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了！”劉陵軒指向方嘆，一拍手，“本以為是你完蛋了，結果張展先完蛋了。”
“造化弄人。”方嘆點點頭，看向張展的位置。
“還在這裡感嘆什麼？”彭豪君插刀劉陵軒，“照你這樣，你這輩子都完蛋不了了。”
劉陵軒被踩到尾巴，他跳起來：“你居然詛咒老子找不到老婆？！”
“是你自己在說。”彭豪君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你你你你——”
陳白低著頭，嘴角上揚。
“都睡覺呢，你們那幫。”邱覓起身呵斥他們，“安靜點。”
劉陵軒嘀咕一聲，坐下自己位置了。
彭豪君小聲說他：“讓你這麼大聲囔囔。”
劉陵軒不服氣：“是你先挑起我怒火的好嗎？”
“你倆趕緊睡吧。”陳白仰頭喝了一口水，“不然下午上課又在那打瞌睡。”
“好精神。”劉陵軒的聲音放得很輕，“好想知道他倆什麼情況。”
方嘆扭過頭，張展正獨自一人從後門探頭探腦地走向座位這邊。
“什麼什麼情況？”張展趴著桌子，探著身子問他，“你今天早上的資訊又錯了。”
“沒什麼。”劉陵軒頗為心虛的移開視線，他轉移話題，“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羅永寧呢？”
張展的拇指往後指了指：“被雯姐喊去辦公室了。”
“啊？”
張展和羅永寧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了雯姐，她的樣子看著有點匆忙，手裡還拿著一堆檔案，不像是因為早上那事。
“估計不是那事。”張展心裡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他有點支支吾吾，“我看她，好像挺忙的。”
劉陵軒聽著這不靠譜的話，心裡為羅永寧捏了一把冷汗。
陳白沒怎麼說話，空白的草稿紙被她塗滿無厘頭的線條，方嘆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問道：“你怎麼了？”
陳白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她撐起頭，跟方嘆對視。
方嘆的眸子閃了閃，讀懂陳白的情緒，他捂著嘴輕笑。
“你笑得好惡心。”劉陵軒的手撐著他的桌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方嘆笑得更開心了。
劉陵軒微微張著嘴，轉頭問陳白：“你點他笑穴了？”
陳白肩膀一鬆，看著他的表情也有點想笑：“估計是。”
“我發現你們這群人都有點精神病。”劉陵軒轉過身，開玩笑道。
“你笑什麼？”陳白趴在桌面，她問方嘆。
方嘆也趴在桌面，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我笑你啊。”方嘆嘴角微微上揚，“你喜歡我嗎？”
陳白抿嘴，眼神有點飄忽，像剛剛那樣，心不在焉。
陳白的反應在方嘆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有多失望，反而很自信，好像早就認定陳白也喜歡他一般。
“我不知道。”陳白轉頭，整張臉悶在臂彎裡，“方嘆，喜歡是什麼？”
這個問題把方嘆問住了，方嘆穩了穩心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但是我喜歡你的話，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給你想要的，一有什麼我認為是最好，最配得上你的，就會弄到手，然後送給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見面一分鐘就會想你在幹什麼。”
陳白安靜下來，細細琢磨著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陳白悶聲，音量小得方嘆都有點聽不清。
“什麼？”
陳白猶豫了一會兒，朝方嘆那邊挪了挪，兩張臉幾乎要貼在一起。
方嘆眼睛裡有些錯愕，看著眼前放大的臉，他感覺耳朵有點熱熱的。
“我說，我只是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陳白的眼神沒有躲閃，直瞪瞪地看著方嘆的眸子，“我覺得你是我的。”
“這個是喜歡嗎？”陳白問他。
方嘆的耳朵似乎有點聽不清，腦子也有點宕機，
