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狹窄的樓道
昏暗的光線從轉角的視窗對映在水泥地面,陳平氣喘吁吁地癱坐在扶欄邊。
剛死去不久的男人,胸口插著一把西瓜刀,刀身的一半已經沒入身體裡。
小腹部位周圍有數個血窟窿,血液仍不停汩汩湧出,浸染地面,一直滲透到陳平的腳後跟。
現場裡緘默無聲,有的只剩下止不住的心跳和喘息聲。
陳平吃力的抬頭,殺手徑直站在樓梯上出現在視線裡。
殺人者正提著一根沾有血跡的鐵棍,眼睛同樣幽幽地盯著前者。
陳平彷彿窒息般張大嘴巴,因為視野裡浮現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雙方處境高下立判,顯然對方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下一秒,對方將手中武器擲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線,精準的拋向“獵物”。
鐵棒觸及身體的那一刻,陳平沒來得及驚呼,劇烈的疼痛彷彿要將身體撕裂。
“同學,你沒事吧!”
畫面一轉,監考老師出現在陳平面前。
此時的陳平正臉色蒼白的趴在課桌上,後襟被冷汗打溼,身體因為疼痛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
陳平定了定神,坐直身體然後道:“沒事了,謝謝老師關心。”
監考老師見陳平恢復過來,沒多說什麼,便徑直離開。
陳平掃了一眼試卷,好在試卷對於他來說不算太難。
陳平左手捂著起伏不止的胸口,一邊飛速閱覽,答題,仍和往常一樣提前半小時,在眾目睽睽下交卷離開。
“第九次!”
走出教室,陳平心中暗暗記下這個數字,這樣的古怪夢境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少年的記憶就像潑在宣紙上的濃墨,層層渲染浸透。從一年前開始,無論是在學習時還是走路時,陳平總會被拉入同一個奇怪的夢境裡,每次掙脫夢境後,少年的身體總是會發生不可名狀的變化。
從第五次開始,陳平試圖推測過這種變化,例如他找來一堆關於AMC數學競賽同等難度試題,他需要將近十分鐘解題,而等第六次第七次後,他的解題時間分別進入了五分鐘和兩分鐘領域。
準確來說,脫離夢境束縛後,是思維能力和記憶力呈幾何指數式增強。
上一次覺醒後,陳平不知不覺間已經能記住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任何事情,過往的記憶猶如影片在腦海裡有序重複,即使小如微介的事件,只要給予時間陳平都能發現其存在。
在這個世界的覺醒者流行著這樣一句話:“異能是天使的饋贈,亦是魔鬼的寶藏!”
陳平不知道這份禮物的代價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即將走向何方。
當陳平回到小區,開啟房門的那一刻,令人作嘔黴味撲面而來,客廳裡的地面上散落著各種瓶瓶罐罐,天花板的風扇還在無力的呻吟著。
陳平默不作聲地穿過客廳,進入了廚房,總算關上了仍在滴答的水龍頭。
廚房餐檯上堆滿了幾天沒洗過的碗筷,食物殘渣堵塞著出水口,上面漂浮著厚厚一層油脂和青綠色的黴菌。
陳平忍住想吐的衝動。
這樣的場景在少年的記憶裡已經記不清了重複多少次。
有的時候有家人的地方不一定也能稱之為一個家的。
“陳華,你少給我囉嗦!”
“你在外面唱歌喝酒,泡小三有想過我嗎??”
“李蘭你夠了,不可理喻。
臥室裡還在傳來兩人的爭吵聲,男人破門而出,身後不停傳來女人的咒罵。
陳華看見站在客廳的陳平,愣了會神,語氣緩和下來到:“小平,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平說:“剛回來,看樣子晚飯應該吃不成了,晚上我還是回學校吧!”
陳華點點頭,給自己點了根菸,隨後從包裡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陳平,語重心長地說:“這麼瘦,要多吃飯,學習也不能拉下,聽見沒有。”
“我和你媽媽最近有點矛盾,你晚飯找個地方吃吧!”
…………
陳平走出家門的時候,望著蔚藍的天空,忽然感到暈眩,腦海裡是父親滿是疲倦的臉,雲煙霧繞的客廳,廚房裡面的骯髒.......
