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心的人,再也無法恢復以往的平靜,所以註定要為情一世心疼。
“取悅朕。”喑啞的聲音自他口中發出。我張開雙臂環上他的脖頸,紅唇印上了他的唇,輕輕探出舌尖,輕舔著他的唇瓣,將屬於他的氣息全數帶入自己口中。
“你可真會撩人。”喑啞的聲音響在耳際。他的話語讓人羞紅了雙頰,我點點頭。
如果說愛是致命的毒藥,那麼我寧願在這短暫的幸福中死去。
幾日幾夜的瘋狂索取,我的身心都被烙上他的印記,猶記得那響起在無數次慾望巔峰的宣告:“你的身心都是我的。”可這淡淡的幸福過後,卻是那無邊的痛楚和心酸。
獨自坐在梳妝檯前,歲月早已無情的奪去了我眉間的稚嫩和青澀,眼角是成熟女人應有的風惜,盈盈淺笑扯出的是媚人之態,那不屬於我的妖媚和風情萬種,無一不昭示著我早已過了碧玉年華。
過了夏天,我就該二十二了吧,望著鏡中自己瘦削的臉龐,帶著羸弱病態的慵懶,唇色卻豔麗無比,我輕輕撫著唇,這豔麗的便意味著我體內的毒性又深一分。
一心沉浸在報復快感之中的他,並沒有發現我手臂上的那條紅線,他同樣也未發現我日漸消瘦的身子。
我是該慶幸?還是該為自己感到悲哀?以前的他,連我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觀察入微,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為我安排好一切,可如今呢?仇恨早已矇蔽了他的眼和他的心,我越是憔悴,越是臉色蒼白,他越能體會到那報復之後的暢快。
我想,這就是我的悲哀。
渴望與一個人共度一生一世,渴望與他相親相愛,可最終卻要落到這步田地,是他愛的不夠深,還是我愛的太深?相知,卻不能相愛,可相愛了,卻無法相守,這就是我的報應麼?我對著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那笑容裡包含了太多的苦澀與悲哀,還有兩個月,還有兩個月我就滿二十二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時間,去度過我那二十二歲的生辰。
“夫人,該用膳了。”婢女小蓮拎著一隻食盒走了進來。
夫人?我淡淡一笑。想必這已經是他給的最大優待了吧?一個俘虜,一個心甘情願前來贖罪的俘虜,不但不用遭受皮肉之苦,反而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閒日子,這不能不說是我的幸運。
望著小蓮臉上一閃即逝的鄙夷之色,我再次淡然一笑,在外人眼中,我是個不知廉恥,毫無貞潔可言的女子,憑藉著自己尚有幾分姿色,便以美色為餌,月自己的肉體去換回這樣的安逸日子。
可是誰能瞭解我心中的痛苦?我本該是他的妻,本該是他深深愛著,要守護一生的妻,而今卻變成了一個用肉體換回安逸的暖床奴。
桌上擺著的那一道道精緻的小菜,都是我平素最喜歡的,可是我卻絲毫沒有胃口。我緊緊閉上雙眼,心卻在承受著痛苦的煎熬。
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我的口味很淡,他便會派人送來最清淡的小菜:我喜歡膳前喝一碗沒有油腥的清湯,他便會派人專門做出那樣的一碗清湯;我喜歡白色,他送來的所有衣裙都是白色,我不喜歡金銀玉飾,他便送來各式各色的束髮絲絛......
