楠。
“沒事了,沒事了,摸摸毛,嚇不著。”
說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這一逗終於讓她破涕為笑了。
“討厭....”
氣的輕輕打了許元一下。
“啊,好疼啊。”
許元假裝很疼,鬆開李楠,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哪裡疼我給你揉揉。”
這一下嚇得李楠趕緊撲到許元旁邊,想給他揉揉。
“騙你的。”
許元一用力,就把李楠拽到了自己懷裡,真切感受著懷裡佳人的獨有香氣,許元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們快回去吧,外面沒什麼聲音了,感覺他們要找我們了。”
李楠趴了一會就急忙叫許元起來,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李楠悄悄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發現人跑的很亂,兩方已經打完了,秦龍的人正在四處抓人。
“我們走。”
許元處理完地上那個人的問題,就過來拉著李楠出去了,沒受什麼盤問就回到了所有遊客那裡。
看到他們回來,林曉穎,劉曉柔,雲菲菲等人都放心了。
遠處,秦龍正在聽著心腹的彙報。
“老大,我們損失6個人,有一個兄弟找不到了,要去找嗎?”
韓徹臉上掛了彩,有一道刀的劃痕,並無大礙。他將自己匯總的情況彙報給了秦龍。
“不用了,回去按照傷亡給家人發撫卹金就行了,一會派兩個人把他抬回去送醫院,他在灌木叢裡。”
說到這,秦龍將視線投到了許元身上,隨口吩咐道。
似是感受到他的視線,許元也正巧看了過來。
秦龍眯著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我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