直到陳平摸到外套口袋裡仍帶有幾分體溫的生活費,鼻腔裡忽然地湧起酸澀。
隨後少年往自己日常打工的餐館的方向走去。
陳平很窮,窮的很乾脆。
陳華長年在外地幹工地,不經常回家,自己的後媽李蘭在此期間從來拒絕支付任何一分錢給陳平提供生活費。
因為李蘭的排擠,陳平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學校宿舍,甚至是一邊做著兼職一邊來支付自己生活費,課本費。
記憶裡陳平每次陳平去找李蘭要錢交學費,李蘭就坐在麻將廳裡面,抽著煙冷冷地說“沒錢”。
以前有一次,陳平暑假在家實在是餓的受不了,就找鄰居藉手機打電話讓陳華匯了一筆錢過來。
結果李蘭知道了,找到陳平,二話不說甩了他兩個巴掌,並且拿走了剩下的所有錢。
當殷紅的鮮血從鼻尖流出,少年意外的沒有落淚,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後的,心裡琢磨著自己下一餐要如何度過。
幫人寫作業,考試作弊,清吧、夜市、燒烤攤,凡是能提供黑工作的地方差不多都摸過一遍。
這種情況一直到能力覺醒後才算真正好了一點,陳平假期時間會拉著同桌劉偉混跡在各個地下黑賭場佔便宜。
鬥地主,德州撲克,凡事陳平接觸過的牌局,憑藉著超強的記憶檢索能力,陳平能輕鬆記住場上所有的牌序,堪稱開掛的人性記牌器。
不過這種賺錢方式也不是很靠譜,經常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防止被人看出來,黑吃黑。
剛走進店裡,陳平和老闆打過招呼後就到後臺換上了工作服,開啟櫥櫃才發現,裡面放著一盒感冒藥,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是清秀的字型“陳平同學,考試的時候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找同學問了了,聽說是感冒,剛剛路過藥店就順帶給你帶了盒藥,這藥我用過,藥效好而且不算很貴!”
留字是:同事蘇幼薇。
旁邊有一團墨跡,像是寫了什麼東西然後又被人匆匆劃去。
陳平會心一笑,將要藥收進揹包,出去接待客人。
傍晚,通常都是餐飲店最忙碌的時刻,小店裡的員工卻是不多,光服務員的話加上陳平和蘇幼薇也才三四個左右,因此經常出現人手短缺的情況。
這時的陳平不光要記下客人們的訂單,另一邊身影櫃檯和後廚間往返派單,遞送。
“你好,要點什麼?”陳平欠身問著這桌的客人。
穿西裝的平頭男看了一眼陳平遞過的選單,手指劃過,示意這邊的都要。
陳平好意提醒道:“先生你們才三個個人,可能吃不完。”
“費什麼話,我大哥叫你做就做,快點的。”
陳平聞言,便不在理會,轉身問向另外一桌。
這桌坐著一個穿著休閒花襯衫的胖子,滿臉油光,碩大的身軀不停的往女人邊上挪,右手悄悄在女人翹臀上狠狠摸一把,女人作出欲拒還迎的嬌嗔。
“這樣小哥,店裡什麼貴給哥按什麼來,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顯擺,哥不缺錢。”
胖子摟住女人的腰肢,露出兩顆金黃的門牙,神色得意地看著上一桌的客人。
平頭男喝了茶,臉上依舊一副休閒的表情,似乎並不在意胖子的挑釁。
陳平一邊整理著客人們的訂單,一邊往後廚走著。
正在陳平與後廚交接的空閒時間裡,大廳裡突然爆發一陣喧鬧聲,女人的尖叫瞬間撕碎著環境氣氛。
“你們是誰?”
“救命啊!”
“糟糕,出事了。”
陳平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救,內心暗道不好,連忙趕回去。
門口閃過一道身影,手持棍棒揮過來。
經過覺醒後的陳平,反應能力已經遠遠超出於常人,連忙側身躲去。
不料身體本能的前傾還是被男人抓住了輕鬆抓住破綻,一把拽起扔出大廳地面。
陳平摔的七葷八素的同時,終於看清了襲擊者的臉,正是之前的平頭男。
場上三個人,一個持槍守住大門,不讓顧客發聲,而另一個圍著正在反抗的蘇幼薇。
門邊上的精瘦男子說:“大家不要慌,哥幾個就是單純借點錢花花,老實一點,我們不會傷大家性命的。”
平頭男從懷裡掏出手槍,邊開啟了保險邊走過來。
“我懂,我懂!”