可是這些融融的暖意,每每都會葬送在他殘忍的話語和冰冷的眼神之中。
“夫人,您就將就用些吧,總是不用膳,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可是擔待不起。”小蓮望著我出聲勸道。
我睜開眼,靜靜望著她,淡然-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為我是心情不佳,沒有胃口麼?不是,是我根本就吃不下。
自將他逼走,我再次毒發之後,我進食的次數便越來越少了,起初還是由一日三餐減為兩餐、一餐,但漸漸的便是兩日一餐、三日一餐,如今我已來了這裡七日,我卻只用過一回餐食。
我根本就吃不下,即使不吃,我都不會覺得腹內空空,或許這便是生命枯竭的徵兆?我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一點離我遠去,時間在我體內被一點一點抽離,不知道他是否同樣能感受得到?營帳外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起身奔走去,迎面撞上一人。
“真是黴運,竟然撞上你這個掃把星。”被撞的人拍拍身上,厭惡的望了我一眼,狠狠啐著離開。
他急匆匆地奔主軍營帳而去,我知道無情此時定然在那營帳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悄悄跟在那人身後,奔營帳而去。
帳中,是此起彼伏的激烈舌戰。
“皇上,如今您還猶豫什麼?辰王以恆王的性命相脅,難道說恆王的性命還不抵一個卑賤的女子?”“皇上,請您三思啊,依臣之見,恆王的性命是小,可我風落的百年基業是大,您難道要眼睜睜看它落入亂臣賊子之手?"“皇上,老臣雖不知那女子身上究竟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但挑起三國之爭,所有與她有染之人都不得善終,這樣的女子定然是個禍害,還望皇上能早日醒悟。”“皇上,您只要將她交給永生道,換回恆王,事情定然會有轉機。”“夠了,朕不想再聽了。”一聲厲喝,“你們都退下吧,朕自有主張。
我默默地返回自己的營帳之中,心中已湧起驚濤駭浪。
想不到玄風還是沒能抵擋了永生道,不但被人挾持,性命也是難保。倘若那內丹不給我,他是不是就會安然無恙?而落玄晨,終是要謀朝篡位,竟然要用玄風的性命來換我,他要的不過是我體內的至陰之氣,來助他完成更上乘的妖術罷了。
如今,我不但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我更是所有罪孽的禍首。
“為什麼又不用膳?”一進來,看見那滿桌不曾動過的膳食,他不由有些薄怒。
我靜靜望著他,沉默不語。
“莫非是在等著朕親自餵你?"他斂去怒意,緩了臉色,走到桌邊拿起碗筷,撿了些我愛吃的菜色。
如果註定不能相守,我寧願你恨我一生一世。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心中那撕裂的疼痛,揚手揮出一道勁風。
“你......”他錯愕的望著我,不明白我為何突然點了他的穴道。
“你不該對我放下心防,不該對我這樣好。”我靜靜望著他的雙眸,那澈亮的眸子曾是我最貪戀的風景,可是如今我卻又要讓它們蒙上恨意。
“你雖然得到了我的身體,我也一度迷失在你的柔情之中,但是我的心卻一直都不曾改變。”我眼睜看著那燦爛如星的眸子中一點一點凝起恨意“我只想知道-個答案,我要你親口說出。”他冷冷的望著我,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或許,我曾經對你有好感,曾經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但那不是愛,所以,我不愛你。”我努力使自己平靜的說出這殘忍的話語。
“你不愛我,那玄風呢?難道你連他都不愛麼?”他再也無法忍耐我的漠然,幾乎是咆哮著忿然出聲。
“試問你跟他之間,誰對我的愛會更多一些?”我輕輕一笑,“我連你都不愛,更何況是他?”我又一次欺騙了他。
如果說我註定要下地獄,那麼就讓我了無牽掛的離去。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走近他,輕輕拍拍他的肩,“知道為什麼我中了致命的一刀,我卻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那是因為玄風把他的內丹給了我。”我故作洋洋笑意,頗為驕傲的望著他:“怎麼?想不到我竟然是如此卑劣的人?我更卑劣的手段還有,聽聞落玄晨意圖謀反?這正是我雲月一舉攻下風落的大好時機,你慢慢等著做你的亡國之君吧。”言罷,我仰天大笑,將所有的淚水掩蓋在那違心的笑容之後。
