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討厭?”一提起李鈺,蘇昊惟就氣不打一處來,接著說,“我幼時在學堂遭李鈺使了陰招,被夫子狠狠打了一頓,後來又因為知行跟李鈺也打過好幾次架,越長大我們就越不對付。”
原來是這樣,宋連喬捂著嘴笑,又問他:“那你為何覺得我嫁給李鈺可惜了呢?”
“嗨!”蘇昊惟尷尬極了,連擺著手說,“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沒有故意想揭你傷疤。就是李鈺這人實在過於陰險狡詐,像宋小姐你這般聰明又漂亮的女子,若嫁給他不是可惜了嗎?更何況那李家門第雖高,但實際上裡頭的彎彎繞繞多的很,平常人家的女子嫁進去還不知道要怎麼被磋磨。”
聽了他這一番話,宋連喬牽強地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這連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偏生她以前還當李家一個寶,死活跳了進去,沒成想就是一個火坑。
聽見宋連喬嘆氣,蘇昊惟連忙安慰她說:“宋小姐你不必擔心,李家又不是什麼好人家,這親事退了也罷,要我說,宋小姐就該嫁一個比李鈺好百倍千倍的人。”
“談何容易啊?”
宋連喬無奈搖頭,且不說她只是商戶家的小姐,再者她一個退了親的女子,日後在婚事上怕是有諸多磨難。
不過蘇昊惟這人是個熱心腸,見宋連喬因為這事苦惱,便替她想法子。
“宋小姐,你覺得阿辰這人怎麼樣?”
“誰?”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宋連喬愣住。
蘇昊惟止不住又坐近了些,小聲道:“張彥辰,宋小姐你也見過的啊!”
“張公子啊?”宋連喬想了想,才說,“張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為人好學識也好。”
“那宋小姐喜不喜歡我們阿辰?”蘇昊惟一臉八卦的樣子,一邊還咧著嘴笑。
宋連喬頓時明白他這是想撮合自己跟張彥辰,忙擺手說:“蘇公子莫要說笑了,張公子很好,也是我不敢肖想的。”
“怎麼不敢肖想了?他又不是什麼聖人僧人。”蘇昊惟咋舌,又細細的給宋連巧數著張彥辰的好處。
“我跟你講,我們阿辰人好學識好,家裡人員簡單,沒有那些個糟心的庶弟庶妹,況且張夫人和張伯伯都是好相處的人,你嫁過去定不會虧待了你。”
這什麼跟什麼嘛?宋連喬急得滿頭汗,怎麼就說到她嫁過去了?她胡亂擺手,只想一把按住蘇昊惟的嘴,讓他不要再說了。
“蘇公子,我對張公子絕無男女之情,這姻緣都講究天註定,咱們不能強求。你看前面就到賭房了,咱們快下車吧!”
好在這會兒已經到了長順賭坊,宋連喬立馬打斷了蘇昊惟的話,抄起座椅下的木棍就下了馬車。
她回頭悻悻地看了一眼蘇昊惟,沒想到這蘇公子跟個話嘮似的。
至於張彥辰,在明知那是一灘渾水的情況下,她自然不可能主動下水。
蘇昊惟帶人進了賭坊後,宋連喬繞路去了賭房後門的巷子裡,畢竟她現在是女兒家的裝扮,若是被人看到,怕是又要傳得瘋言瘋語。
黃三爺聽到下人通報的時候,以為又是顧家那幾個祖宗來了,沒想到這一去只看見蘇昊惟一人。
“什麼風把蘇公子您吹來了?快,快坐。”黃三爺快走幾步,抬手請蘇昊惟去旁邊坐下。
蘇昊惟卻擺手,只問他:“你這裡是不是來了一個眉骨間帶疤的男人?”
黃三爺頓住腳,愁眉苦臉地看著蘇昊惟:“蘇公子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這賭坊每日迎來送往的,哪記得了這麼多人?”
“那他們呢?”蘇昊惟揚起下巴,指向他身後的幾人。
黃三爺聞言,也轉頭詢問:“你們可瞧見蘇公子說的那人了?”
“這……”
幾個打手來回看著彼此,其中一人看向蘇昊惟,詢問到:“公子說的可是劉二強?”
劉二強是誰?不知道。
蘇昊惟擺手,也不囉嗦,只問:“你說的那人是不是眉骨有疤?”
“是。”打手應到,“劉二強也算是我們這裡的熟客,他是下晌過來的。”
“這樣……”蘇昊惟招手讓那人靠近,才小聲說,“你把那人引到後門去,我有點事要與他說。”
打手不敢不聽蘇昊惟的命令,拱手就跑去找劉二強了。
蘇昊惟也立即去與宋連喬會合,兩人蒙著面,一人持棍一人手裡提著板凳,站在後門兩側,就等著劉二強出來。
沒多時,就聽見門內傳來男人高亢的聲音:“是誰找我?神神秘秘的想……”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門,話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宋連喬和蘇昊惟兩人拎起傢伙就朝他身上打去,身後立即有侍衛拿麻袋把人套住。
幾人都不吭聲,直往劉二強身上招呼,直到劉二強的呼救聲逐漸小了下去,宋連喬這才停住手,衝蘇昊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問話。
“劉二強,我問你話,你接下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帶人去砸了民生米鋪?”
“我沒有啊!大爺,您是不是找錯人了?”劉二強一聽,果然跟自己去砸了那家米鋪有關,趕緊否認。
見他不承認,宋連喬一甩手,棍子狠狠打在劉二強背上。
劉二強吃痛癱倒在地,趕緊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大爺是我錯了,我確實是帶人去砸了米鋪,但是,但是是有人給錢讓我這麼做的。”
蘇昊惟和宋連喬對視一眼,繼續問:“是誰指使你的?”
“是……是張家小姐,她的丫環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去把那家米鋪砸了。”
果然是張玉薇,宋連喬恨得牙癢癢,當日輕易放過張玉薇,沒想到給自己留了一個禍害。
她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扔在劉二強身上,又衝蘇昊惟點頭。
蘇昊惟領會她的意思,蹲下身,把那錠銀子塞在劉二強懷裡,小聲說:“那我現在再給你一百兩銀子,官府的人馬上就會找到你,我要你在公堂之上不僅要指認張玉薇,還要控告她威脅你做事,到時我會在公堂之上替你說話,保你全身而退。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百兩銀子,這筆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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