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就聽到坐在一旁的鬼哥開口詢問：“沒事吧？”
搖搖頭，我刻意的避開視線。
鬼哥是厲鬼？
可村長為什麼告訴我，而不是告訴表哥？
表哥到村裡的時間更久啊。
我想不通，更多的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我很擔心，鬼哥是李家村的人，他偷偷的跟著我們，就是因為知道了我們想要破壞李家村的計劃。
只有這個原因，村長才會選擇告訴我。
也只有這個原因，才會有厲鬼跟在我們身邊。
只是，是這樣嗎？
我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說不通，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
“你沒事吧，頭上全是汗水。”
已經將封死巖洞，打碎祭壇的表哥，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手伸進懷裡想要將布娃娃還給他。
可我的手剛觸碰到布娃娃。一聲淒厲而蒼老的慘叫聲響起。
布娃娃頭髮不斷的生長，將我的手緊緊纏繞，而慘叫聲正是從我的手心傳出。
“這，這是村長的聲音。”
“啊，”
慘叫聲繼續。村長變調的聲音傳出：“放開我，放開我，我錯了，我願意回到村裡，放開我。”
鬼哥扶著牆站起：“這個村長想要藉助我們逃出去，該死。”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選的人是我。
鬼哥有一身本事，表哥帶著布娃娃，村長沒得選。
只是他沒有想到，最後一刻表哥會將布娃娃給我，而我卻用伸入巖洞的手，拿起了布娃娃。
我看向鬼哥：“弄死他？”
鬼哥狠狠點頭：“敢糊弄我們，必須弄死。”
“那怎麼弄死？”
我有些擔心布娃娃的長髮無法將村長徹底的魂飛魄散。
鬼哥看著布娃娃：“她能做到的。”
語氣有些奇怪，但我並沒有在意。
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這點力道對村長來說恐怕沒有任何的作用，卻能表達我的憤怒和決定。
村長也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強忍住痛苦，悲呼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我們雖然老了，但依舊努力的種地、做事，每天只吃很少的食物，甚至兩三天吃一頓飯都行，可為什麼要將我們送到族寄洞，我們辛辛苦苦養大孩子，只是為了一次次被送到洞中？為什麼啊。”
我的手鬆了一些，但並沒有放開。
或許村長直接請求我將他帶出來我會同意，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欺騙。
村長不斷悲呼，聲音越來越微弱：“你們要去李家村吧，我可以告訴你們怎麼去李家村。只要你放了我。”
“怎麼去？”我鬆開手，但布娃娃的頭髮依舊沒有任何放鬆。
村長道：“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你說了再放。”
村長無奈，開口道：“沿著寄死山側面走，那裡是斷崖，有條很小的路，可以直接到達李家村。”
我詳細問明道路，到最後村長的聲音已經微弱到極點。
“我說了，放了我吧。”
“對不起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放你出來，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大家打平了。”
“你......”
村長的聲音猛地提高，然後就沒有然後。
纏繞著我手掌的頭髮開始縮回布娃娃身上。
而我的手心中，只有一點白色類似骨灰的東西掉落。
“唉，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放你出來。”
看著手中依舊很醜的布娃娃，我伸手遞給表哥。
布娃娃是母親給表哥的，我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只給表哥，但我相信母親必然有自己的考慮。
表哥還沒來接，鬼哥卻在一邊道：“你先拿著吧，回頭再給你表哥。”
說完，他看向表哥：“項乾剛遇到這樣的事情，拿著布娃娃可能安心一點。”
表哥嗯了一聲，直接將布娃娃塞進我的衣服裡：“行了，就這樣吧，回頭再給我。”
我拗不過表哥，只好將裝著紙人的揹包給了他。
在鬼哥的催促下，我們按照村長的說法，來到一處懸崖邊。
靠著懸崖邊緣，有一條人工鑿出的小路，不寬，一側是峭壁，一側是懸崖，遠遠看去，周圍的群山映入眼簾。
很漂亮的地方。
我看著風景，表哥卻看著地面。
“奇怪。”
“怎麼了？”我收回目光：“咦，這是摩托車的痕跡？”
表哥頷首：“陳敏竟然沒去鄰水村？”
“這條路會不會也能通鄰水村？”
“不知道。”
“應該不能通往鄰水村。”鬼哥看著手機上的導航：“方向不一樣。”
我看向手機，果然，眼前的小路沿著寄死山走向了和鄰水村完全不同的方向。
見此，我湧出不好的預感：“他不會是去李家村報信的吧。”
“誰知道呢，我們沒時間了，走吧。”
沿著小路往前走，雖然道路危險，我們三人又只有一輛摩托，但表哥的技術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雖然開得不快，但很穩。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便已經來到一處長滿青苔的小溪邊。
“吃點東西再走。”
表哥變戲法一般從摩托車各處拿出麵包、瓶裝水一一分配。
我其實早就餓了，不過和鬼哥走得急根本沒有帶任何的食物。
想著大不了餓上兩天，總不會餓死。
不想表哥早有準備。
我覺得自己還是欠缺太多東西了。
“我就沒想到帶吃的，感覺自己好沒用啊。”
“你還小，高中都還沒畢業呢，再說了，你鬼哥不也沒帶。”
吃著麵包的鬼哥被懟了一句，直接賞給表哥一個白眼。
很女性化的動作，讓我想到了村長所說的厲鬼。
我並不相信村長的話，但鬼哥身上的確有太多的秘密。
“鬼哥。”我坐到鬼哥身邊：“你是不是有什麼傳承啊。”
“沒有。”
“那你用電筒照下巴就能找到表哥，用蠟燭照下巴就能讓那些鬼不敢靠近？”
鬼哥停止進食：“一點小手段而已，倒是你身上的布娃娃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我拿出布娃娃：“是我母親給我的。”
“你母親有傳承？”
“沒有，是她朋友給的。”
話題不知道怎麼就給鬼哥帶偏了，等我反應過來想要詢問的時候，鬼哥已經吃完東西：“走吧，我們早點到李家村，不要每次去危險的地方都是晚上。感覺專門去找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