深深望了他一眼,我轉身離去。
對不起,無情,請原諒我再一次傷害了你, 如果有來生,你的情、你的愛我會加倍償還給你。
我沒有回雲月,我是直奔風落而去,只因那裡還有一個我欠得更多的人,幾日內,無情他都不會回國,因為我的那句“雲月攻下風落的大好時機”,想必他此時此刻正在商議如何抗擊雲月的同時,又要想盡一切辦法平息內亂。
無情,臨死前,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九玄觀。
風落所有的修真師,包括玄風在內,都被囚禁於此。
觀內,那高高的九重寶塔之上,斑駁的銅鈴隨風輕擺,發出沉悶的聲響。數十名永生道的弟子立在觀外,虎視眈眈的望著一步一步靠近的我。
素白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未綰的發隨風亂舞,我冷眼望著面前將我團團圍住的眾人,劍已揚起。
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一次又一次將自己推向黃泉路,我與無惜又怎會無法相守一生一世?如果不是他們,承月又怎會犯下一生無法彌補的過錯?又怎會命喪黃泉?如果不是他們,洛風又怎會一次又一次遭人陷害?血咒又怎會開啟?滔天的恨意化作陣陣凌厲的劍風,揚起漫天的劍花,似一道道奪命的符咒四散而去。刀劍相撞的聲音,肉體穿透的聲音,與一聲聲慘烈的哀嚎交織在一起。凌亂的發,破碎的衣,還有殷紅的血,迷了我的眼,也迷了我的心。
原來殺人竟是如此快意的一件事情,望著那滿地的屍體橫陳,我輕輕一笑,果然暢快淋漓。
僥倖活著的人面帶懼色,紛紛向後退去,將那寶塔的大門讓開。
“咣噹”一聲,我將大門一掌擊開,塔內星星點點的燭火瞬時熄滅。“落玄晨,你我之間的賬,是時候清算了。”我冷然出聲。
“呵呵......”塔頂傳來一陣熟悉的輕笑,“你的膽子倒不小,竟敢隻身前來送死?”我施展輕功縱身躍上塔頂。數不清的燭火圍成一圈,圈內是一面巨大的銅鏡,鋼鏡背後束縛著一人,我心中一驚,果然是玄風。
“怎麼?看見他受苦,你便捨不得了?”落玄晨冷笑一聲。
“你要的是我至陰的內力,我用它來換。”“換?”落玄晨再次輕笑出聲,他緩緩踱至我面前,手指撫上我的臉頰,一路向下,直到胸前才停下,他低頭嗅著我身上的味道,輕輕皺了皺眉:“太多落玄夜的味道,我很不喜歡。”“你信不信我一劍就能將你殺了?”我揚手將劍橫在他脖頸上。
“你若是殺了我,落玄風就要為我陪葬。”他大笑著出聲。
“你究竟想要什麼?”我冷冷望著他道,他絕非只是想要我身上的內力如此簡單。
“凡是他二人有的我都要得到。”落玄晨斂去面上的笑容,邪媚的眼中劃過一道戾氣,“落玄夜的江山,落玄風的靈力,還有你。”靈力?我心中一緊,再次望向玄風。只見他雙目緊閉,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滿頭銀絲凌亂的垂在腰間,四肢被緊緊縛住,大紅的衣衫之下隱隱几道血痕。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眸中漸漸凝起寒意,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做了什麼?”落玄晨冷笑一聲,“我不過是要他的鮮血去開啟‘御乾鏡’罷了,
‘御乾鏡’一開,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我的,哈哈.....”他右手一揮,一道白光直奔玄風而去,玄風的腕間立現一道血痕,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腕緩緩而下。
我大驚,欲飛身上前,卻不料那圈燭火瞬時燃起,變為熊熊烈火,根本靠不得半步。
“落玄晨,你究竟要怎樣?”我厲聲怒喝,眼睜睜望著那火焰中的人飽受苦楚,我的心一陣陣揪痛。
“想救他?好,我給你一條路選擇。”落玄晨揚手將那火焰褪去,“用你的身體來換他的命,很划算,是不是?”他笑得猖狂,笑得猙獰,“而且是當著他的面,讓我佔有你,我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有,那滋味遠遠比讓他死了還要痛苦,哈哈......”“你好卑鄙。”我狠狠啐道。
“怎麼?你不願意?那好,我這就拿他來祭‘御乾鏡’。”言罷,他的手又要揮出。
“好,我答應你。”雙拳緊握,我狠狠道出幾個字。
落玄晨的眸中瞬時燃起一團火,他眯了雙眸,手已探向我的腰間。
“住手,馨兒,你不能答應他。”玄風的聲音響起,我回首望向他,淡淡一笑,“不過就是身體而已,你的命遠遠比它重要許多。”下一秒,衣帶便被抽落,面前的落玄晨倒吸口氣,手已移向我的胸前。
他的唇覆上了我的紅唇,一隻手將我緊緊勒在他的身前,不斷用他的灼熱抵著我的身體,而另一隻手已覆上我的渾圓。