見他沒反應，末了，陳白又說：“方嘆，我們也來談戀愛吧。”
“這樣你就真正，是我的了。”
*
“什麼？”張展詫異，他確認似的看向羅永寧，“文學社沒人？”
羅永寧點頭：“啊。”
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繼續搓著要用的麵糰：“我乾媽說，文學社的幾位學長學姐都是高三的，這周之後就要備戰高考，退掉社團了，剩下那唯一一名高二的學長要去外國，文學社就沒人了。”
彭豪君攪著蛋液，他問道：“那雯姐喊你去是幹什麼？”
張展也看向她。
“讓我當社長，然後找人。”羅永寧輕描淡寫，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雖然烘焙和文學我都挺喜歡的，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文學社的情況要緊一點。”
張展認可地點點頭。
“所以……”羅永寧將揉好的麵糰捏成一小塊，壞笑著看向張展，“你們……”
“那就進吧。”張展搞怪，將手上的麵粉蹭到羅永寧臉上，“給女朋友撐撐場子。”
羅永寧用胳膊肘頂了頂他，伸手抹掉麵粉，結果蹭上去更多，張展被逗得樂不可支。
“我無所謂。”彭豪君俯身預熱烤箱，“不過我們走了，學姐不會生氣嗎？”
羅永寧拍拍胸脯：“交給我，我可是關係戶！”
彭豪君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那現在有三個了。”羅永寧掰著手指頭，腦袋裡靈光一閃，“咦，喊上陳白，方嘆，劉陵軒，那我們就夠了。”
彭豪君給羅永寧掰好的麵糰刷著蛋液，他說：“別指望劉陵軒了，他不可能推跆拳道社的。”
羅永寧不死心：“不問問怎麼知道。”
“就是。”張展附和著她，“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你們就問吧。”彭豪君嘴角抽搐，“浪費力氣。”
*
張展舉起兩盒剛出爐的點心看了看，又扭頭看向羅永寧，笑道：“你也不傻啊，知道用點心賄賂啊。”
羅永寧哼一聲，大聲朝他道：“這是討好，討好！”
張展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詞吧。”
“不管。”羅永寧傻笑，“只要能拉攏到陳白和方嘆，那我們就完事了~”
她甩甩腦袋，走在前面自言自語：“不對，方嘆和陳白是一起的，那麼我只需要討好陳白，只要陳白來了，那方嘆肯定也跟著來。”
張展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聽著她的嘀咕，忍俊不禁道：“你確定啊？陳白沒社團，但是方嘆可是進了國旗隊的。”
羅永寧一拍腦袋，停住腳步：“忘記這回事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她巴巴地望著張展，“要是方嘆也不來，那我們就少一個人。”
“嗯……”張展假裝思考，“說不定我們可以先試試賄賂呢？要是不行我再給你想辦法。”
羅永寧拉下臉，轉身就走：“誰要你想，拎好點心跟上。”
張展笑著跟上她：“翻臉這麼快啊。”
“要你管！”
*
陳白一如常往地等著方嘆結束訓練，今天跟前幾天都沒什麼不同。
“白哥，白哥白哥！”陳白還沒看見羅永寧，就已經聽見她呼喊的聲音，她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只見羅永寧興沖沖地朝著她擺手，張展跟在她身後，手裡還拎著什麼。
“怎麼了？”陳白看著這個陣仗和羅永寧的笑，有些防備地往後退了退。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羅永寧捂著胸口，眼神受傷，隨即哀怨地瞪了一眼彭豪君，“讓你上課不要跟我白哥說話，把我白哥帶壞了。”
“又我？”彭豪君無可奈何，“好好好好好。”
羅永寧湊過去，她挽過陳白的手，頭搭在她的肩上，傻樂：“白哥，就是，就是，有件事想拜託你一下……”
“什麼？”陳白有些警惕，今天的羅永寧熱情得不正常，這其中一定有詐。
“就是社團，文學社缺人，我乾媽讓我當社長招人，我這想著咱們這個小團體不就正好嗎？”羅永寧說得認真，“我也懶得去找了。”
陳白悟了，最後這一句才是根本原因：“你這麼懶，那讓那些想進文學社的人怎麼辦？”
無錯書吧“我都問過了！”羅永寧憤憤然，“公告欄我也貼了，班長群招新公告也發了，沒人……”
陳白聽著近在咫尺的聲音，嘆息道：“好吧，算我一個。”
“好耶！”羅永寧蹦起來，她又看向那邊還在訓練的國旗隊，“那方嘆……”
