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陸府,陸府又開始忙碌起來。
街頭小販又議論起來。
“原來是這韓太醫醫術不精,給大皇子治死了,後怕被發現,竟然造成大皇子中毒的假象,攀咬上沈副將父女。”
“這韓太醫醫術不行,找人栽贓嫁禍倒是順手。這人是怎麼做都院首的。”
“噓,宮裡面的事你別瞎說。”
蘇合月敲著桌面,吃著陸十安遞過來的食物,聽著其他人說著八卦。
“蕭姑娘還是沒有來找你嗎?”
“沒有,她從宮裡面回來就沒出過府。”
“蕭將軍早在你透露就在妓館裡埋伏好,等四皇子的人出現就將拿下。他們如若裝官府的人,還能有迴旋餘地。但他們行事隱蔽,是下死手的,一定將沈一言滅口。你早知一言藏在哪裡是嗎?”
“嗯,被劫走當晚,一言就翻到了我院子裡。之後藏哪我真就不知道了,我怕被跟蹤,索性她藏哪我也不問。她對京都熟,安排那麼多人藏住不用我操心。我只讓她在看到我帶著紅色手鐲上街時就可以出來了。”
“四殿下如今這樣,只能說是他自己一手縱容的,哪怕在哪個步驟他只要遲緩點,阻止過,都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他想登到高位那天在狠狠的報復皇后,卻也沒想到出了大皇子這個變數。”
“大皇子的死還是有點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蘇合月想了想說道。
“合月,我們都以為自己是棋手,其實我們是棋子。這盤棋只有一個棋手。”
蘇合月後背發涼,大皇子也有他們想不到的事情存在。
“北疆的人回去了嗎?”
“回去了,事情結束就被沈一言用命威脅回去了。”
“報,漠北陳將軍傳來奏報。”街道上的人紛紛散開。
“看來漠北也要來求取。”
“求取得有好態度,一上來就奪取算什麼,自然先打一頓再說。”
“這次不知道派誰前往。”
訊息在幾日後傳來,是四皇子帶兵前往支援陳將軍。漠北地形陳將軍熟知,他做輔,助四皇子打贏不是難事。
隊伍出了城,四皇子的身子忍不住回頭看,想在城牆之上看到想見之人的身影,直到隊伍全部出了城門,也不見人影。
蕭靈越院中。
“陛下這次授意四殿下去漠北,意思在明確不過。讓他要不一輩子都不要回京都,要不戰死在戰場上。他插手的事情不多,多是皇后娘娘和韓太醫在背後為他謀劃,陸承和我出事,他也是未料想到的。”
蘇合月沒有聖母心,她並不是勸說蕭靈越原諒四殿下,只是她顧及蕭靈越,會不會以後因為沒有見到最後一面,而在以後的日子裡後悔。
“不用了,當初你在春宴樓假意透露一言的資訊,他當時只要說出來一言會有危險。我們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如同合月所說,最後的機會已經給出了。
聖旨傳來蕭府,蕭靈越被指給李澈,為太子正室,太子妃。
“合月重嗎?”陸曼看著蘇合月頭上的金冠。
“有點,不過能撐的住。”蘇合月看著鏡子中自己。
“這算是輕的了,來,還有這根。”林清悅左看看右看看。
“本來想回臨州府辦婚禮,沒想到發生這麼多事。再回去也來不及去準備了,只能在京都將你們婚事辦了,這婚禮簡陋點,怪我準備太倉促。”
“伯母,不倉促,也不簡陋,您都準備半年了,從春日準備到深秋。”
“大戶人家哪個不是準備整整一年迎娶的,我準備時間算是短的,一份聘禮,一份嫁妝。人家一份聘禮都要半年準備齊全,都是婆母一樣一樣細細細選樣式,在等著一件件制好過目。不合適的還要改。來,將喜袍穿上。”
“哇,合月,太美了。娘,以後我嫁人也要這樣穿嗎?”
