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看著跪在地上的刺客烏滿天,迷迷怔怔半晌,回頭問道:
“如煙姐,是他嗎?”
那一晚,柳如煙只看到一團黑煙,並不能確定刺客是誰。
“他如果使法術‘暗影’,我便能確定。”
“確定?”
“當然!”柳如煙十分篤定地說。
花有千種顏色,人有萬般脾氣。
不同的修行者,修煉同一種法術,總會有細微的差異。
“要不是雲飛揚外出,他可能就得手了。”餘青冥咬牙切齒地說。
江夏鎮的人聞聽此言,瞬間不淡定起來。
“挨千刀的”“斷子絕孫”“三條腿的蛤蟆”,諸如此類的話,紛紛朝烏滿天罵去。
啪!啪!啪……
有人竟然扔出了雞蛋。
可能是早有準備,也可能是正在撿雞蛋,就被叫來集合了。
好巧不巧,正派上用場。
沒一會兒,烏滿天臉上糊滿了蛋清黏液,黑衣服也被染得有些黃。
要不是水鏡先生及時阻止,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秦川手裡的大石頭了。
看到眾人這麼維護自己,雲飛揚心裡暖暖的。
“他還偷了雲飛揚的箱子,抬上來!”
無錯書吧餘青冥話音剛落,一口木箱就被抬了上去。
“雲公子,請上臺來清點清點,看是否有少了物品。”餘青冥客客氣氣地說。
其實雲飛揚並不關心箱子裡的東西,他更關心的是刺客是不是烏滿天。
刺殺的目的是什麼?
背後有沒有主使之人?
不過對方既然誠意邀請,他還是要上去做做樣子。
人生如戲,有時候不得不演一下。
雲飛揚假裝認真地翻找著,翻著翻著就發現了不對勁。
按理說,烏滿天偷了箱子,一定會翻出來看看有沒有寶貝。
那些草紙上多出來的細微褶皺,也印證了這一點。
可是,為什麼這些草紙沒有一張是破損的?
忙活了大半天,帶回了一堆垃圾,他不應該氣急敗壞嗎?
最關鍵的一點,除了最後四張,其餘草紙疊放的順序都是錯的。
這就值得懷疑了。
“雲公子,這是什麼文字?”餘青冥好奇地問。
他本想說英語,不過一想到剛剛的疑點,就立刻改了口:
“盎格魯撒克遜秘文。”
雲飛揚只依稀記得,古英語又被稱作盎格魯撒克遜語。
字數多一點,拗口難讀一點,更會顯得高深莫測。
餘青冥看了白鏡一眼,卻見對方也犯了迷糊。
“是符文嗎?”他繼續問。
看面前的兩位老者仔細聆聽,雲飛揚嘆了口氣,言語中流露著無限遺憾的神情。
“是!一個邋遢道人教我怎麼讀,怎麼畫,怎麼結印,可惜沒有教我每種符文的用處。還說不到生死關頭,千萬不能用。”
“為什麼?”白鏡也好奇了起來。
“他只說了一句:人仙之下無敵,中符者必死。”雲飛揚一臉真誠地說。
兩位老者頓時瞪大了眼。
不是吧?你倆真相信了?
雲飛揚強壓笑意,略定了定神,趕緊轉移了話題。
生怕他們盤根究底。
“餘村長,沒有錯漏。不過,真的是他要刺殺我嗎?”雲飛揚問。
白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責備地說道:
“飛揚,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餘村長是誰?堂堂東山之主,他能騙你?就是為師騙你,他也不會!”
餘青冥哭笑不得,心說:老匹夫,你陰陽怪氣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看著雲飛揚鄭重其事地說:“老夫還不至於騙你一個小輩。”
這話什麼意思?
老就不會騙人了?
這是什麼道理!
雲飛揚歉意地笑了笑,拱手作揖:“餘村長,小子失禮了。”
“無妨無妨。”
說完,餘青冥又轉頭看向烏滿天,“雲公子想老夫如何處置他?”
既然對方想傷我,那麼自己絕不能放過他。
雲飛揚想了想,看著餘青冥說道:“餘村長,怎麼處置都行?”
“當然,就算要他死,老夫也絕無二話。”
“哦,那就死吧!”
雲飛揚沒有絲毫猶豫,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餘青冥愣了一下,那就死?
這小傢伙,我說讓他死只不過是客套而已。
你怎麼還當真了?
喂,發愣的白老頭,你倒是勸勸啊!
白鏡一把拉過雲飛揚,疑惑問道:“飛揚,你怎麼回事?大局為重!”
他了解自己的這位學生,對方絕不是嗜殺之人。
何況他早就聽柳如煙說過,刺殺之人並沒有殺人之心。
“先生,我不過試試他而已。”
雲飛揚耳語了一句,笑嘻嘻地走到餘青冥身旁。
“餘村長,別當真,小子只是開個玩笑啦!”
餘青冥一臉嚴肅,厲聲說道:“這種事,怎可開玩笑?”
“是是是,不如讓他滾,怎麼樣?”
雲飛揚一臉平靜地說。
“又開玩笑?”餘青冥真的生氣了。
他要刺殺你,你竟然要放了他?
以德報怨嗎?
可老夫明明記得,你讀的聖人之書上說,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啊!
“餘村長,小子沒有開玩笑。我的意思是,讓他滾著出江夏鎮。”
雲飛揚輕輕地,一字一頓地說。
是真滾啊!
餘青冥愣了一下,心說你這傢伙也太狠了,早知道我還不如一掌拍死他。
可要是自己不照做,對方可能陰陽怪氣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看著辦吧!
“你,滾著出鎮。”
餘青冥踢了烏滿天一腳,平靜地說道。
“啊!”
一直低著頭的烏滿天,抬頭看了餘青冥,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
“就這樣,滾啊!”
雲飛揚搖著手掌,在半空畫了幾道弧形。
“士可殺不可辱!”
餘青冥轉頭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雲飛揚,淡淡地問:“不如殺了?”
嘴巴尖尖,兩腮無肉,長得像猴子的烏滿天眼睛瞪得更大了。
“餘村長看著辦把,哎,他說殺就殺,看來是沒把餘村長放在眼裡啊!也難怪……”
話還沒有說完,雲飛揚就端起箱子,一臉無奈地朝著白鏡說:
“白先生,學生回去了!”
餘青冥臉色鐵青,怒火已經扭曲了他的臉龐。
他陰陽怪氣地說什麼?
言下之意是老夫還要聽從手下的命令?
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眉宇間再次變得慈祥。
小子,竟然故意激怒我。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他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慢著!”餘青冥喊道,“老夫只是嚇唬他而已,你又何必當真?”
雲飛揚轉過身,問道:“餘村長的意思是?”
“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