“落玄晨,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玄風痛苦的出聲,但落玄晨不為所動,將我吻得更深,漸漸,他已不滿隔著衣物的碰觸,他將我的身子翻轉,緊緊抵在牆角。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冷的笑意。
只是一瞬,灌日己穿透了他的胸膛。
我掉轉身,攏緊自己的衣衫,望著那汩汩而出的鮮血,燦然而笑:“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落玄晨眸中流露著不可置信,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冷冷開口:“你可知你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如果說我註定要下地獄,那麼我會拉你一起。”我冷冷回道。
“哈哈.....”他仰頭大笑,將手上沾染的血漬放置唇邊舔舐乾淨,“想必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我才是永生道的最高統治者,知道為什麼是我麼?你又知道為什麼稱為‘永生道’麼?"”我驚了一跳,想不到他才是所有幕後的主使,他才是罪魁禍首。
落玄晨將手掌輕輕貼在自己的胸口,掌心溢位淡淡的白光,他笑眯著雙碑,唇角勾起陰冷笑意:“何謂永生?這就是永生。”只見那胸口的傷口竟然慢慢合上,一點一點,直到那傷痕消失不見。
莫非永生道,意味著就是永生?我吃驚不已,如果真是這樣,那落玄晨豈不是不死之身?“怎麼?後悔方才刺我一劍?"他狠狠扼住我的脖頸,“順從我誰都不用吃苦頭,或許你侍候得我滿意,我還會發發善心將落玄風放了,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說著,他已揮出一道白光,那道白光再次襲上玄風受傷的手腕,頓時血流如注。
“住手。”我一聲驚呼。
“怎麼?很心痛是不是?方才乖乖順從了我,就不會這樣,可是現在我會讓你們都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說著,他再次揮出一道白光,將玄風的另外一隻手腕也割傷。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我狠狠道。
他一抿雙唇,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將我提起,繼而便狠狠地一甩。
力道之大,讓我難以駕馭自己的身體,就這樣狠狠撞上了那面“御乾鏡”。跌落在地上,渾身如散架般疼痛不已,未等我站起身,他已向我揮出一道白光,肩頭似被烈火灼燒,痛不欲生。再看我的肩頭,深約寸許的一道傷口,鮮血潸然而下。
我緩緩站起身,奔玄風走去。望著他憔悴的面容,凌亂的銀絲,還有門身的傷痕,我的心如刀割。如果他的內丹沒有給我,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些苦楚?手輕撫上他的臉頰,止不住地淚水洶湧而出。
“玄風,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傻?他是不會放過我的,你又何必來呢?”他的眸中凝起點點痛楚,“難道你不想跟玄夜相守一生一世?不想做他的妻麼?”“不要再說了。”我的手指慌亂的按上他的唇。我不想,我怎能不想?我何嘗不想?可是命運的安排,讓我無法與自己相愛的人長相廝守,我又能怎麼辦?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今日,我們都會活著走出去。”我定定地望著他,信誓旦旦。
“活著?”落玄晨譏笑道,“你們憑什麼本事活著走出這裡?他所有的靈力全部被封,而你,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那如果我將它毀了呢?”我指著身側的“御乾鏡”道。
落玄晨頓時臉色大變。
“如果說,它能保全風落的江山,想必它也可以摧毀你想要的一切。"望著落玄晨愈發難看的臉色,我淡然一笑。
“你若是將它毀了,那落玄夜的江 山就要毀於一旦,所以,你絕不會將它毀了。”落玄晨釋然一笑。
“如果落玄夜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讓我只身前來?”我佯裝笑意,“你的野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風落,而我卻是全天下,風落毀了倒免去了我的一番苦戰。”“如果你真有此心,為何你還會來此救他?”落玄晨顯然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他身為風落的祭司,以他的修為,又怎能被你囚禁於此?"我問道。落玄晨沉默不語,顯是已經對我的話將信將疑。