胖子身體顫抖,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有事好商量,小弟這有錢,多少都行。”
平頭男持槍向陳平走來
此刻的陳平腎上腺激素飆升,巨大的恐懼彷彿又讓他回到了那個樓梯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少年的大腦開始充血,骨骼肌顫慄。
陳平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彷彿溺在水裡中說不出話來,四肢前伸,胡亂中想抓住些什麼。
一段不堪的回憶莫名其妙出現在腦海裡。
有李蘭在家裡把少年的頭死死按在洗手檯上,歇斯底里的畫面。
也有在夜市被一群混混摁在牆上叫囂著要收取保護費的畫面。
畫面裡陳平咬牙不從,為首的混混跳過來就是一腿,踹在少年的胸口上,整個人後仰出去。
人辛苦活這一輩子的意義是什麼。
陳平等了十多年,才等來了這麼一個覺醒的機會。
絕望的陳平喃喃道:“我不想死啊!”
“呵呵”
少年孤寂的心中似乎有人在冷笑,精神在某一刻找到了宣洩口。
陳平瀕臨絕境的身體裡突然爆發驚人的力量。
平頭男皺眉,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單手舉起舉槍瞄準。
但為時已晚,陳平不知何時撿起周圍散落在地的刀叉,奮力擲出,手法竟和樓梯間殺人者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獵物的身份互換了。
此刻,他才是這方天地的主宰,手持獵槍的獵手。
男人瞬間感到手腕失去知覺,手槍不知覺間掉落在地。
陳平沒有給男人拾槍的機會,身體獵豹般竄出,抄起角凳正中男人腹部。
“草你大爺。”
蹲守在門口的歹徒覺察不對,掏出小刀準備疾步走來。
陳平不動聲色間迅速撿起先前平頭男掉落的手槍。
有某一刻,時間忽然被靜止了,陳平宛如一尊神明,頃刻掌握了周圍眾生。
精神系覺醒—代號“天析”的能力幫助之下,陳平將手上的勃朗寧手槍瞬間解析,全槍共33個零件組成的熱武器在腦海裡連成星光點點。
“原諒你是上帝的事,而我僅負責送你去見上帝。”陳平腦海裡忽的想起這句霸氣側漏的話。
舉槍,瞄準,射擊,陳平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絲毫猶豫。
“砰~砰砰砰”
連續八槍,分別打中兩人四肢關節,讓他們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再不構成任何威脅。
這兩人如果沒有機械幫忙,下半輩子就要依靠輪椅一輩子無疑了。
原本挾持蘇幼薇的歹徒見狀不對,哪裡還敢反抗,轉身奪門而出。
陳平閉上雙眼,手中動作卻並未停下,最後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
全場忽然陷入了寂靜。
直到胖子旁邊的女人忽然大哭起來,才讓陳平回過神來,快速清理了現場,搽去指紋痕跡,甚至沒來得及去看仍在昏迷中的蘇幼薇,便匆匆離開了現場。
街上人來人往,汽車一輛又一輛從橋上飛速駛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橋下正呆呆望著水面的少年。
陳平不清楚自己如何走到了這裡,抬手看時間發現七點了,離案發時間竟然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就意味著自己記憶裡出現了一個小時的斷檔期,期間發生了什麼,陳平一無所知。
陳平坐在公交上,繞著大半個城區轉了一圈,趕在八點前回到了學校。
高中晚自習下課時間基本上都在晚上十點半,陳平回寢室直接衝上教室,從後門偷偷溜到座位上。
“陳哥?”
劉凡摸著睏意朦朧的眼睛,看著陳平沖天而降,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從來不上晚自習嗎?”
陳平沉默一會兒道:“我說老闆拖欠工資,帶著小姨子跑了你信不。”
劉凡猶豫不定地說:“不至於吧!班花家那麼有錢,說不定可以把那裡盤下來,讓你當老闆。”
陳平突然想起這茬,眼睛趕緊瞄了瞄蘇幼薇的座位,發現果然沒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送去醫院了。
蘇幼薇所在的蘇家經營著當地赫赫有名的龍頭企業蘇氏集團,活生生的納稅大戶。
陳平上班是為了維持生活,而人家就是想單純地體驗生活。
劉凡抓耳撓腮又說道:“今天班花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撒了個謊,說你感冒了。”
“嗯,我知道。”
雙方忽然又陷入了沉默。
劉凡嘆息,自己的好兄弟真是個榆木腦袋,白送的老婆都不要,何況對方膚白且多金。
陳平卻在痛心疾首的想,出了這樣的事,老闆會不會真跑路了,自己這個月會不會白乾了。
最後一節晚自習,劉凡還在一旁呼呼大睡,然而此刻的陳平卻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裡無數的記憶穿插倒放,思緒雜亂,整個人好像躁動不安。
哭泣的女人,從未謀面的平頭男,昏迷的蘇幼薇......
最後跑出去的男人嘴裡好像說了什麼
陳平進入記憶裡的場景,模仿著男人的嘴型一字一句地小聲念出來:“A-任-務-失-敗-救-救-我......”
