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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 章 追殺

馬車上李麗娟被五花大綁,嘴也堵得嚴嚴實實的。

見五娘和二丫進了馬車,李麗娟立刻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五娘和二丫。

雖然已經和前世的事情釋然了,但五娘還是不想理會李麗娟。

二丫是知道五娘前世的事情的,她有些厭惡地瞥了李麗娟一眼,扭過了頭,也沒搭理李麗娟。

李麗娟有些弄不懂,這兩個小姑娘總共沒有見過自己幾面,為何那麼厭惡自己。

她轉動著眼珠子,眼巴巴地瞅瞅五娘,又瞅瞅二丫。

苦於不能說話,李麗娟只能用眼睛看著兩個小姑娘。

小豹告訴五娘,在牢裡,李媚和楊帆起了爭執,居然殺了楊帆,因此把她捆了起來。

五娘聽了,有些感慨地看了李麗娟一眼。

費盡心思的和楊帆在一起,結果卻殺了他,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鶴山書院離洛溪橋比較遠,馬車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到。

來到一個巷子時,前面突然橫斜出一群黑衣人,大咧咧地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停下來,我們要搜查亂黨。”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鷹眼勾鼻,神情陰鷙,大聲呵斥道。

小豹心裡一沉。

為了目標不太大,小豹並沒有帶多少人。

目測對方至少有二三十人,如果殊死一搏的話,應該能讓小姐逃出去。

小豹沒有理會那個為首的人,手一揮,身後的人立刻兵分兩路,一隊人馬立刻護著馬車後退,找路逃走。

另一隊人馬則上前迎敵。

為首之人正是奉齊王之命追殺李媚的千二。

見小豹組織人馬反抗,千二心裡一喜,大喝道:“裡面肯定是李媚,大家上。”

小豹一聽,對方指名道姓要李媚,馬上跳上馬車,把李媚揪了出來:“李媚在此,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就殺了她!”

千二大笑起來:“你殺呀,誰在乎她是死是活!”

小豹不禁有些傻了眼,不是說李媚對齊王很重要,才把她抓上了馬車,用來做小姐的護身符的。

誰知人家竟然要的就是李媚的命。

護身符成了催命符!

李媚被從馬車裡拎出來,嘴裡的手絹掛住了馬車簾子,掉了出來,終於能說話了,連忙大喊:“救我!救我!”聲音淒厲極了。

小豹的任務是把五娘安全送到李家去,已經把李媚看成了燙手的山芋,哪裡會理會她。

五娘和二丫也不會理會李媚。

前世五孃的兩個孩子都是李麗娟所害,五娘沒有親手殺她就已經很“聖母”了。

小豹把李媚往千二面前一扔,千二直接用刀“迎接”李媚。

李媚慘叫一聲,被千二斬殺,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下,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甘心極了。

千二把李媚的頭撿起來,終於不用帶自己的腦袋去見齊王了,他鬆了一口氣,招呼手下一起離開。

小豹也鬆了一口氣,帶著五娘和二丫正要走,突然身後傳來了大喊聲:“不要放走辛五娘。”

小豹回頭一看,又一群黑衣人騎馬疾馳而來。

千二本來都要走了的,一看,千五千六帶著端小王爺騎著馬跑了過來。

來到了離馬車不遠的地方,端小王爺和千五幾人下了馬,握著刀,謹慎地朝著馬車靠近。

原來齊王要謀朝篡位,怕唯一的兒子出事,讓千五千六保護著他,不許他出來。

可當端小王爺得知皇帝已死後,覺得自己的爹皇位已經是坐穩了的,想起辛五娘那俊秀的模樣,颯爽的英姿,不禁心癢難耐。

於是端小王爺帶著千五千六四處打聽五孃的下落。

他也是從千四那裡得知五娘正往洛溪橋走的。

現在前面有千二擋著,後面被端小王爺帶著人夾擊,又是在巷子裡,兩邊都是高牆,簡直插翅難飛,小豹真想罵娘了。

要不是以為李媚對齊王有用,帶上了她,怎麼會被千二攔住,又怎麼會被端小王爺在後面堵著?