我繼續說道:“我不妨告訴你原因,因為我利用了他對我的感情,騙了他的內丹,失了內丹,他怎能是你的對手?”“什麼?”落玄晨一驚,“那你為何還要來此?”“我聽聞,若是飲他的純陽之血七日,他的內丹才會慢慢融入我的體內,我自然是要讓他活著出去。”落玄晨的眉頭皺得愈發緊,我不過是賭了一把,卻不想真的被我一語道中。
我俯下身,伸出舌舔舐玄風傷口上的血液,故作甘之如飴,誰知那血液才下肚,腹內便是一團火燒,禁不住幾滴熱汗已冒上額頭。
見狀,落玄晨的臉色陡變:“他的內丹果然在你體內?!”我抬手輕輕揩去唇上的血漬,蔑笑道:“若無萬全把握,我又怎會隻身犯險?”“馨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玄風怔怔望著我,眸中的傷痛一點一點擴大。
“自然都是真的。”我斂去笑意,冷冷道,“試問你跟落玄夜誰更愛我多些?”他沉默不語。
“我連他都不愛,更何況是你。”我露出一副鄙夷之色,“落玄夜揮兵進犯我雲月,我以美色為餌,輕而易舉騙得他的憐惜,為雲月贏得了時間,想必此時他正忙於與我雲月交戰。”“你,怎麼會如此?"玄風痛苦的搖搖頭,“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利用我,可為何你還要傷害玄夜?”“利字當頭,感情又算得什麼?”我鼻中一聲冷哼,“自古成大事者,有幾個貪戀兒女惜長的?”“我真的不相信這些是你的真心話。”他依舊搖著頭,對我的話已經將信將疑。
“待我飲了你七日的純陽之血,你便會相信。”我唇角一勾,繼而衝著落玄晨道,“如何?你要不要與我做筆交易?”“什麼交易?”“你放我們離開,我一統天下之後,風落便交予你掌管,倘若你執意要置我們於死地,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說著,我欲揮。
“等等。”落玄晨驀然出聲,“你若是出爾反爾又該如何?”“你若是信便信,不信我就將它毀了。”我燦然一笑,笑得好不得意。
落玄晨的臉色十分難看:“你這是在威脅我?”“決定權在你手裡。”落玄晨眸色頓冷,緊接著揮手揚出一陣掌風,將玄風身上的束縛掃去。
“我姑且信你一次,不過我要提醒你,落玄風身上中了我的噬心術,你言而無信,他就是死。”落玄晨綻開一抹得意的笑意,“你也別妄想替他解了,因為只有兩個人可以解,一個是我,一個是他心中最愛的女子,歡好之後才能解,但是那個女子卻要代他而死。”“你果真卑鄙。”我恨恨道,想不到落玄晨竟然卑鄙到如此地步。
“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將他制住?”望著他的洋洋笑意,心中的恨意愈發加劇,今日我若不殺他,難洩我心頭之恨。可是,我要如何下手?望了一眼倚在“御乾鏡”上的玄風,他的目光冰冷,完全失了往日的光澤,我不由心中大痛,上前欲將他扶起。
“滾。”他一聲悶喝,緊接著我的臉頰便重重捱了他一巴掌。
“我扶你起來,我們離開。”強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再次將手伸出。
巨大的掌風揚起,我沒有閃避,重重挨下他一掌。
我騙了玄夜,也騙了他,我將兩人都傷的徹底,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才是傷的最重的那個。
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般頹然墜落,我狼狽的倒在落玄晨腳下,-口鮮血噴出,瞬時將我的白衣染紅。
我不怪他,真的不怪,只因我欠他太多太多,我靜靜望著那第一次對我出手的人,心中反覆默唸。
他的眸中劃過一絲傷痛,繼而便消失不見。
“落玄風,你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落玄晨伸出手,將我一把拉起,他替我攏好零亂的衣衫,拍去我身上的塵土,正待出言,卻見他的臉色驟然轉冷,他低下頭,望著插在他心口的長劍,不由輕笑出聲。
“我就知道你這女人心機太深。”落玄晨將灌日一點一點自心口處拔出,鮮血登時噴湧而出。他揚起雙掌,淡淡的白光瞬間溢滿他的傷口,鮮血瞬間停止湧出,而那傷口也一點一點癒合。
莫非他真的是不死之身?即便是刺穿心臟,依然是無濟於事?我怔怔望著那逐漸癒合的傷口,徹骨的寒意瞬襲來,未等我回神,我的肩頭已被落玄晨刺穿,鮮血汩汩而出。
