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雙腿成弓步,雙掌斜向而上,沒等來與他對轟的蔣千,卻聽到法力對轟的巨響。
砰!
一拳一掌碰撞,蔣千的身軀像是當空射出的一支利箭。
在半空劃了一道完美弧線,落在了七里外的田間。
無錯書吧連片金燦燦的油菜花一角,突然多了一個“人”字。
雲飛揚悠悠轉頭,見柳如煙收起了法力和英姿颯爽的迎戰姿勢。
她看著蔣千落下的位置,啐了一口:找死!
啪啪啪!
另外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秦川,不自覺地鼓起了掌。
“如煙姐,厲害啊!”
柳如煙擺擺手表示打一隻煉形後期的老鼠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多謝如煙姐,要不是你,我就受重傷了。”
雲飛揚抹去濃密眉毛間的汗水,有些後怕地說道。
兩人對轟的剎那間,他感受到了兩股強大的元氣。
以他的判斷,若是與蔣千的拳頭對轟,自己恐怕會當場吐血。
他一個煉形前期,法力還是與煉形後期的蔣千相差太多。
柳如煙搖了搖頭,笑著說小事一樁,不必言謝。
而後她鄭重其事地說:“蔣千在五年前就是煉形後期,法力比同境界的人強出不少。”
“今天他突然對你出手,必是報上次的仇。以後要是出門,記得叫上我。”
蔣千還真是鼠輩,知道自己打不過如煙姐,就把上次的賬全算在了我的頭上。
雲飛揚微微蹙眉,心想不止人善被人欺,人弱也會被欺。
“鄭春夜說得不錯,你雲飛揚只會躲在女人後面。”
一里開外,蔣千冷嘲熱諷地喊道。
“說明我人緣好,咋的,是羨慕還是嫉妒?你倒想躲在女人身後呢,可惜你娘死了。”雲飛揚回應道。
“你……”
蔣千氣得用拳頭捶打路旁的油菜花,以發洩心中的不滿。
“你怎麼知道,他最在意的只有他娘?”
柳如煙有些詫異,她沒有想到雲飛揚一句話就把蔣千說崩潰了。
“去年喝酒閒聊的時候,李毅李大爺提了一嘴,怎麼了?”
雲飛揚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觸碰了他的逆鱗。”柳如煙一臉嚴肅,“他會想盡辦法殺你。”
秦川瞪大了雙眼:“他敢違背江夏鎮與東山村簽訂的契約,傷人性命?”
柳如煙思索片刻,面色凝重的說: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在乎的人,就一定會殺飛揚!”
他在乎的人?
雲飛揚瞬間想到了一個女人。
不過他沒想透過威脅她,來達到阻止蔣千殺他的目的。
“如煙姐,求保護!”
柳如煙正色道:“放心,就是我死,也不會讓他傷你半分。”
這算是花式表白嗎?雲飛揚愣了一下。
遠處,再次傳來蔣千的怒吼聲:“雲飛揚,你這個撮鳥,有本事就當一輩子縮頭烏龜,當一輩子孬種。你這個沒爹沒孃的雜種。”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雲飛揚一聽這話就怒了,憤怒裡又發了殺機。
他圓睜著眼睛朝蔣千喊:“挨千刀的,有種十五天後鎮上的廣場一決生死。”
“好啊,我等著你。”蔣千怒吼道。
他朝著柳如煙的方向再次喊:“柳如煙,你給我們做一個見證。”
“我沒聽到,也沒看到。”柳如煙回答道。
“別來沾邊,我剛剛聾了。”秦川不屑地擺擺手。
蔣千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為了雲飛揚竟都裝聾作啞了。
他冷笑了兩聲,嘆了一口氣說道:“雲飛揚,本來你還有半月的命可活。可現在,你活不過今晚了。”
“你可以試試,看看我的刀殺不殺得了你。”柳如煙冷冷的說。
“當然,你當然能殺我。”蔣千陰陽怪氣地說,“那你就保護雲飛揚那個廢物一輩子吧!”