“小姐,你和林姑娘趕緊從馬車裡出來,騎上馬,跟著我們突圍。”小豹對馬車裡面的五娘道。

五娘和二丫應聲而出。

端小王爺一眼看到了二丫,興奮地指著二丫大喊起來:“那個姑娘爺也要!”

二丫白了端小王爺一眼:“要你個頭!”

端小王爺更興奮了:“夠辣,爺喜歡。”

五娘和二丫翻身上馬,小豹吼了一聲,帶著手下護著兩人突圍。

可敵人太多了,千五千六幾個又都是高手,小豹和護衛們實在太吃力了。

五娘和二丫被護在中間,又被馬車堵著,幾乎是寸步難行。

“噗嗤”一聲,千五一劍扎進了小豹的肩頭。

“啊!”一個護衛被砍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著,血汩汩直冒……

“呃!”一聲悶哼,一個護衛大腿中了刀,站都站不住,無力地摔倒在地……

這邊的護衛寡不敵眾,死傷慘重,五娘大急,連忙衝著端小王爺大喊道:“住手,我跟你走!”

端小王爺懶洋洋地指著二丫,淫笑道:“那你呢?要不要跟爺走?”

二丫氣憤地瞪了端小王爺一眼,還未開口,又一個護衛被砍翻在地。

看著滿地的鮮血,不斷死傷的護衛,二丫有點崩潰了,大喊起來:“王八蛋,我也跟你走!”

端小王爺一點都沒生氣,哈哈大笑,指著二丫道:“回去後,先讓這個妞陪爺睡,夠勁!”

二丫羞憤不已,臉都氣白了。

“你放了他們,我們就乖乖地跟你走。”五娘指著臉色蒼白,勉力支撐的小豹及幾個渾身是血,仍在奮戰的護衛對端小王爺道。

“行行行,就聽小美人的,放他們走。”端小王爺笑道。

千五千六立刻打了一個手勢,黑衣人慢慢地收了刀,但沒有散開,而是不轉眼地看著五娘和二丫。

五娘和二丫無可奈何,只得下馬,慢慢地朝著端小王爺走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意相通,都想趁機拿住端小王爺,要挾他放自己這方的人離開。

誰知,兩人剛從小豹等人身邊走開,端小王爺就冷冷地對千五千六道:“除了兩個姑娘,其餘的都殺了。”

千五千六應了一聲,立即朝著小豹等人揮起了刀。

五娘和二丫睚眥欲裂,雙雙朝著端小王爺撲了過去。

兩人同歸於盡的架勢把端小王爺嚇了一跳,連忙躲閃,拉著一旁的千六,白著臉大喊道:“快救我!”

那怕死的樣子讓人又好笑又好氣。

五娘和二丫雖然手腳靈活,但終究沒有什麼功夫,兩人還沒來到端小王爺的跟前,就被千六帶人抓了起來。

小豹眼睛通紅,顧不得傷口疼痛,手都抬不起來了,也顧不得千五的刀子已經揮在了自己的頭頂,奮不顧身地朝著五娘和二丫撲了過去,他要救兩人。

如果兩個小姐被端小王爺帶回去侮辱了,他怎麼對得起統領?

小豹飛身一躍,正好躲開了千五的刀子,來到了端小王爺的跟前。

見小豹已經是強弩之末,端小王爺試探著,伸出一腳,把小豹踹倒在地,神氣活現地冷哼了一聲:“殺了!”

千五又朝小豹一刀砍了過來。

五娘和二丫都尖聲大叫起來。

眼看小豹就要沒命了,這時,空中飛過一個黑影,接著一支飛鏢射了過來,把千五的刀給磕到了一旁。

小豹死裡逃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眼望去,是翻天鷂段意來了。

段意從天而降,一腳踹開了千五,隨手撈起小豹,把他送到了一旁。

這時,巷口傳來一聲吶喊,是阿蓮姑姑帶著好些兵士衝了過來。

千二本來叉著手在看熱鬧的,突然身後殺出了一群人,倉促之間,連忙應戰。

可阿蓮姑姑的功夫路數詭異,且快如閃電,千二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結果沒在阿蓮姑姑手裡走上幾招,就被阿蓮姑姑的峨嵋刺插入胸口,當即沒了性命。

