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哥承哥,我真的快要死了,你醫者仁心,好歹給我瞧瞧。”宋辭及時出聲叫住了慕屹承。
慕屹承無聲嘆息,醫生的命也是命,不帶你這麼嚯嚯的!
得虧他只剩半條命,要是有一整條,他不大鬧天宮了嗎?
“屹承,你就勉為其難給他看看,實在沒病就拿點伸腿瞪眼丸糊弄一下得了。”宋英華拉著慕屹承在一旁小聲說了一句。
她還不瞭解自己這兒子嗎,小時候磕破一點皮都要去醫院躺上十天半個月的,現在雖然長得人高馬大,還是改不了那惜命的臭毛病,但凡遇上點頭疼腦熱,自己就跑醫院掛專家號了。
今天要是沒看到一粒藥丸子,這傢伙估計會一整晚都睡不著。
宋辭不是第一天被親媽嫌棄,慕屹承對宋英華的話也見怪不怪了,“姑姑,本草綱目裡都沒這種藥!”
“唉,隨便啦,你看著辦,反正不能讓他打擾我睡美容覺!”宋英華有些煩躁,她約了李太太和她女兒明天喝下午茶,可不能讓這臭小子壞了好事。
慕屹承認同但不支援,他還是仔細檢查了宋辭的情況,發現這傢伙確實誇大其詞了,就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並異常嚴肅的告誡他傷得很厲害,一定要臥床靜養。
最關鍵的,是少說話,少動腦子。
“臣妾辦不到!”宋辭委屈巴巴地癟嘴,他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不說話不用腦?
“讓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都辦不到嗎?”
宋鶴然對他的容忍度已經到了極限,冷冰冰的一句話直接讓宋辭乖乖就範了。
“你這麼說我就懂了,你們退下吧,我要開始養傷了。”
大家退出房間,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宋英華拍著祁歡的肩膀,乾巴巴的擠出一絲笑容,“歡歡,姑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能不能麻煩你幫我……”
“可以的,我會照顧好小辭,您放心。”祁歡答應得很爽快,畢竟這事她有一定的責任。
就在宋英華轉身那一瞬,宋鶴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你好像挺喜歡多管閒事?”
“你好像一直都這麼冷血無情!”祁歡斜了他一眼,不愉地走開。
這一晚,宋辭出奇的安靜,宋鶴然也沒有回臥室,直到第二天一早,祁歡看見從宋辭房間出來的宋鶴然,才對“一物降一物”這句話感觸頗深。
不過她還沒開口,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思路。
“祁小姐,能麻煩你來醫院一趟嗎?”
電話號碼是鹿葭的,說話的卻是酒吧服務員。
祁歡隱隱感覺情況不妙,提著一口氣,問:“出什麼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鹿老闆吃多了……”
祁歡滿頭黑線,聽著服務員語無倫次的解釋越來越急,索性直接去了醫院。
“別再讓我東張西望,別再讓我天天猜想……”
住院部的走廊裡充斥著高亢且五音不全的歌聲。
祁歡咬著後牙槽推開病房門,入目的是鹿葭揪著慕屹承的領帶,即便是目光呆滯,嘴裡仍唸唸有詞。
“誰是我的新郎,你是我的新郎……”
那混亂的場面幾個護士都差點控制不住。
也是相當的震撼!
“鹿小姐,請自重,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慕屹承退出安全距離,臉黑得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一樣陰暗。
“放肆,別以為你頭上頂朵大呲花我就不知道你是什麼四眼鳥,過來!”鹿葭單手叉腰,朝著慕屹承勾了勾手指。
就在大家都以為慕屹承會氣得摔門走人的時候,他竟然長嘆一口氣,朝前挪了一小步。
“鹿葭,你別鬧。”慕屹承竭力抑制著心頭的怒意,儘可能溫柔的安撫鹿葭讓她乖乖打針吃藥。
鹿葭痴痴地冷笑一聲,“我現在要上婚車了,你說公主請上車!”
在眾人小聲的竊笑聲中,慕屹承那張原本溫潤的臉扭曲到極致。
“公主,你的王子在這兒。”
趁著鹿葭迴轉頭,祁歡順勢砸了一疊粉鈔在床上,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抱歉,慕醫生,葭葭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祁歡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一個勁的給慕屹承賠禮道歉。
雖然鹿葭平時也不拘小節,但誰知道她吃了菌子隨便起來就不是人了。
慕屹承佯裝鎮定地整理著被抓得皺巴巴的衣服,“理解,看樣子她病得不輕。”
祁歡乾笑,為了緩解當下的尷尬氣氛,輕咳,“慕醫生也管急診科的事嗎,還真是能者多勞啊!”
“下班正好路過。”慕屹承解釋。
這時祁歡才注意到他根本沒有穿白大褂,而且昨晚來宋家的時候,確實說了自己要值夜班的。
可是慕屹承的辦公室跟鹿葭的病房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啊?
護士給鹿葭打針的時候,慕屹承主動避嫌的離開了。
之後的幾個小時裡,鹿葭抱著鈔票酣睡,可祁歡卻沒有得到片刻安靜。
“嫂子,你快回來管管你男人,他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宋鶴然這狗,他居然不讓我喝水,更不讓我尿尿!”
宋辭接二連三的找她抱怨。
祁歡本想打電話過去安撫一番,卻發現對方的手機已經處於關機狀態。
不用想 ,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鹿葭是幾個小時後才醒過來的,她呆滯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訥訥道:“又回來了。”
“淦!我怎麼又回到這鬼地方了?”幾秒後,她終於恢復了神志,狂躁的從床上坐起來。
祁歡生怕是她體內毒素引起的後遺症,抓起一把錢在她面前晃了晃,“葭葭,這是什麼?”
“這是我大爺,我問你,我怎麼又躺醫院了?”
“不躺醫院躺闆闆嗎?”祁歡如釋重負地嗔嘆。
親測鹿葭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正常了。
“你才躺闆闆……我去,我不會真的吃到紅傘傘了吧?”
鹿葭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從閻王殿前撿回一條小命。
在醫院躺待了幾天,她就饞了幾天,所以出院後就叫上夥計們下館子胡吃海塞去了。
“我沒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吧?”鹿葭小心翼翼地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