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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們是來逃難的嗎

逐月凜然上前一步,“鶴爺,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這樣啊,你可以回去了。”宋鶴然別有深意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僅僅一眼,就讓逐月內心一滯,她滾了滾嗓子,艱澀道:“多謝鶴爺!”

她甚至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一下,因為不敢跟太近,才在最關鍵的幾分鐘內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自己辦事不利。

追風不時用眼角餘光打量她,嚴重懷疑她被嚇傻了。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腎虛的毛病,鶴爺剛才分明說的是“回去”而不是“退下”,所以,她又被流放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不想辦法將功折罪,還謝,謝個毛線啊!

這邊的祁歡經過一天的日夜兼程,終於到了霧山。

山腳下,早已等著幾個身體強壯的男子,見祁歡推門走下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歡姐”。

“辛苦各位了。”祁歡看了一眼還在車裡熟睡的祁野,寵愛地搖搖頭。

大家輕手輕腳把他從車裡背出來的時候,還是把他給驚醒了。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霧山,“到了啊?”

“走吧,再晚就不能進山了!”

看著祁歡大搖大擺地走過獨木橋,祁野即便是趴在人家背上,也嚇得夾緊了雙腿。

“小七爺,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男子感覺到他的害怕,出聲安慰。

祁野瞥了一眼底下湍急的水流,壯起膽子回應:“誰說我怕了,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說來這也沒什麼特殊含義,只是家裡的傭人以前給他取的一個諧音梗,但是在霧山能被人準確的叫出來,祁野還是有點好奇的。

男子低低的笑了一聲,便沒再開口。

直到眼前赫然出現“蒼南館”幾個大字,才將祁野放在輪椅上。

眾人退去,祁歡推著他進入館內。

“師父。”祁歡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片刻後,一個銀髮蒼蒼地老者立在門口。

“你還知道回來。”老人洪鐘一般的聲音在寂寞的院子裡顯得異常響亮。

那不苟言笑的態度也讓祁野心中忐忑。

見他緊張得後背挺直,祁歡彎腰,小聲道:“阿野,這是蒼南館的館主,也是我的師父,聞山大師。”

“見過聞老先生。”祁野腿腳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作了個揖。

聞山的名號他是聽過的,早年間祁歡每逢寒暑假都要來霧山,而他也在不久之後一直昏迷,算來,這是他第一次見聞山。

聞山的眼神從他腿上一掃而過,眉心蹙起,“你是歡丫頭的弟弟,以後隨她叫就好。”

“謝謝師父。”祁歡欣喜的搶先回答。

師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能夠讓祁野叫他一聲“師父”,明顯是有意庇護他。

看來帶祁野來霧山的決定是對的。

“不早了,回房歇著吧!”聞山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回到房間的祁野深深嘆了一口氣,毫無顧忌的任由腹腔裡傳出來的聲音在屋裡遊蕩。

“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找吃的。”祁歡安撫道。

祁野委屈巴巴地皺眉,“姐,我們是來逃難的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姐姐放著好好的大別墅不住,要跑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來。

早知道會跟著一起餓肚子,還不如賴在宋鶴然家裡。

“阿野乖,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們就回去。”

祁歡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等她熟門熟路走到廚房時,一眼就看見灶臺上的保溫飯盒。

師父的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含蓄內斂。

褪去一身疲乏,祁歡正準備睡覺,就接到了葉紫發來的視訊通話。

“嫂子,你現在哪兒呢?”葉紫明知故問。

誰讓她一回來就感覺到某人那超低的氣壓,慫恿著雲州一番不要命的打聽後,才知道她的好嫂子帶著漂亮弟弟在然哥的眼皮子底下連夜跑路了。

祁歡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她自己已經安全到霧山了。

“霧山好玩嗎,我能來找你嗎?”

祁歡面露難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霧山可不是玩的地方。

見祁歡不吭聲,葉紫懊惱地鼓起腮幫子,“要不是我臨時接了一個廣告,你也不至於無法分身,發生這些事情。”

“怎麼能怪你呢,是我自己的問題。”祁歡寬慰她。

她知道操縱這件事情的人,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沒有出現畫廊的事情,也會以其他的方式給她製造麻煩。

不過慶幸的是當前的事情是她能夠解決的,只是如何揪出這幕後黑手,就要好好權衡利弊了一番了。

山裡的夜要比晏城靜得多,祁歡難得一覺睡到自然醒。

只是當她撐著懶腰走到院裡的時候,竟看見師父領著祁野在打太極。

“腿不能動,手也不靈活嗎?”聞山沉聲道。

祁野苦笑一聲,打著哈欠跟著抬手。

“對,這招野馬分鬃,抱球轉體再分手,往哪兒看,繼續!”

眼看祁野求助的視線落在祁歡身上,聞山嚴肅地提醒。

“沒,沒看呢,接下來是白鶴亮翅……”

祁歡雖然心疼弟弟,但師父在跟前,她也不敢質疑師父的決定,只能藉口去廚房幫忙,逃離了現場。

許是太久沒有運動,祁野今天的胃口特別好,但他吃第三碗白粥的時候,聞山開口了。

“力氣都用在吃飯上了,一會兒怎麼幹活?”

“啊,還要幹活,我可是病人!”祁野終於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一大早就被人從床上抬出來,手忙腳亂地練了一個小時的無聊拳,早已經累得精疲力盡,本想著吃飽了回房間補個覺,誰知道還要被壓榨勞動力。

聞山看了他一眼,神色自然地回應,“蒼南館沒有病人,我也從來不覺得你是一個病人,你可明白?”

祁野愣愣點頭,那一刻他竟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因為在晏城,大家都把他當成特殊物件一樣照顧著,讓他不免有一種愧疚和自卑,可是就在剛才,師父說他跟正常人無一例外,那種被人肯定的感覺就像以前上學拿獎學金一樣開心。

到這時,祁歡也明白了師父的良苦用心,能用這樣的方式讓祁野強壯起來,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當祁歡推著祁野走進書房時,眼前一排排的書籍讓祁野震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姐,蒼南館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