“你嫁人?你才多大,你有心上人嗎?等你到了十七再說吧。”林清悅完全當陸曼是個十歲的小孩子。
“一會你就跟著嬤嬤,嬤嬤說什麼,你做什麼就行。不必太過緊張。”
喜帕遮住眼前,只是稍微低下頭,蘇合月感覺珠釵在往下墜。
司禮的聲音響起,嬤嬤扶著蘇合月一一行禮。
蠟燭點滿整個房間,陸十安腳步虛浮,倒踩在石板路上沒有踩空。嘴上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眾人將他送入房間,陸承將人擋在的房門外,與他們再去喝。
等外面的聲音消失,陸十安從床上站起來。
“你沒醉?”蘇合月在蓋頭底下感知到了,自己剛才還擔心他醉了,誰給自己挑這蓋頭。不行就握著他的手給自己挑開。
“提前服了藥。”
陸十安挑開她的蓋頭。蘇合月就連笑容都準備了好久,朱唇皓齒,明媚動人。
手伸到蘇合月的面前,一點點將頭上的珠釵解下,烏髮散落。
陸十安在床邊坐下,蘇合月的心跳快要跳到嗓子眼。將蘇合月掰過來,正欲吻過去。
“合歡酒還沒喝。”蘇合月提醒道,林清悅之前反覆提醒到洞房後的事項。
“好好。”陸十安將酒杯端過來,喝完後放置在一邊。
“可以了嗎?”
蘇合月憋著笑撇過頭去,又被陸十安掰過來。
逐漸在靠近,溫熱得到氣息撲來,近到可以看到對面人的睫毛在顫動。
唇舌交織,陸十安抬起蘇合月的下頜。帳簾放下,一副好春色。
“此去北疆,一路要多保重,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回來,但要多來書信。”蕭靈越帶著哭腔。
“對不起,將你一人留在京都。”
“沒事,我蕭靈越,堂堂蕭將軍女兒,就算入宮,也不會有人欺負我。三殿下與我們也是有點交情,不會虧待我的。”
“你怎麼說的不像是嫁人,反而像是要上任一樣。”
蕭靈越噗嗤一笑,“差不多。”
“靈越,你也要多保重。”
馬車緩行,蘇合月靠在陸十安懷裡。
“我之前的所說的計劃就是北疆,你在法華寺也是陛下安排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們去北疆,也有北疆的庇護。陸府與蘇府已經強盛很多年,在不退就退不了了。陸承和沈一言的事也不能在京都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哥考慮到以後會不會被有心之人重新挑起。臨州城還是太近了,所以選了北疆。”
“陛下是看在了婆母的份上對陸府百般維護吧。”大皇子的事是與陛下有關,他與大皇子之間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蘇合月也懶的想。
“母親很愛我們,我與大哥名字裡各有一字是母親名字裡的。”
“你們取名不避諱父母的字嗎?”
“你又從哪聽來的,沒有這方面的避諱。”
看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可我看婆母的靈牌並沒有你和陸伯伯的名字在裡面。”
“有的啊,母親顧十若。”
“哪有,陸伯伯明明叫陸秉.....”
林清悅常常喚若安!
陛下也喊陸伯伯作若安,當年手帕上的名諱是若字!手帕不是陛下偷的,是有人給他的。
如果當年陛下是派人去通知陸府,但是半路被誰截殺,陸家就會覆滅。是不是陛下的秘密就不會被人知道。
陸府來京,參加的幾次宴會陛下都會出席,陛下想要還在位前能讓陸府退出來。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合月,合月,你怎麼了。”
蘇合月定定的看著陸十安,又靠在他懷裡。
“沒什麼。”
“去北疆還有月餘,有什麼身體不適要說出來。”
“好。”
幾年後,北疆一處酒肆。
“北疆比中原要好,這瓜果都比中原的甜,就是這天氣讓人美中不足。不過有小叔特製的甘露霜,倒也能接受。”
沈一言啃著瓜果,看著陸承算著賬。
“今日不錯,收成還行。”陸承記下今日的收成
“哪日收成不行,我當時還急著你們的田產和店鋪都交於朝廷,我帶的不夠一大家子用。沒想到你們早已經盤下了一間客棧與一間酒肆。這來往的商隊都從這過,生意不好才怪。”
“這也比不上以前的陸府了。”
“你不要說話,知曉你們家有錢。”
“什麼我們家,是咱家。”
“陸亭去哪了?”
“曼曼帶去玩沙子去了。”
“快要日落了,我們去安樂居叫上合月他們回去用飯吧。”
陸曼帶著三歲的陸亭在沙堆一坐就是一下午,頭用紗巾包住,防曬防紗。旁邊的蘿蔔頭也用紗巾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陸亭,我們要回家了,你看太陽都要回家了。”陸曼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
“姑姑,你看,太陽吐出了一個人和一匹馬。”
“嗯?”
翻下馬身,男人的臉龐越來越清晰。
“曼曼,好久不見。”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