千二倒下,腰間李媚的人頭也滾了出去。

千五正在和段意打鬥的,突然踩到了李媚的人頭,踉蹌了一下,被段意一飛鏢插進了眼睛裡,立刻捂著血流如注的眼睛哀嚎起來……

兩個高手帶著幾十個兵士加入,電光火石之間,千二和千五一死一傷,場上情勢立即發生了變化。

千六見勢不妙,連五娘和二丫都不要了,立即帶著端小王爺朝巷子這一頭逃跑。

段意和阿蓮姑姑追了上去。

千六吩咐手下帶著端小王爺快跑,他轉過身來,和幾個手下拼死擋住段意和阿蓮姑姑。

千六幾個拼了命,都被斬殺在了巷子裡,但也為端小王爺逃命爭取了時間。

眼看端小王爺已經跑遠了,段意和阿蓮姑姑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追過去。

在段意的指揮下,士兵們飛快地把屍體拖走,給小豹等負傷的人上藥。

五娘和二丫走了過來,感激萬分地給阿蓮姑姑和段意叔叔行禮。

“不要謝我們,是小將軍求我們來的。沒想到還正好救了你們。看來辛小姐和小將軍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段意哈哈大笑道。

阿蓮姑姑也是抿唇一樂。

五娘剛才的舉動兩人都瞧在眼裡,他們都認可了五娘,覺得她配得上曹雄。

原來曹雄屯兵在青雲山等候命令,段意和阿蓮姑姑去北地接回了曹傑和慶皇叔,也留在了青雲山。

曹雄見到了段意和阿蓮姑姑,就一個勁地求兩人來保護五娘,說他不放心五娘。

兩人便進了京城,來找五娘。

路上,兩人正好遇到了柳煜。

柳煜告訴兩人,五娘要去李家,可能還在路上。

兩人一路尋來,恰好救了大家。

“這裡離我姨母家不遠了,也不知姨母那一大家子怎麼樣了,段叔和蓮姑姑能不能送我過去看看。這兵荒馬亂的,我實在不放心。”五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我送五娘去姜家看看,段意把小豹送到青雲山去,那裡有軍醫,不能走動的傷員都帶上。楚啟佑帶著林姑娘和傷勢較輕的傷員去李家。”阿蓮姑姑言簡意賅地吩咐道。

楚啟佑出列,拱手應喏。

楚啟佑是個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白白淨淨的,眉眼也清秀,不像個武夫,倒像個讀書人。

不過剛才殺人時,這個“讀書人”卻比誰都狠辣。

段意也出列,拱手笑道:“師姐有命,定當遵從。”

大家都笑了起來。

二丫不想和五娘分開,看看阿蓮姑姑,又看看五娘,欲言又止。

阿蓮姑姑拍了拍二丫的肩膀,解釋道:“我帶著五娘去姜家看看,等會兒也會帶著姜家人去李家匯合。”

阿蓮姑姑也挺欣賞二丫的。

她就喜歡五娘和二丫這樣的,遇到事情不哭哭啼啼的女子。

於是兵分三路。

馬車給小豹,還有幾個傷勢較重的傷員坐。

小豹傷得十分嚴重,已經坐都坐不住了,只能躺在馬車裡。

段意帶上部分士兵,趕著馬車走了。

楚啟佑帶上部分士兵,護著二丫幾個也出發了。

五娘跟著阿蓮姑姑,飛快地朝著姜家走去。

來到姜家,五娘有些慌亂起來,只見姜家四處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大家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柳統領做事細緻,應該把你姨父姨母他們都安排好了,你不要著急。”阿蓮姑姑安慰五娘。

五娘點點頭,心裡卻仍是焦慮不安。

皇帝被殺,是突然發生的事,估計柳煜現在已經是疲於奔命了。

五娘只盼著柳煜能把林文慧、小題、柳昊和寶兒安置好,他們不要有危險就好了。

“現在我們趕緊去李家,看看是個情形,再做打算。”

遠遠地看見有些兵士朝著姜家走來,阿蓮姑姑當機立斷,立刻拉著五娘離開。

有士兵已經發現了五娘和阿蓮姑姑,大喊起來:“抓住她們!”

