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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屬於他,屬於他的孩子們

老夫人的靈柩要停過頭七,才能起墳下葬。

作為長媳,陶邀自然要陪著尹延君一起守靈。

這七日裡,陸續來了許多憑弔的人。

臨到頭七前,盛京城和江南府那邊,都已經來了人。

尹二先生和簫先生也一同趕回來,唯有隔著三山一湖的故淵,路途最遠。

尹延疏和尹明霜一行,是在老夫人下葬後的第三天,才趕回的清麗,同行的還有王宗子和王四姑娘王琤琤。

尹延君親自帶幾人到祖墳祭拜過,回來在主院裡,擺了小家宴。

宴後,男人們去到內書房談話,陶邀便在主屋這邊招待尹明霜和王四姑娘。

“五弟出事,我未能趕回來送他一程,實在是遺憾。”尹明霜蹙眉嘆息。

陶邀親手接了穀雨奉上來的茶,又遞給她,輕聲柔語說道。

“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你大哥好容易才緩過來的。”

尹明霜捧著茶盞,目露憂色,“大哥他,可還好吧?我今日瞧他,倒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是人接連遭逢變故,最怕是憋在心裡不顯出來...”

陶邀闔眼輕輕搖了搖頭,垂下眼輕撥茶蓋。

“不用擔心,老夫人是壽終正寢,宗主能看得開,只唯獨五弟那件事,怕是要在他心底壓許多年,你們能不要提的,日後都別再提了。”

尹明霜緩緩出了口氣,點頭嗯了一聲。

又說,“那越哥兒,養在大哥大嫂膝下,大哥整日見著,豈不是也...”

“無妨,宗主好好養大越哥兒,日後他出息了,宗主心裡定然能得慰藉,我定好好教養他。”

“辛苦大嫂。”尹明霜看著她,很是動容,“只是杜家那邊,現在瞧著好好,日後越哥兒長大了出息,就怕再來攀扯,反倒會旁生枝節,比較麻煩。”

陶邀沉凝了一聲,將手裡茶盞擱下,徐聲說道。

“當初杜家人執意要帶走杜汐,我們也是不願看她十幾歲,就要孤兒寡母守著一輩子,所以才同了杜家的心。”

“可若杜汐此後永不再嫁,也說明她為人情深意切,等越哥兒日後長大成人,能辨是非,宗主和我自會同他講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他想為他生母養老盡孝,也隨他去。”

“只是杜汐若捱不住苦,後又再嫁旁人,恐怕她自己,也恨不能前塵往事割淨,不會再來找越哥兒的。”

“便是再來,也不能光明正大,越哥兒也能懂得是非,不會被人輕易哄騙的。”

尹明霜聽罷,扯唇笑了笑,“大哥大嫂思慮周全,那我便放心了。”

只是,她心裡覺得,陶邀大約是忘了,龍生龍鳳生鳳,有些事情,是隨根子的。

萬一越哥兒就是像尹延昳,不成器,那麻煩可就大了。

可她畢竟是個外嫁女,不好太摻和孃家的事,大哥大嫂也都不是糊塗人,自然也用不到她來操心。

喝了半盞茶,尹明霜探頭往屋外看了看,趁著王琤琤還在外屋陪兩個小孩子玩鬧,她與陶邀說起正事。

“實不相瞞,這次我和宗子回來,還有件要緊事,想同大哥大嫂商定。”

陶邀端正神色,淺笑頷首,“你說。”

“是有關三弟,和我這位四妹妹的。”

尹延疏和王四姑娘?

陶邀看她眼裡有笑意,心下已然了悟。

果然,就聽尹明霜說,“琤琤很喜歡我三弟,我三弟也招女兒家喜歡,我看他雖然有些束手束腳,卻不太抗拒琤琤追纏的,這樁婚事,我看八九不離十。”

“自然,母親剛去,按理三弟四弟都要守孝三年,不過琤琤很識大體,她願意等三弟三年。”

“既如此,總不能叫好好的女兒家,白耗了三年時光。”

“故而我想,要麼尋個理由,叫琤琤留在清麗府,或是叫三弟隨我們回故淵,讓兩人趁此機會,多相處一些。”

“兩個都是心性純善的,日久生情,也是佳話,等三年一過再成婚,自是美事一樁。”

陶邀笑了笑,問她,“這事,你跟三弟商議過?”

