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連喬主僕二人才回到府裡。
一路上宋連喬都暈暈乎乎的,嘴裡也在小聲嘟囔著,蓮心湊近了也沒聽清。
好巧不巧的,兩人剛從後門溜進來就被蹲守在這裡的管家給逮了個正著。
看見兩人穿著男裝,管家頓時炸開了鍋,嘰嘰喳喳的。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蓮心你怎麼能把小姐帶出去鬼混了?還穿男人的衣服,老實說,你們去哪兒了?”
“我……”蓮心張嘴差點把宋連喬供出來,又趕緊道,“是顧公子邀請小姐出去的。”
顧公子?管家聞言一愣,這以往顧公子和自家小姐根本不來往,怎麼如今關係好到這個地步?
不對勁!旁人都說是因為自家小姐跟顧公子背地裡交好,所以大婚當日才會毅然決然跑去顧府,當時他不信,可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不大對勁。
“馬叔,這事你千萬不能告訴老爺。”蓮心哀求到,要是被老爺知道,那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頓罰。
馬管家無奈擺手:“行了行了!趕緊把小姐扶回去,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其實,也就一杯。
蓮心沒敢說話,她只知小姐喝了酒會起風疹,沒想到竟是一杯就倒。這要是在外頭出了什麼事,她可真的難逃其咎。
好半晌,蓮心才和兩個婆子一起合力把宋連喬扶回房裡去。
一沾上床,宋連喬就往裡滾,縮在角落裡看上去小小一團。
蓮心端來解酒湯,拍了拍她的肩喊著:“小姐,先醒醒,喝了解酒茶再睡,不然明天要頭疼了。”
“唔~”宋連喬把頭埋在被子裡,哼了一聲,“不想喝。”
她鬧著脾氣,蓮心怎麼也哄不了她。只能把湯碗放下,又掖了掖她的被子,才不放心地出去。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宋連喬這才翻身躺平,她睜著一雙眼,直愣愣地望著頭頂煙青色的床幔。
她抬手摸了摸臉,是發燙得厲害,但還遠不到醉得神志不清的地步。
顧知行那番話依舊在他她腦中迴響,什麼叫只要做一個貴夫人就好了?上一世她也是這樣想才嫁給李鈺,結果落到一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所以她相信老天爺讓她重活一次,就是想要改變這世間的不公,而她也相信自己能做到。
但宋連喬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第二日蓮心在外頭喊了好久也沒聽見她應聲,便直接進了來。
“小姐,現在日上三竿該起來了。”蓮心掀開床幔,就看見宋連喬一張臉通紅,臉上也起了疹子。
“天吶!”她驚叫一聲,撲到床前大喊,“小姐你沒事吧?快醒醒啊!你可別嚇我。”
她伸手一摸,才發覺宋連喬整個人渾身都在發燙,趕緊衝出去喊人。
沒多會兒管家就帶著大夫急匆匆地跑來了,出診的大夫是城裡很有名的姜老大夫。
他輕輕搭了一下脈就說:“沒什麼大礙,就是醉了酒起風疹,我開一副藥讓小姐服下就行。只是往後不能再飲酒了,這風疹看起來是小事,但如果來勢兇猛可是會要了人命的。”
無錯書吧“好。”馬管家在旁邊一直點頭應著,又指著蓮心訓斥,“瞧瞧你做的好事,知道小姐喝酒會得風疹,還縱著她胡來。”
蓮心在旁邊哭得厲害,肩膀一抽一抽的。平日裡小姐自己本來也是不曾飲酒的,但昨日不知怎的那麼反常。其實從前幾日開始她就覺得小姐跟以往不大一樣,但具體她又說不上來。
馬管家聽她哭得心煩,乾脆把人攆走:“哭哭啼啼做什麼?小姐還沒死,快點讓人去抓藥煎藥來。”
蓮心接過藥方,哭著就跑了出去。
宋連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晌了。
蓮心一直守在床邊,見她動了動眼睛,驚叫到:“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在外間的馬管家也趕緊跑了進來,站在遠處問:“小姐可是醒了?覺得身子如何,可要我再去請大夫來?”
宋連喬撐起身子靠著床邊坐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她一抬手,就看見胳膊上全是疹子。
“小姐……”蓮心又哭了起來,張著嘴好一會兒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是馬管家及時回到:“蓮心這丫頭說你昨晚跟顧家的公子喝了酒,這一回來就起了風疹。小姐你也是的,明知自己不能喝酒還偏要喝,差點嚇死個人。”
啊?宋連喬摸著自己的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胳膊一樣全是疹子,這叫她如何出門?
不過也怪自己,當時一個興起又跟顧知行賭著氣,完全把自己醉酒過敏的事忘了。
“小姐,你可嚇死我了!”蓮心拉著宋連喬的手哭個不停。
宋連喬知道自己嚇到她了,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我沒事,倒是把你嚇著了吧?”
“嗯。”蓮心狠狠點頭,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大小姐,二小姐來了。”門外突然傳來丫環稟報的聲音。
宋連喬抬頭望去,就見宋清雅幾大步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
“我……”她我我我的半天也沒將事說個明白。
宋連喬不耐煩,斥了她一句:“你要說什麼一次性說個明白,別耽擱我時間。”
宋清雅看著宋連喬一身的疹子,也不知自己該不該關切她一句。
最後還是梗著脖子說:“我回來的路上被山賊打劫了。”
宋連喬上下打量著她,除了頭髮有些凌亂以外,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她語氣淡淡,只問:“然後呢?”
“宋連喬你有沒有心啊?”宋清雅炸了毛,“我被山賊打劫,你就一點都不意外?”
宋連喬反而笑了,有些虛力地往後靠了靠,她抬起下巴:“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還在這兒耀武揚威跟我吼嗎?怎麼,你來是想讓我安慰你?那不好意思,我現在身子欠妥沒時間應付你。”
“你……”
宋清雅氣極,哆嗦著手指她,最後只能咬牙把一肚子氣都嚥下去,道:“有人救了我,他是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因家境貧寒,我想讓他暫住在我們府上,也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