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鶯鶯怎麼可能會信，只覺得唐蓁蓁是在裝。

除了唐蓁蓁，還有誰會同時報復她和娘，誰還會對她們有這麼大的仇恨。

不，不止是她和娘，就連爹，也被一起報復了。

看似是她和娘做了天大的醜事，爹又好到哪裡去了，還不是走哪兒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所以肯定是唐蓁蓁，只有唐蓁蓁，她恨他們所有人，恨爹的冷漠無情，多年來的裝聾作啞，恨娘對她的奴役壓榨，恨自己讓她毀了容，恨自己對她的各種欺負……

她要是唐蓁蓁，她也會恨，一旦有能力了，就會迫不及待地報復。

唐蓁蓁的心腸從來都不是好的，她們一起長大的，她還能不知道唐蓁蓁是什麼人嗎？

看似柔弱無辜，實則最惡毒了。

唐蓁蓁挑挑眉，慢條斯理道：“好吧，如果你非要認為是我，那就是我吧。”

“不過，即便真的是我，你能拿我怎麼辦呢？罵我一頓，說實話，沒意思，你一張專門噴糞的臭嘴，不指望您能說什麼好話，聽了就忘了。”

“還是你要打我一頓出氣?不行，你太弱了，打不過我。”

“又或者你有什麼證據，要送我去見官，對簿公堂?”

她每說一句， 唐鶯鶯臉色就難看一分。

就像唐蓁蓁說的那樣，她知道是唐蓁蓁害了她們母女有什麼用，她壓根拿唐蓁蓁沒有辦法。

她打不過，更沒有證據，連告官都告不了 。

罵又有什麼用，罵了唐蓁蓁，罵她個狗血淋頭就能讓唐蓁蓁身敗名裂，淪落到和自己一樣的下場嗎？

不能。

對唐蓁蓁來說，她什麼都損失不了。

只有自己，上竄下跳的，像個笑話一樣，在無能狂怒。

唐鶯鶯半晌不說話，唐蓁蓁覺得沒意思，拍拍手準備走人了。

就在這時，唐鶯鶯惡向膽邊生，撿起一塊石頭就朝唐蓁蓁的腦袋砸過去。

“你個賤人，去死吧。”

唐鶯鶯一臉猙獰，猶如惡鬼附身。

憑什麼她過得這麼慘，被人認出來就要說三道四的，身邊一個愛慕者都沒有。

而唐蓁蓁卻能過得風生水起，自在逍遙，死了男人後，連個管她的人都沒了。

這不公平，憑什麼只有她下地獄，她要拉著唐蓁蓁一起。

她要唐蓁蓁死，送她去見閻王爺 。

唐蓁蓁報復了他們，不是自認為很厲害，很得意嗎？就讓她到黃泉地府得意去，繼續耍她的威風。

從來只有她看不起唐蓁蓁的份，輪不到唐蓁蓁高高在上。

然而唐蓁蓁的警惕性和反應力都遠超唐鶯鶯的想象，砸過去的石頭撲了個空，連唐蓁蓁的頭髮絲都沒碰到一根。

唐蓁蓁轉過身來，捏了捏手指關節。

她今天心情好，本來不想動粗的。

但現在，她心情不好了，是唐鶯鶯上趕著要惹她的，不滿足一下怎麼可以，畢竟她們可以同父異母，有血緣關係的姐妹，當姐姐的，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妹妹是應該的，天經地義。

“你……你要幹什麼？別過來。”

剛才唐鶯鶯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害怕。

“背後偷襲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看你，盡會耍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我教你，要打就直接打。”

說著，唐蓁蓁一巴掌就甩在了唐鶯鶯臉上。

打人不打臉，但她就是喜歡打臉。

“啊！”

唐鶯鶯驚叫一聲，捂著臉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一聲“救命”還沒喊出口，就被唐蓁蓁掐住了脖子。