“怎麼樣?這種滋味是不是很痛苦?”他手中舉著灌日,一步步向我逼近,“你果然狡詐狡猾,若非我早有防範,豈不是讓你輕而易舉便逃了出去?”恨意,憤怒,齊齊湧上心頭,莫非今日便是我的死期?即便是死,今日我也要拼命一試。我咬緊了下唇,暗自運氣,凝神靜心。劍法之第一層境界,即人劍合一,劍就是人,人就是劍,手中寸草也是利器:劍法之第二層境界,即手中無劍,劍在心中,雖赤手空拳,卻能殺敵於百步之外。
手中雖無劍,但劍在我心中,前番我曾領悟了人劍合一的境界,而此時手中無劍,不知是否能領悟這第二層境界,生死成敗盡在於此。我闔了雙目,摒除心中雜念,腹內只覺炙熱一片,而玄風所贈的內丹卻似一眼冰泉,冰火交融,冷暖交替,而我體內的真氣卻如狂暴之風,蓄勢待發。
一陣勁風己奔我襲來,我雙目頓睜,雙掌交錯,聚起一股真氣,雙手一抖,那真氣便直直迎上那道勁風。
強強相撞,我不由倒退數步,喉間登時湧出一股腥甜。再看落玄晨,顯是大吃一驚,一縷溫熱已順著他的唇角緩緩而下。
我不由大喜,他並非不死之身,是內丹,是玄風的內丹助了我。
大喜之餘,我幡然揮手,將濯日奪回:“落玄晨,今日便是你死期。
”言罷,我已飛身上前,用盡我全部內力,奮力揮出一劍。
劍風疾如閃電,勢如驚雷,捲起狂風陣陣,直奔落玄晨而去。
“噗”一聲,劍已沒入他的胸膛,頓時血流如注,他急忙將手掌貼在胸膛之上,怎知卻再也發不出那淡淡的白光。
他大驚失色,望望我,又望望玄風,鮮血已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滲出。
“怎麼會這樣?我是永生的,為什麼我會受傷?為什麼?”他反覆問著為什麼,死亡的恐懼已爬滿了他的俊顏。
“因為內丹有我畢生的修為。”玄風淡然啟音,“而那一劍是她的全部心果。”我將濯日狠狠抽出,鮮血頓時四下噴濺。
“納蘭凝珠,殺了我落玄風就要死。”落玄晨面無血色望著我道。
“我自然會救他。”我冷冷道。
“救他你就要死。”他仍不死心。
我將衣袖捲起,那觸目驚心的紅線赫然已至指尖:“我已是必死之人,所以我不在乎再多死一次。”言罷,我的劍奮力刺了出去,直直貫透落玄晨的心臟。
望著那頹然倒地的身影,我長舒口氣,終於都結束了麼?眼前一黑,我黯然倒地。
醒來,一雙溫暖的手已覆上我枯瘦的手背。
他執起我的雙手,緊緊貼在臉上,反覆摩挲。
“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我不該出手傷你,都是我的錯。”他痛心疾首,反覆念著他的過錯。
“玄風,”我輕輕喚他,衝他淡然一笑,“我不怪你,真的不怪,如果能換得你的平安,即便是我死了,我也在所不惜。”“你之所以離開他,是不是因為你體內的毒性?”我靜靜望著他,沉默不語。
“莫非找不齊煉製九轉還魂丹的藥引麼?”“現在對於我而言,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拉著他的手,淡淡的笑著,“玄風,你可不可抱抱我?”說著,我似孩童般伸開了雙臂。
他滿臉錯愕,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將我擁入懷中。
靠在他的肩頭,心中是莫名的酸楚,對不起,玄夜,請原諒我的不忠,只因如此才能換回玄風一命。
我揚手點了玄風的穴道。
“馨兒,你這是要做什麼?”他的臉上滿是不安。
我將他推倒在床榻之上,纖纖手指已撫上他的紅唇。
“讓我也愛你一次。”我溫柔一笑,笑得風情萬種,笑得蠱惑人心。
“你不能。”他一聲驚呼,“如此你如何對得起玄夜?"。“我心甘情願。”我低頭吻上了他的唇,將他未說出的話全數堵在口中我探出我的舌,輕輕舔著他的紅唇,一遍又一遍勾勒著他的唇形,緊接著便探入他的口中,去尋找他的溫熱。
他刻意的迴避,卻讓我的舌在他口中不斷流連,終於,我尋到了他溫熱的舌,將他緊緊纏住。
對上他澈亮的紅眸,我羞愧難當,俯下身將他再次吻住。
不知何時,他的穴道已然解開。……
不眠不休的徹夜歡愛,直至東方吐白,他才緊緊擁著我沉沉睡去。
望著他沉睡的容顏,我心裡一片釋然,我用我的命換回了他一命。
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讓我再仔細看看這風華絕代的容顏,今生今世我都無法與你廝守,但願來生我們還會相遇,我定會好好愛你。
在他唇上烙下深深一吻,我悄然起身。
原來,這裡竟是風落的皇宮,望著滿園的梔子花,那青色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腦海之中。
兩行清淚潸然而下,心痛得早已麻木。
“為什麼你要離開他?”身後傳來玄風的聲音,緊接著素白的身影已立於我面前。
清晨的陽光,將他的銀絲照得分外奪目,那一閃一閃的光亮猶如一顆顆閃耀的燦星,清澈如水的眸子,含著濃濃的深情,他,在等我的答案。
“因為恨比愛更容易放下。”我輕啟朱唇。
“只因為那胭脂淚?”我身子一震,點點頭。