阿蓮姑姑揮手就是一鏢。

那個叫喊計程車兵應聲倒下。

“讓你嘴巴多!”阿蓮姑姑嘀咕了一句,帶著五娘飛身上了屋簷,疾跑了一段路,甩開了那群士兵。

幸虧二丫沒有跟來,不然輕易脫不了身,五娘暗自慶幸。

五娘和阿蓮姑姑來到了李家門口。

李家大門緊閉,只有一個小廝在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辛小姐,往這邊來!”小廝認識五娘,非常機靈地對五娘招手。

五娘和阿蓮姑姑跟著小廝從角門進入了李家。

小廝帶著兩人遮遮掩掩地,來到了李知義的書房。

李知義正在“看書”,見五娘和阿蓮姑姑進來了,把手裡的書一扔,迎上前來。

小廝退了出去,仍去門口守著。

“你們跟我來。”來不及寒暄,李知義直接道。

只見李知義掀開一幅畫像,在畫像後面扣扣點點幾下,一扇暗門出現在三人面前。

三人進了暗門,李知義轉動暗門裡的燈盞,暗門便關上了。

李知義舉著蠟燭,帶頭朝前走去。

五娘和阿蓮姑姑趕緊跟上。

走了一段路,三人出了地道,來到了李家花園一處偏僻的角落裡。

李知義數了數,確定了一塊路上的石板,搬開,又出現了一個地道,對五娘和阿蓮姑姑道:“下面是密室。如果情形不對,密室有另一個出口,在我家斜對面的一個小鋪子裡。守鋪子的姓孫,帶著兩個女兒住在那兒。那是我的結義兄弟,生死之交,你們放心。”

阿蓮姑姑對著李知義拱了拱手,帶著五娘進入了地道。

地道狹小陰暗,好在並不潮溼。

兩人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了燈光,也隱隱有了人聲。

來到了燈光處,五娘一看,眼睛都溼了。

密室裡林文慧、小題、柳昊和寶兒都在。

小題和柳昊靠在一起,頭碰著頭在小聲說話。

林文慧懷裡,寶兒睡得十分香甜。

再一看,姜奕站在一旁,正對自己笑。

五娘上前,見過了林文慧。

林文慧一直擔心著五娘。

見她沒事,這才放了心,眼淚汪汪的,不停地感謝阿蓮姑姑。

阿蓮姑姑暗暗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太講禮的人。

小題和柳昊走了過來,一邊一個,拉著五娘:“姐姐。”

五娘心裡又酸又暖,摸摸小題的腦袋,又摸摸柳昊的腦袋,這才問姜奕:“姨母姨父他們呢?”

“今天早上,鄭老爺子把爹孃和弟弟妹妹都接走出城了。我擔心岳父大人這兒,想來接他們一起出城。誰知城門口已經被封鎖,許進不許出,我們只得退回來,岳父大人便讓我躲進了這裡。”姜奕告訴五娘。

“娘,你們為何沒有出城?”五娘問林文慧。

“出不去!”還沒等林文慧回答,柳昊鬱悶道。

“齊王一直派人盯著我們,小虎使計,引開了追兵,我們才得以來到了這裡。”林文慧憂心忡忡地道,“還是奕兒去接應的我們,不然我們連地方都找不到。”

“那柯姨父、範姨父還有廖先生他們怎麼樣了?”五娘問姜奕。

“齊王對他們都不在意,他們都跟著伍雲通、夏志新幾個學生一起順利地出了城。”姜奕道,“不過賈老先生不肯跟著出城,他回家去了。”

五娘又放了點心。

外面亂糟糟的,四處都是士兵,百姓們連門都不敢出。要是幾個先生和學生出了什麼事,大家的心裡都不好受。

幾人正在說話,阿蓮姑姑一隻手抽出了劍,一隻手扣住了一支鏢,小聲提醒大家:“有人來了!”

大家連忙住了口,屏氣凝神,聽著地道那裡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