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客棧,三樓天字號房。
雲飛揚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的好兄弟秦川手裡拿著雞腿,正耐心地喂著他。
坐四方桌前的柳如煙,換回了往日常見裝束:白色交領衣,腰部束紳帶,下身黑色裳。
“如煙姐,你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這麼生氣?”秦川忍不住問。
柳如煙喝了一口茶,怒氣還沒有消盡:“你問他!”
看著兄弟疑惑的神情,雲飛揚無奈只得將醒來到被扔出去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如煙姐,哪裡說錯了?”
秦川聽完一臉懵,轉頭再次看向柳如煙。
“他自己知道!”
“難不成,是因為雲兄昨晚睡在了李姨家,你才生氣的嗎?”
聯想到柳如煙傾慕好兄弟,直腸子的秦川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雲飛揚眼睛一閉,心想真是不能喝酒,怎麼會把這事給秦川說了呢?
小鎮上很少有什麼大事,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家飯後茶餘聊得頻次較高的話題,主要有三個。一是修行,二是男女之事,三是自家孩子。
不是每個人都良善,總有人喜歡炫耀自己的成就,也總有人喜歡貶低別人,還有部分人喜歡搬弄是非。
尤其在男女之事上,是那些口無遮攔、憑空杜撰的“長舌人”最喜歡的話題。
這要是越傳越離譜,那可就不妙了。
無錯書吧“你在李姨家睡了?”柳如煙霍然起身,朝著雲飛揚問,“什麼情況?”
“如煙姐,我問過了,就是喝酒、聊天、打架,沒有別的什麼事。”秦川笑著回答。
“打什麼架?”
“肯定是切磋法術。”秦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雲兄還是體修,應該也切磋體術了。”
“赤身肉搏嗎?”
帶著審視和質問的目光,柳如煙死死盯著雲飛揚。
“切磋體術要脫衣服?是衣服影響用招速度嗎?”秦川不明所以。
“秦川,你別說話,讓他自己說。”
“是啊,各種各樣的睡法都有,你想怎麼樣?”雲飛揚氣哼哼地說。
柳如煙癟癟嘴,切了一聲,好像並不在意。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你到底想問什麼?”
雲飛揚蹙眉,不明白她到底想知道什麼。
柳如煙雙手一攤,“沒有,就問你沒有想著跟她一起出山吧?”
“怎麼可能,我還要繼續修煉。”
雲飛揚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是要離開,但不會是現在。
“那就好。”
柳如煙食指中指一併,朝天轉了一小圈,朝著雲飛揚指了一下。
定身法瞬間解除,他能動了!
雲飛揚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走到柳如煙的面前,眼睛久久盯著她的眼睛。
“你幹嘛呢?”
柳如煙有些害羞了,頭微微往下低,左手捏著右掌。
“看我的眼睛。”
雲飛揚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分開,指著自己的雙眼。
“眼睛好好的啊!”
“你覺得,我現在是在看你的臉,還是在看你的胸?”
柳如煙瞬間明白了過來,不過她還是假裝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丟下一句“莫名其妙”,從雲飛揚身邊繞過,慢慢走了出去。
當走過天字號房,她用手捂了捂臉,嬌聲說了句“哎呀”!
看身後沒人跟來,便朝著樓下走去。
屋內,雲飛揚氣得直跺腳。
“這個女人,真是……氣死我了。”
秦川也感覺莫名其妙,他疑惑地問:“雲兄,你剛剛說什麼臉,什麼胸,是啥意思?”
“男人和女人的事,你不懂。”
秦川立刻反駁,“不就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嗎?”
雲飛揚一怔,看著他那雙對知識渴求的眼神,便說:“那叫,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啥?美人拉稀?”
雲飛揚有些無語:“那你有看上了哪個嗎?”
這個問題,他倒是一直沒問過自己的好兄弟。
他倆在一起,聊得最多的是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先生教的法術如何修煉,什麼樣的菜最好吃,鎮上哪裡最好玩。
“嘿嘿。”秦川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林桃。”
“林飛燕的妹妹啊!”
雲飛揚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猛男喜歡蘿莉型美女。
“看雲兄很招姑娘們喜歡,不知能否給兄弟我指點一二?”
額……我招姑娘們喜歡,純粹就是今生長了一副好皮囊。
有得天獨厚的本錢,並不是說追姑娘的技術有多好。
不過也不影響,因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姑娘沒那麼多複雜想法。
雲飛揚微微一笑,“那算是問對人了,跟我說說,你平時是怎樣待她的?”
“平日裡會噓寒問暖,送她丹藥,送她裙子,還會教她學到的法術。”
雲飛揚瞪大了眼,這傢伙為了追女孩倒是下了血本。
這裡只有東山有靈草,不過山上的人都不懂煉丹之術。
心齋書院的先生們,個個都會煉丹。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足夠的靈草,他們也沒辦法煉出更多丹藥。
根據江夏鎮和東山祖輩的約定,鎮上的人要得到靈草,只能在五六七三個月裡,派出二十人進山尋草。
與之交換的,是十二月到次年二月,大雪封東山的三個月時間裡。
江夏鎮要儲備足夠的過冬糧,供應給東山的村民。
山上山下一直不合,鎮上的人想用其他辦法獲得靈草,幾乎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如此,丹藥才極其珍貴。
江夏鎮煉製而成的丹藥,基本只供應給書院的學子。
只有每學期歲考前三名,才能獲得丹藥。
秦川的道法課和射御課名列前茅,幾乎每年都會獲得兩到四顆。
“跟她告白了沒有?”
“說了。”
“怎麼說的?”
“做我娘子!”
“沒了?”
雲飛揚有些詫異,這傢伙倒是乾脆直接,一來就點題啊!
“沒了啊,還要說什麼?”
“這……那她怎麼說?”
“她說還小,等過幾年再說!”
林桃已經十六歲,在這個萬惡的封建時代,男女婚嫁都比較早。
雲飛揚搖搖頭,感嘆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舔狗?”
秦川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猜測應該是罵人的。
“就是說你呢,你要覺得是罵你,那就叫舔人吧?”
秦川連連擺手,“手都沒有牽,怎麼舔?”
噗!
雲飛揚趕緊解釋,舔不是真舔,是以低姿態、低價值去取悅對方,甚至為了對方,放棄自我。
“那該如何做?”
雲飛揚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他:“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嗎?”
秦川搖頭:“問過,她沒說。”
“額,那你有跟她深入交流過嗎?”
“怎樣才算深入?”
“就是未來的規劃,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之類的。”
“沒有!”
雲飛揚嘆了一口氣,這樣要追到林桃才怪。
“你跟她兩個姐姐關係如何?”
“點頭之交而已。”
“還以為你舔得徹底呢,原來是一點策略都沒有啊。坐,我好好幫你謀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