“馨兒,你此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最大的願望?我凝眉苦思。
報仇?不是。與心愛的人共度一生?我早已沒了這個時間與資格,這個對於我而言是一種求不來的奢望。
那麼究竟是什麼,才是我最大的願望?"馨兒,你可願嫁我為妻?”他淡然啟音。
嫁他為妻?我心中劇震,怔怔望著他,不知該加如何回答“你可願稱我為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妻?”他再次出言。
“即使我心中愛的不是你,你仍願娶?”“得妻如你,夫復何求,我願。”“即使我命不久矣,你仍願意?一日為妻,終生不棄,我願。”我笑了,真誠的,幸福的笑了,若問
我此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那便是在我臨死前能夠披上嫁衣,嫁一個我真正想嫁的人。
“好,我嫁。”我將頭埋在他的懷中,默默感受著屬於我的短暫幸福。
終於,我等到出嫁的日子。
端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己瘦削得不成人形的我,輕輕撫著自己的臉頰,心中暗忖,但願我現在的容顏還配得起他。
身後的喜娘和丫鬟一面為我攏著青絲,一面在我的臉上塗上脂粉。
心中有一絲絲的期待和期盼,我不住的望向門外,卻遲遲看不到那最想見到的身影。
“姑娘今日的氣色真好,想是要嫁人了,心情好了許多,這身子也就好了許多。”
喜娘一面說著一面樂滋滋的幫我上著妝。
她的話驚了我一跳,心中隱隱的不安愈演愈烈。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一聲高喝,緊接著便是我左盼右盼終於盼來的那個人。
他揮揮手,將所有的人都揮退。
手輕輕撫上我的發,用篦子小心翼翼的為我梳理。
溫潤如玉的容顏一如往昔,那梨渦淺笑,那燦爛的星眸都一如往昔。
“為何你要放手?”他淡然啟音。
“只因恨比愛更容易放下。”我盈盈一笑,笑得悲涼,笑得苦澀。
他沉默不語,將我的發高高綰起,用他贈我的那支紅玉簪盤起。
“讓我為你綰一輩子的發可好?只因你是我認定的妻。”他當初的錚錚誓言猶回
於我面前。
順穎閃耀的蕩在耳邊,鏡中那淡雅如仙,傾國傾城的兩人也一如既往地那麼般配。只可惜......
心中氣痛一點一點蔓延,我只覺腹內猶如翻江倒海,胸口的憋悶一陣強似一陣。
難以壓抑的別股氣流直直衝入我的喉間。
殷紅的血將眼前的一幕幕染紅,我頹然傾倒在梳妝檯上。
難忘與你初次相見,那淺淺一笑,暖如春風:難忘你深惜一吻,今生勢要將我守護:難忘與你纏綿悱惻,那帶著愛與痛的糾纏:難忘,難忘的很多很多,我不想就這樣離去,因為我的愛還不曾離去,我的愛,我的惜......
意識在一點一點模糊,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抽離我的身體。
無情,洛風,我愛的人,還有愛我的人,對不起,今生終究無法與你們長廂廝守,但願有來生....
“馨兒!”“馨兒!”撕心裂肺的哭喊,也無法挽留我離去的腳步,濃濃的情也不能讓我的生命延續。
我的身子輕飄飄的浮蕩在空中,望著那痛不欲生的兩人,我好想哭,可是眼角卻沒有淚水。
我真的就這樣死了麼?真的就無法再與他們在一起了麼?“阿彌陀佛。”身後傳來一聲佛音。
很輕,很熟悉,我轉過身,望著身後的人。“大師,你是來渡化我的靈魂麼?"我靜靜望著他問道。
“納蘭施主,你可曾記得,老納曾言你我還差一面之緣,今日老納特來引你渡此劫。”“大師的意思,是我還有重生的希望?”“那便要看施主的造化了。”智圓淡淡而笑,“施主你看。”我凌空向下望去,只見無情與洛風兩人抱著我的屍體疾奔而去。
“他們這是要去哪裡?”“雪山?”“不錯,雪山頂上,落輕塵與洛風二人自會有救你的方法,只是不知你是否有這個造化。”造化?我緊緊盯著無情與洛風的身影,一直到他們奔上雪山。
“皇叔。”“皇叔。”無情與洛風紛紛拜倒,“求皇叔救救她。”“九轉還魂丹至今仍差一味藥引。”落輕塵輕嘆一聲,“即便是有了藥引,那九轉還魂丹也只有一粒,救誰,不救誰?”“皇叔,凝血石在我手中,我求你一定要救救馨兒。”洛風愴然出聲。
凝血石?我不解的望著智圓。
“暮千野聽聞你沒有死,但己病入膏肓,便差人將他的凝血石送來給你,原本洛風要在拜堂之時給你一個驚喜,不曾想你卻沒有等到。”智圓回道“我要同依依商量。”落輕塵折身走入內室。
九轉還魂丹只有一粒,救了我,我的孃親便會死去,救了我孃親,我就會死去,究竟要如何取捨?半個時辰後,落輕塵自內室走出:“依依說她欠了馨兒太多,願意以命換命。”什麼?一命換一命?我大驚,高呼:“不可。”可是沒有任何人聽得到我的聲音。
