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李家村,我活下來了。”
“哈哈哈。”
我無力的躺在地板上,發出猙獰的笑聲。
眼淚流下,卻被滿臉的血痂擋住了去路。
“你沒事吧。”
我看向何娟,想要站起,但放鬆之下,我只覺得全身無力,只能點著頭:“謝謝,謝謝。”
何娟看著懷裡的孩子:“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
我無比慶幸曾經挖過墳,但心中更多的卻是疑問。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何娟道:“是奶奶供奉的仙家託夢給奶奶的,奶奶就讓我來幫你們。至於他們......”
何娟環視一圈:“我告訴他們,如果幫你,你就會幫他們解脫。”
“解脫?”
“嗯。”
我沒有去問解脫是什麼意思。
李家村的事情還沒完,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破壞風水大陣,說什麼解脫都沒用。
我想了想道:“何娟答應你們的事,我一定會辦到,但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我必須要破壞李家村的風水大陣,你們願意幫我嗎?”
車廂中一片安靜,我只好看向何娟。
何娟道:“你要我們做什麼?那裡很可怕,我們即便拼著魂飛魄散,恐怕也幫不了你什麼。”
“不進村呢?”我將祖墳的事情告訴了何娟,著重說了李家村先祖並不在李家村。
何娟目光看向周圍,彷彿在商量,好半晌才說道:“我們可以去挖墳,並且在李家村村口外接你們,但其他的事情,就沒有辦法了。”
“這樣就可以了。我們先回去。”
我的手機已經被我砸壞,沒有辦法聯絡表哥他們,只好帶著公家車自行尋找。
李家村的人求死而不求生,墳墓一個比一個修得好,其中最高大的便是李家村的祖墳。
讓公交車的人留在那裡挖墳,我在何娟的攙扶下走下車。
何娟道:“我不能離開公交車太遠,我們是一個整體,一但我走了,公交車的力量會削弱許多,但孩子不一樣,我會讓他跟著你,只希望你照顧好他。”
“謝謝,放心。”
我的確需要幫助,自不會違心的拒絕。
何娟不捨的將孩子放在地上。
孩子一落地,直接化作影子,融入我的影子之中。
我全身湧起莫名的力量,就好像穿上了一身助力裝備。
沒想到孩子還有這樣的能力,我再次向何娟道謝後,才悄悄走向李家村。
李家村每家每戶門前的人頭燈籠已經熄滅。
看不到一點生機。
我不知道表哥現在在哪,但他沒有在祖墳,那麼只可能在水井那。
我並不知道水井在哪,但有孩子在,藉助他特殊的能力,很快找到了水井的位置。
可惜,依舊沒有見到表哥。
“先去祠堂拿牌位扔水井,然後出村的時候砍掉柳樹上的藤蔓,何娟他們也差不多將祖墳挖出來了,正好上車離開。
表哥他們只要不被抓住,等到風水大陣被破壞,有鬼哥和紙人在,應該沒問題。”
做出決定,我就悄悄往祠堂走。
和白天不同,所有的房子都房門緊閉,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但我不敢放鬆,那人頭燈籠太過恐怖,只有一個小鬼在身邊,我不覺得自己能夠對付。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走出一個拐角,就和人撞了個滿懷。
我們都在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後同時壓低聲音驚呼。
“項乾。”
“鬼哥。”
和我撞在一起的正是鬼哥,同時我也看到了他身後抱著一大堆東西的表哥。
“表哥,這是?”
“牌位。”表哥道:“你被抓了之後,我和鬼哥就商量分頭行動,鬼哥去救你,我去拿牌位,只是沒想到鬼哥說你上了一輛公交車走了?啥情況?這直接把我幹懵了。”
“回頭再給你解釋,先把牌位扔水井裡。”
“不行,祖墳還沒挖呢,現在扔可能會被發現。”
“祖墳已經開挖了。”
“啊?”
“邊走邊說。”
我調頭往回走,將何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表哥這才放下心來,只是看著我滿身的傷勢很是擔心。
現在可不是處理傷勢的時候,我只能隨口安慰幾句。
很快,我們來到了水井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牌位全部扔了進去。
沒有落水聲,也沒有落地聲,這口水井彷彿一個無底洞一般。
等了十幾秒,見沒有特殊的情況出現,我們便匆匆趕回村口。
只是我們並沒有發現,當我們離開之後,水井旁邊已經坍塌的房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他看著水井,無聲的笑著。
早已經準備好工具,我們來到柳樹下就是一陣亂砍,直到將柳樹整個砍了一圈,才向著村口跑。
公交車已經停在了村口,上車之後,揚長而去。
我看著身後毫無反應的李家村,不禁皺眉。
表哥也奇怪道:“這就結束了?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公交車猛地停下,然後原地掉頭又開回李家村。
“怎麼回事?”
我看向何娟,何娟滿臉焦急,整個人卻一動不動。
“被控制了?表哥,鬼哥,我們......”
我的話說不下去了,表哥還很正常,但鬼哥卻保持著上車的動作,一動不動。
“鬼鬼,鬼鬼?”
表哥輕輕推了推鬼哥,鬼哥猶如不倒翁晃了兩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時,公交車已經停在了李家村正中。
一盞盞人頭燈籠亮起,將李家村照亮。
和之前不同,這些人頭在不住的顫抖,發出含糊的求饒聲。
一側的房門被撞開,全身是血的陳敏衝了出來。
他剛跑出兩步,就摔倒在地上,赤裸的後背上,一隻鬼爪刺破面板伸出。
淒厲的慘叫在夜空迴盪。
陳敏看到了公交車,伸出手哀求。
下一刻,他的脊椎突起,斷裂。
一隻鬼從他的後背伸出上半身,抓著他的脊椎揮舞。
“完了,完了。”一名老人從撞開的房門跌跌撞撞的走出,時哭時笑,嘴裡不斷的大喊;“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走到柳樹下,突然閉上了嘴,仰頭看著上方垂落的柳條,滿臉驚恐。
“你還在,你為什麼還在?”
柳樹上什麼都沒有,老人卻彷彿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整個人不住的顫抖,尿液順著褲腿流到地面。
突然,無數的柳條刺出,穿透他的眼睛、嘴巴,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
若有若無的歌聲響起,是20年前,最流行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