唐鶯鶯感覺呼吸越來越艱難，自己好像快要死了的時候，脖子才失去了禁錮。

死裡逃生，唐鶯鶯對上唐蓁蓁陰冷的表情，腿都軟了，癱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還能活蹦亂跳地到處蹦噠，挺好的，說明身體健康，可是怎麼辦，我看了你就覺得心煩，所以這腿，乾脆就不要了吧。”

唐鶯鶯驚恐地搖頭。

不，不，要的，要的，腿是要的。

可她聲帶受損，說不出話來，勉強發出來的支離破碎的氣音實在太小聲了 ，根本不足以讓唐蓁蓁聽到，就算她聽到了，也不會放過唐鶯鶯的。

片刻後，唐蓁蓁揮揮手走人了，留下腳腕被折斷的唐鶯鶯在原地掙扎，無聲哭泣。

走了幾步，唐蓁蓁忽然想起什麼，折身回來，拿出匕首對著唐鶯鶯的臉劃了下去。

“對了，差點兒忘了，這一道傷還給你，當年你讓我毀了容，成了醜八怪，現在原樣奉還 。”

不要說是女子愛美，看重自己的皮相，這世上無論男女老少，有幾個是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

唐鶯鶯讓她毀了容，受了這麼多年的嘲笑，她自己卻出落的水靈靈的，人見人誇。

現在毀容，讓唐鶯鶯變成個醜八怪，受到的打擊會比當初的她還要大上許多，曾經受過吹捧和讚譽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坦然接受從高處墜落呢。

在唐鶯鶯左右兩半邊臉上都各劃了幾道口子，深可見骨的那種，唐蓁蓁才覺得滿意了，擦乾淨匕首走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在唐蓁蓁走後，一個猥瑣的身影靠近了唐鶯鶯 。

唐鶯鶯以為自己已經很慘了，夠慘了的時候，唐蓁蓁說要弄斷她的腿，就真的弄斷了她的腿，還劃花了她的臉，讓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美貌全都沒有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更慘的還在後頭。

出來混 ，遲早是要還的。

一個多月後，唐蓁蓁才再次見到了唐鶯鶯。

不是唐鶯鶯主動出現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偶然。

唐鶯鶯身邊還有個男人，是王二麻子，王二麻子故意帶著唐鶯鶯在大街上招搖過市，逢人就和人介紹這是他新娶的媳婦，還頗為自豪地吹噓自己沒有花一文錢的彩禮，連顆米 ，連尺布都沒有出，就把人給弄到手了。

其他人不一定都認識唐鶯鶯，以前認識的，現在唐鶯鶯毀了容，一張臉跟爬了蜈蚣似的，看了就讓人覺得噁心，多半也認不出來了。

在旁人看來，王二麻子實在不是個東西，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但王二麻子啥都沒花費就白得了一個媳婦，可見是這媳婦上趕著要跟著王二麻子的，多半也不是什麼好的，說不定是揹著家裡的爹孃私奔的。

一時間，看向唐鶯鶯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

長得這麼醜，只有倒貼才找得到男人了，也只能找到王二麻子這樣的，要是讓自己娶個這樣的醜八怪，晚上睡覺都能被嚇醒。

唐蓁蓁看到唐鶯鶯似乎和王二麻子說了什麼，惹得王二麻子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閉嘴，你個敗家娘們，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天天裝，明明身體好得很，還想看大夫，不是在浪費老子的錢嗎？”

然而唐鶯鶯這次不像是裝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裙底下流出一灘紅色的血。

“哎呦唉，流血了，王二麻子，快送你媳婦看大夫去。”

王二麻子這才把人送去醫館。

又過了幾天，唐蓁蓁從龍老大那裡知道了後續，唐鶯鶯被送到醫館後看了大夫才知道是小產了，孩子沒保住，王二麻子不僅不懊悔自己對唐鶯鶯動手，反而怪唐鶯鶯懷上了都不啃聲，是故意把孩子弄沒的，對唐鶯鶯越發差了，動不動就打罵。

而苗氏，在胡瘸子家過著和唐鶯鶯差不多的日子，母女兩個的遭遇沒啥差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