陳白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聳肩：“方嘆有國旗隊，如果他不願意退的話，我不會強迫他。”
羅永寧一下就洩氣了，只一瞬，下一秒她又像充滿氣的氣球，興奮道：“我可以拜託乾媽破個例，讓劉陵軒和方嘆能進兩個社團！”
彭豪君和張展對視一眼，“那我們的烘焙社不就不用退了。”張展說，“不過能行嗎？”
羅永寧撓撓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等下回去問問。”
國旗隊的帶教老師剛講完話宣佈解散，操場上那一個方陣的人在老師聲音落下的那一剎就如驚林的鳥，全都散開了。
方嘆一動不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陳白那邊。
陳白招招手，他這才抬起腳走過去。
“你們怎麼都在這？”方嘆喝了一口陳白遞的水，好奇問道。
羅永寧直直看著他，方嘆有點狐疑，看向陳白。
“你有興趣進文學社嗎？”陳白問他。
“你呢？”方嘆反問。
陳白點頭。
“白哥進了，白哥已經是了！”生怕方嘆會跑走似的，羅永寧挽著張展的手，一臉激動，“你也進吧，你也來吧！”
“那得問問陳白讓不讓我進了。”方嘆笑了笑，“我都聽她的。”
陳白抿唇，眼睛裡盈著笑。
羅永寧看看陳白又看看方嘆，捂著嘴偷笑。
“你隨便啊。”陳白看了一眼操場，“兩個社團的話，你會不會很累啊。”
方嘆撈起地面的書包，挎在肩上：“那我退掉就是了。”
羅永寧愣了愣，看著他們，一時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張展碰了碰她。
“啊啊。”羅永寧回過神，將張展手上的點心遞給方嘆，“這是我們剛剛做的點心，你們拿回去吃。”
“謝謝啊。”方嘆接過來，看著這個印著玫紅色凱蒂貓的包裝，“這個不是你們社團的吧？”
“是。”彭豪君說，“只是羅永寧找了個好看的盒子裝而已。”
陳白噗嗤一聲，笑道：“也難為你找這個盒子了。”
羅永寧面不改色，指著那個一看就很像盜版兒童畫的凱蒂貓說：“多可愛啊。”
陳白失笑：“可愛可愛。”
“那我們走了，劉陵軒不知道回去沒有。”羅永寧推搡著張展，“走走走，找劉陵軒去。”
“我們也回去了。”陳白揮揮手。
“拜拜拜拜。”羅永寧轉身跟她揮手，“明天見，白哥！”
“明天見。”陳白在原地看著又跑開的三人，忍俊不禁。
“走吧。”她對方嘆說，“回家。”
“好。”方嘆也應她。
*
“你剛剛怎麼了？”張展奇怪道：“怎麼呆住了？”
羅永寧眯著眼，反問他：“你不覺得方嘆有點太聽白哥話了嗎？”
彭豪君出聲：“說實話我感覺有點。”
他對上羅永寧和張展的視線，說道：“事事都順著陳白，沒有怨言。”
“啊？”張展還在狀況外，“方嘆是有殺過人，把柄被她抓住了？”
“腦洞有點大了。”羅永寧嘖聲，拍拍他的肩膀。
“他倆真只是一起長大啊。”彭豪君說，“原來青梅竹馬關係都這麼親密？”
羅永寧聳肩：“我沒有，不知道。”
“我那些，只是跟我一個村的。”張展嫌棄。
*
“你怎麼非要我等你。”快到家的時候，陳白開玩笑道：“有幾次不也是你一個人回家的嗎？”
“不一樣！”方嘆反駁，他摩挲著書包的肩帶，“不一樣的。”
“好好。”陳白彈了彈他背後的，自己書包的掛件，看著方嘆形象的公仔，笑容燦爛，“多久都等。”
方嘆的臉染著一抹很淡的紅暈，他說：“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陳白，在確認關係前我們什麼關係都不是，我只是一個你隨時都可以不管不問的，從小長大的朋友而已。”
他抬頭看向陳白，逐字逐句：“但確認關係後，我們不一樣了，我們有關係，我們是男女朋友，這個關係可以讓你和我聯絡起來，你不能不管我，不能拋下我，我是你的。”
陳白呆滯在原地，看著方嘆流下的眼淚，她有點不知所措。
末了，她替方嘆抹去，笑道：“明明是你拋下我，還好意思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我不會放棄你的。”陳白哄，“我不會不管你，你是我的。”
方嘆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被什麼刺到，他抱住陳白，哭不出聲。
陳白回抱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她斂眸，眉頭輕擰。
方嘆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