“如你所願!”柳如煙冷哼一聲。
“如煙姐,你就給我和他作證吧,我要和那鼠輩決一死戰。”雲飛揚請求道。
他不是好鬥之人,可也有逆鱗。
蔣千不斷口吐芬芳,他如何能忍?
柳如煙勸說道:“別上他的當,要是決鬥,你會死的。”
秦川也上前勸他消消氣,還說能容小人,方成君子。
“你們以為我瘋了?沒有!放心吧。”雲飛揚真誠地說。
兩人堅決不答應,他們覺得雲飛揚此舉太過冒險。
雲飛揚無奈,只得趁兩人不注意,閃身到一旁,用起了千里傳音。
“麻煩大家為我和蔣千賤種做個證,我們約定十五天後鬥生死。”
秦川和柳如煙衝過來阻止,可惜已經晚了一步。
“哎,完了!”兩個人嘆息道。
雲飛揚繼續千里傳音說:“這場約定於八月二十四的比試,沒有勝利者和失敗者,只有死人和活人。”
“好,我期待你殺死我,哈哈。”蔣千滿意地離開了。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柳如煙氣得直跺腳:“回去再說。”
秦川木然地跟在後面,像是在苦思冥想著什麼。
三人就這樣無言地走過了一段無人無房的石板路。
走在最前面的柳如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十五天時間,你想殺死蔣千,除非有天大的際遇,或者得到靈兵。”
雲飛揚看了一眼,前面那個誘人心魄的婀娜背影,疑惑問:
“靈兵是什麼?如煙姐,你有嗎?”
柳如煙解釋道:“靈兵是天地所鍾情,孕育出有靈兵器,讓修行之人操控起來,事半功倍。關鍵時刻,還能以毀壞自身為代價,反哺主人。我……”
她沉默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我有一劍名辟邪,是合歡宗最重要的法器之一。”
走在最後的秦川終於回過神,接過她的話說道:“如煙姐,你要想清楚。”
“為了江夏鎮,我寧願負師門。”
柳如煙停下腳步,轉身突然攤開掌心,一柄湛藍的長劍出現在雲飛揚的面前。
她握住寶劍,遞到了雲飛揚的胸前。
“給你。”
雲飛揚愣了一下。
他仔細回想了柳如煙和秦川剛剛含含糊糊的對話,搖了搖頭。
“如煙姐,我不能要!”
雲飛揚看她態度堅決,又笑著說:
“約定日期的前一天,我若沒有把握,你再拿給我吧。”
柳如煙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點頭表示同意。
這條大道上,前方一間間青磚瓦房鱗次櫛比。
“飛揚,你要跟那個小偷決鬥?”
剛走到鎮口一間房,正在院子裡忙活計的大嬸走了出來,拉著他聊了起來。
從鎮口到飛龍客棧不過兩裡多地,三人硬是走了整整一上午。
要不是雲飛揚著急回去,一個個街坊非拉著他聊到天黑。
一樓飯廳,晌午正是客棧一天裡最熱鬧的時候。
雲飛揚剛進飯廳,大家紛紛打聽了起來。
在知曉來龍去脈之後,他們都氣憤地說,早知道蔣千心胸如此狹隘,就該幫他“飛昇”。
“飛揚,你太沖動了!”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會找三老商議。”
“那隻老鼠的陰謀,休想得逞。”
雲飛揚一個個謝了大家的好意,鄭重其事地說:
“大家的好意心領了,我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說什麼時候決鬥,就要什麼時候決鬥。”
“說不是他死,就是我死,那就不會退縮,更不會心慈手軟,還望大家成全。”
食客們見他態度堅決,個個面如死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柳如煙再次拿出了辟邪劍,笑著說:“放心,有這把劍在,就不會輸。”
“可……”
食客中,有好些個人把已經跑到嘴邊的話,強行咽回了肚子。
“今天起,我會監督他修煉,爭取他的境界有一個提升。”秦川說道。
“就他還提升,別逗啦!”一道聲音在江夏鎮上空飄蕩。
“要想他不死,立刻滾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