尹明霜也笑,“他雖是沒出息,有些怕琤琤纏他,不過也沒拒絕。”

陶邀聽著,也覺得有戲。

她想了想,便說,“那便讓王四姑娘留下,跟著三弟學醫吧。”

尹明霜一愣,“學醫?”

陶邀重新端起茶盞,氣定神閒眼梢淺彎,“正好三弟醫術不錯,不說名師出高徒,但教會王姑娘一個醫理,應當綽綽有餘。”

尹明霜瞬間明白了。

學醫不過是個由頭。

好歹是讓王琤琤留下了。

尹明霜喜形於色,掩著帕子壓住唇角。

“那日後,她留在這兒,還要麻煩大嫂多照看些。”

“自然,放心。”

——

夜深,尹延君回到房裡,陶邀已經沐浴過,披散著頭髮坐在矮榻上翻一本書。

見他進來,便合上書坐起身,下榻穿鞋,柔聲說道:

“熱水換過了,宗主再不回來,我要親自過去請。”

其他人已經走了快兩刻鐘,尹延君獨自在內書房呆了兩刻鐘。

陶邀還是有些擔心。

尹延君立在落地衣屏前寬衣解帶,他身上還穿著白,這次要穿足足三年。

他聽了陶邀的話,偏頭淺笑看她,“換什麼水?我何曾與夫人講究過這些,你用過的水,才香。”

陶邀已經走到近前。

她接過男人解下來的腰封,聽言不禁失笑,輕嗔他一眼。

“不換怎麼辦?宗主許久不過來,等到現在,那水都要涼了,都秋末了,難不成想泡冷水?”

尹延君含笑的眉目溫潤柔和,抬手輕撫她面頰。

“夫人細心。”

他俯首吻她,帶著她往屏風後挪步。

陶邀手裡我這的腰封落地,跌跌撞撞後退著,連忙拽住他敞開的衣襟,呼吸很快也亂了。

“宗主做什麼...”

尹延君吻著她,手上摸索到她腰側衣結,抽扯著解開,語聲沉重含糊。

“為何要問?夫人真不知?”

他的唇沿著陶邀唇畔,下顎,一路話落到雪白的玉頸肩,將單薄睡裳剝落,輕攏慢捻著柔軟雲包。

陶邀腿軟的發顫,後腰抵靠住浴桶,細細碎吟著顫聲喚他。

“...宗主,孝期...,在孝期...”

尹老夫人剛下葬幾日,按規矩,兩人不說分房睡,至少百天內不得同房。

可尹延君這樣子,卻已經是收不住了。

他已經將她裙裾解下,灼燙的手沿著纖白玉腿流連撫捏。

“別提,她反正不需要我為她盡孝,別人如何看我們要在意,如今只有我和夫人,我還要惺惺偽作?”

他果然對尹老夫人,失望透頂。

陶邀緊緊咬唇。

來不及思索他這番話裡,有幾分冷嘲和氣怨。

她被翻過身去,驚呼一聲,再講不出半個字。

這夜,陶邀體會到他平靜表象下,洶湧翻騰的落寞與失意。

他緊緊攬著她,一遍遍在她耳邊細喃低喘。

喚她名字,說著他只有夫人和孩子們,日後也只有她們。

陶邀心腔裡酸楚難忍。

由著他發洩,順著他安撫。

直至黎明將至,伏在她身上的人驟然洩力,而後蜷縮了身子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許久不再開口。

陶邀一下下撫著他頸後腰背,企圖安撫他所有消沉的情緒。

可她太累,沒過多久,便眼皮打架地失去了意識。

尹延君擁著她的手臂動了動,稍稍後退。

懷中玉人兒烏絲凌亂,雪面桃腮,是清絕又儂豔的眉目,美的動人心魄。

他擁有她,是他費心得到的,屬於他,屬於他的孩子們。

褐瞳中似沉斂著深濃暗晦,愛憐與柔情滿溢,尹延君俯首輕貼嬌豔的唇瓣,細細廝磨一番。

清幽而酴醾的氣息,自鼻息間灌入五臟六腑,填補了一些空涼之處。

“邀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