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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府眾人

從後院進入王府,紅蓮便看到一處更為寬闊精緻的所在,無處不在的奇石與綠植,亭臺樓閣之間更顯精美。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紅蓮便能看見院裡有些三三兩兩的家丁與丫鬟在勞作,或在侍弄花草,或在灑掃庭院,又或在擦拭門窗,忙忙碌碌的。只不過,都在看見紅蓮的時候都停下手中的活在久久的張望著。直到兩人走遠了,才想起來手中的活計。不過,卻又都開始議論起來。

走了約莫有半刻鐘,終於走得到一處小院子門前。門緊閉著,周沛林示意紅蓮等在一旁,便上前敲門,道:“李姑姑在嗎?沛林求見。”不一會兒,院中便傳來一婦人的聲音道:“來了。”緊接著,門便開啟了。走出來一個婦人,婦人約莫五十多歲左右,頭髮半白,全攏在後面梳了個圓髻。面龐雖已有些蒼老,但五官清秀有神,看起來很精神,而又因著有些年紀的緣故,看著很和善。這便是李姑姑,她從年輕時候便是伺候在老太妃身邊的了。老太妃仙去後,她便留在王府養老,掌管王府後院丫鬟婆子的事宜。是以,周沛林也很尊敬她。

李姑姑原在自已院中花廳裡小憩,聽聞周沛林在門外,便急急開門相見。周沛林是王府管家周坤的獨子,同她是一期的老人了。周沛林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大了做事更是沉穩,所以近些年來周坤一些事便都交與他去做,是以都戲稱他小周管家。李姑姑不知何事,開了門,看到周沛林便立在門前,而在他身後,卻站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美人身姿單薄,容色秀麗。一雙眼宛如天上星,兩道眉猶如柳葉兒一般彎,小巧精緻的鼻子和一張天生丹朱色的小嘴兒。膚猶勝雪,吹彈可破。站在陽光下,彷彿她整個人周身都在散著瑩瑩的光,真如那仙女兒下凡一般。

不及周沛林說話,李姑姑率先開口道:“喲,這是哪裡來的仙女兒啊?老身我沒看錯吧?”腳下也不停,徑直往紅蓮走去,停在紅蓮身邊直打量。

“李姑姑,她是府上新來的丫鬟,是以將人送來給你安排。”周沛林答道,

“什麼?”李姑姑聽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沛林:“沛林,你不是在同老身開玩笑吧?”

“李姑姑,沛林不敢,確實如此。”周沛林拱手道,便從袖中拿出賣身契與她看。

李姑姑看了直搖頭,口中只嘆道:“真是天殺的,這麼一個仙女兒似的一個女兒竟也肯送來做丫鬟。沛林,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周沛林聞言告別而去,李姑姑便將紅蓮引進院裡。便在花廳裡盤問了她好一番,幸好有小紅在一旁教說,也不至於出錯。

李姑姑又看她手中一直捧著一隻破碗兒,裡頭盛著一條小魚兒,因又問道:“紅蓮,你為何手中總捧著一條魚兒啊?”

“嗯,因為它是我的朋友呀!”紅蓮回答得認真且真誠,李姑姑卻覺得奇怪,怎會有人拿一條魚當朋友?不禁懷疑紅蓮是否腦子有問題。可是,觀看紅蓮其它情狀也不像有問題的。一時,竟也想不通。又見紅蓮穿著略顯髒汙,便先忙令人帶她下去梳洗一番。自己復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著。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門外傳來腳步聲。李姑姑往門口一看,原來是小丫鬟領著梳洗過的紅蓮來了。新換了一聲衣裳,雖說是丫鬟的服飾卻穿到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貴氣。凌亂的長髮被挽起來,梳了個美人髻更顯得清新脫俗。也許是熱水濯洗過的緣故,她的面板微微的發紅,竟生出一種別樣的風情。李姑姑再一次感嘆,有道是人靠衣妝,可如今看來竟是衣也要靠人妝啊!看著紅蓮,李姑姑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紅蓮略有些侷促的站著,李姑姑示意她過來坐下。還未及說話,就聽見門外傳來聲響,下一秒,一個人便直衝進來。紅蓮剛坐下,見此情景又慌忙站了起來。只見從門外跑著進來一個少年,在面前站定。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長相清秀,眉目間與李姑姑有幾分相似。因為跑著的緣故,臉紅紅的,嘴裡還在喘著粗氣,一雙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看著紅蓮。李姑姑見此情景,忙為兩人引見,原來這人正是李姑姑的兒子沈聽安。他剛從府外辦事回來,便聽聞府中人議論紛紛,道今日府中來了一位仙女似的人物,所以飛奔回來相看。李姑姑聞言不禁笑嗔道:“痴兒,這麼急做什麼?她又不會跑掉。”隨後將沈聽安拉坐下,也示意紅蓮坐下,給沈聽安倒了一杯水。

沈聽安聞言只嘿嘿一笑,別無他話。坐著也只顧看著紅蓮,並不喝水。紅蓮見他一直只管盯著自己看,心中兀自有些慌亂,忙低了頭。

李姑姑見此情景,只搖搖頭心裡嘆道自己這個兒子年紀到底小,竟這般掩飾不住。便對紅蓮道:“紅蓮,今日你也辛苦了,不如早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咱們明日再說。”隨後又對著外面道:“小桃,將紅蓮姑娘安置在咱們院裡的西廂房內罷。”小桃隨即進來,紅蓮也便忙行了禮而去。

沈聽安的目光一直落在紅蓮身上,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迴轉過來。低頭喝了一口水,卻聽得自己母親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聽安吶,紅蓮是來咱們府裡做丫鬟的,依你看,我將她放在哪裡當差合適啊?”

口中的水險險嚥下,差點嗆到。沈聽安想了想,便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娘,這些事向來都是由你安排的,我,我如何能管得?”

“那娘再問你,以紅蓮之品貌,放眼咱們府中,有誰能與之相配啊?”

“那當然是我的王爺哥哥了。”沈聽安不假思索的說道,說完自己都愣了,才明白過來他孃的用意。“娘,你是想。。。”沈聽安皺著眉看向李姑姑,卻見她微笑著向他點點頭:“不過這事,我還得和那老周商量一下,再做計較。”

沈聽安的臉上笑意早已退去,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王爺哥哥,他能同意嗎?這麼多年,我從未見他身邊有過女人。”

“可那是一般的女子,我看紅蓮並非池中之物。她的美貌若在富貴人家,會是錦上添花,好上加好。可若是落在平凡人家只會招來禍事不斷。娘這樣說,你能明白嗎?”李姑姑語重心長的說道。沈聽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也明白他娘所說的道理。思想一番,也便不再糾結,將心中那剛剛生起的一股痴心儘早拔除了。“娘,我明白了。此後,我便只當她是姐姐看待,她與我的王爺哥哥實是一對壁人。”卻說這沈聽安是王爺身邊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小他幾歲。從小便在王爺身邊服侍,二人名為主僕,實為手足。王爺待他親厚,他也誠心以待王爺。之前不過因著紅蓮美貌動了痴心,如今自思,卻也越發覺得二人實在相配,暗下決心,一定要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