陳平瞬間清醒不少,好像所有的拼圖突然發現了他們的關聯點,正在一張一張拼接起來。
平頭男亂點菜是為了支開自己。
餐館都是日流,那會有那麼多現金,就是是搶劫也沒有多少油水,對方不可能不知道。
對方身上那身行頭,怎麼看也不像缺錢的人啊。
排除大部分可能,陳平能想到的就是對方十有八九就是奔蘇幼薇來的。
以蘇家的地位一般的混混哪裡敢動她,是商業競爭還是惡意私報公仇?
陳平的思維快速運轉,思路在多條路徑跳躍前進。
對方肯定是團伙作案
有A任務那隻要對方不甘心就肯定B任務C任務。
一想到這,陳平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蘇幼薇可能還有威脅。”
陳平猶豫不決地拿出手機,敲下幾個字發給對方。
“你情況好點了嗎?”
令陳平感到意外的是,不到半分鐘對方竟然回了過來。
“才醒,被人送到了醫院,我父親正帶人從雲上市趕回來,估計還要段時間。”
“你身邊現在沒人?”
“有,家裡的王姨過來照顧我。”
陳平看著資訊,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原以為出了這麼大的事,蘇家怎麼也得派幾個強力的保鏢保護起來,沒想到對方竟沒人意料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覺告訴陳平,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你在哪家醫院。”
“聖德醫院。”
陳平又沉默了,食指僵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觸屏手機螢幕。
思維躍遷的提升意味著陳平能夠擁有脫離情緒下的理智,自己實在找不到捨命去救對方的理由。
難道是為了對方對自己朦朧的喜歡?
陳平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很小就清楚自己與他人的不同。
害怕接受他人的饋贈和善意,因為自己一無所有,不知道該如何去換上那一份恩情。
陳平害怕餓死,害怕交不起學費,更怕還在別人的同情、憐憫下的目光下活著。
“嘩啦”一聲。
課桌內的揹包不知道何時露出來一個小口子,一盒嶄新的感冒藥掉了出來。
陳平地盯著地上的東西,思緒突然被拉回到了某一個下午,自己去食堂打飯發現卡里的錢不夠。
少女面容姣好,眯起好看的眉眼,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飯卡請自己在校園生涯中第一次吃了牛肉飯。
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少女眉目清秀,翹著高馬尾,就好像一道光,安安靜靜地照在少年身上。
陳平終於想起了下午紙條上的那團塗跡,剝離開雜亂無章的線條,那行面赫然寫著“朋友”兩個字。
“你不要動;我晚點過去找你。”
陳平敲下最後幾個字,熄滅了手機螢幕,整個人全身忽然變得無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平很難對一個投入真心。
害怕自己就是那麼一顆荒草,別人稍微愛自己一下,就恨不得把真心掏出來。但自己就是顆荒草啊,能掏出什麼來,最多,最多,把自己點燃了,讓人暖一下手。
陳平無奈心中苦笑。
還沒到放學時間,陳平再次從後門悄悄溜出了學校。
走的時候他給劉凡留了紙條,讓他今晚在老大爺查寢報表的時候給自己打卡,好在這種事情兩人沒少幹,早已輕車熟路。
聖德醫院
蘇幼薇從陳姨手中接過自己的書包裡發現了一張紙條,裡面夾著一張皺巴巴二十元錢。
紙條上面寫著大大的“謝謝”兩個字。
蘇幼薇小心翼翼地將錢和紙條摺好,重新放入書包夾層,然後拿起邊上的手機回了過去“我等你啊,別鴿我!!”
等做完這一切,少女的嘴角上揚弧度。
清白的月光灑落在醫院歐美式的建築物上,在靜謐的長夜裡,一場絢爛的盛宴正緩緩開場。
陳平用手機導航查了蘇幼薇口中的那個醫院。
聖德醫院,全名聖德私立醫院,專門提供給有錢人用的療養院,看評論裡說那裡面的東西都是死貴死貴的。
聖德醫院不僅擁有最好的一級醫療條件,而且建在郊區,環境優美.......
陳平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時候公交已經停運了。
沒辦法的他好不容易打著一輛計程車,沒想到剛鑽進去,他就開始心疼起錢來。
陳平算了算,一公里兩塊五,這一趟就是十多公里就是兩天的飯錢。
陳平咬牙切齒,欲哭無淚,心中嘆息果然有錢人用的東西都是銷金窟。
先前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陳平仔細的思考過,自己的能力大概類似於遊戲裡的金手指,可以瞬間將自己對某項技能的天賦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