“除了這九轉還魂丹,還需要最重要的一樣東西。”落輕塵再次輕嘆“需要什麼?只要是我兄弟二人做得到的,即便是死,也在所惜。”無情答道。
“需要靈力為她續命。”落輕塵望著洛風道,“需要你畢生的靈力,你可願意?"“我願。”你可要想清楚,你失了靈力就等同幹凡!,你有兩百年的壽命,你一樣會生老病死,你可願意?”“我願意。”洛定道。
“不要,千萬不要,我怎麼能法付出畢生的靈力?我怎麼能忍心讓你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回我的?”我痛哭失聲。
“夙緣,回去吧。”智圓自身後將我狠狠一推,我便從空中直直跌落。心底的痛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不,不要。”我高呼著自夢中驚醒。“你醒了?!”對上的是兩雙悲喜交加的澈亮眸子。
“洛風,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我指著那漆黑如幕的眸子驚呼道。
“我好了,我以後再不必受血咒的牽制,我已經做回了普通人。”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真的是這樣麼?是你用你畢生的靈力和你的生命換來了這一切。
“洛風,等我好了,我們便一起歸隱山林好不好?我好厭倦這世間的醜惡。”我投入他的懷中,向他述說著自己的嚮往。
“好,一切都聽你的。”我刻意忽視了那另外一雙充滿關切的眸子,對不起,無情,既然你我已經錯過,那就讓我們的愛情變成一段美好的回憶吧。你是帝王,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了我們今生不會再有交集,所以,請你原諒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半年後,我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心中滿是幸福與甜蜜。
終於,我與洛風拋卻了世間的喧囂與罪惡,我們回到了聖醫谷,這裡青山碧水,鳥語花香,是我一直所向往的世外桃源,如今夢想終於變成了現實“娘子,在想什麼?”洛風自屋外進來,帶著暖洋洋的笑意。
我嫣然一笑:“能想什麼,還不是他太調皮了?”我指著自己的肚皮道,“為何今日出去了這麼久?可是有事耽擱了?”洛風臉上綻開一朵大大的笑容,衝著身後道:“你出來吧。”墨髮,青衣,不變的溫潤如水,不變的梨渦淺笑。
“無情。”我悽然出聲,淚水已止不住地滑落。
“我再也不是皇帝了。”他淺淺一笑,那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期待與憐惜“為什麼?”我一驚。
“因為我將它送給了雲載天。”他燦然一笑,“沒有人比雲載天更適合做這天下的霸主,所以我便將江山交給他打理。”“那你日後有什麼打算?”我很想挽留他,但是我已經有了洛風,我怎麼能夠再將他留下?“自然是要與我們一起生活。”洛風淡然出言,“從今往後我們三人不離不棄。”我震驚的望著洛風,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絲的不悅與痛楚,他是真心希望我們三人一起生活。
愛,因為少了他耳而變的殘缺不全,如今又因為而變得完美.....
兩年後。
雲昭寺。
“我要爹爹抱,我不要孃親抱。”玉琢半的小臉滿是稚嫩,張著手讓洛風抱他。“都是你,將他慣壞了,都這麼大了還要讓爹爹抱著走路。”我頗為嗔怪的白了洛風一眼,繼而回身對無情道,“還有你,若是我肚子裡的這個被你寵壞了,以後我便不再生了。”無情淺淺一笑,溫暖的手撫上我凸起的小腹:“我保證他最乖,也最聽孃親的話,因為我小時候就比二哥要乖巧許多。”“無情,當心我天天霸著娘子,不讓她與你有共處的機會。”洛風頗為不滿,“兒子,走,爹爹帶你去拜佛。”望著洛風離去的背影,我無可奈何的笑笑:“無情,我乏累得很,你扶我去那邊歇歇。”我指著不遠處的一株古槐道。
“好。”無情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坐下,“我去為你找些水喝。”“嗯。”我點點頭。烈日炎炎,已過了半個時辰,仍不見兩人回來,我不由有些焦心,渾身更是炙熱難耐。
忽然,一片蔭涼,我抬眼,原來是一柄折傘替我擋去了烈日的酷曬,我回過頭。那俊美的容顏,還有那暖暖的笑容.......
喉間有些哽咽,千言萬語凝結,我卻一句話都道不出。
“晴兒,馨兒,我兩世的愛人,我已在此等了你整整三年,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我要將我三世的愛戀全部都給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