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心虛地把手裡的包換到另一邊,問:“逐月是吧,你有事?”
“鶴爺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私人保鏢和專職司機。”逐月的態度很冷淡,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講。
祁歡看她冷若冰霜,挺難溝通的樣子,而且人家把宋鶴然都搬出來了,她也不能拒絕,只能讓她開車送自己去鹿葭那邊。
“你說宋鶴然派人監視你?”鹿葭眼睛瞪得像銅鈴,她知道宋鶴然不是善茬,但沒想到這麼變態。
“我不知道,但始終覺得他有事瞞著我,算了,見招拆招吧!”
“行,你快去吧,我掩護你,你跟小七爺很久沒見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鹿葭催促著祁歡從另外的通道離開。
無意間聽到兩人對話的慕屹承在辦公室裡忖度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找宋鶴然聊聊。
收到慕屹承資訊的時候,宋鶴然正在開會,簡單直白的“後院著火”四個字,讓宋鶴然周身氣場驟降,直接叫停了會議。
“這幾個字可不興亂說。”宋鶴然雖然不信,但慕屹承不是一個搬弄是非的人,所以他決定了解清楚。
慕屹承把自己在病房外聽到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掛掉電話,宋鶴然站在窗邊久久沒有轉身。
即便是這樣,他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冷肅氣場,還是讓整個辦公室的空氣都變得渾濁壓抑起來。
一直在車裡等候的逐月卻等來了宋鶴然的電話。
“不用等了,人已經走了,順便回去查清楚小七爺的身份。”
結束通話電話的逐月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鶴爺該對她失望了吧!
她咬著後牙槽,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話,“就知道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城郊療養院。
祁歡直奔頂層vip病房。
推門而入,一個俊秀的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潔白的床單襯得他白皙的面板更加冷白,毫無血色的唇緊抿著,似乎下一刻就要和窗邊的雲朵一樣輕飄飄的飄走一樣。
“阿野,我來看你了。”祁歡把包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翠翠也從拉鍊縫隙裡鑽了出來。
“主人,小七爺身上好像更冷了。”
幾年前,祁野突然得了一種怪病,一開始他只是發燒頭痛,再往後就開始手腳僵硬,到現在更是徹底昏迷不醒,就連翠翠這樣的冷血動物,都不敢靠他太近。
祁老爺對外宣稱他出國後就跟家裡斷了聯絡,其實這麼多年,一直將他安置在療養院裡治療。
祁歡細心地替他掖好被子,整理著他額前的碎髮,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寧靜。
“阿野,你快醒過來吧,爸爸走了,我只有你了。”
病房的門在下一刻被人推開,祁歡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向姨。”她朝著那個頭髮花白的女院長打了聲招呼。
“歡歡來了,你可有一段時間沒過來看弟弟了。”向姨嗔怪道。
祁歡不好意思地擠出一絲笑意,“最近家裡的事比較多,辛苦您了。”
向姨是媽媽的閨蜜,當初媽媽生祁野難產去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向姨替自己好好照顧姐弟倆,所以這些年,向姨給了她和祁野足夠的母愛。
尤其是這些年,祁野的事情更是讓她操碎了心。
向姨把手從白大褂裡拿出來,安撫地拍著祁歡的肩膀,嘆道:“家裡的事情,我實在幫不上忙,不過阿野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嗯,拜託您了!”祁歡知道無論用什麼語言,都表達不了自己對她的感激之情,向姨一生無兒無女,到了這個歲數,本該過著清靜自在的生活,卻因為祁野的事情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裡。
“向姨,阿野的情況好是沒有好轉嗎?”
祁歡也不想給向姨增加壓力,但她真的做夢都盼著阿野能好起來, 所以糾結半天,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向姨搖頭,“你也不要難過,病情沒有惡化,就是好事,下週有個國際醫學團隊要來晏城,你要是不介意,我讓他們過來看看阿野的情況。”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那就麻煩向姨了,到時候所需的費用 ,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祁歡沒有祁老爺那麼重的面子觀念,而且現在祁家都這個情況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嗎?
向姨看向祁歡的眼神充滿憐惜,“孩子,你是祁家全部的希望,在外面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啊!”
祁歡打小就生得好看,可這漂亮的臉蛋 ,是保命的王牌,也是致命毒藥,她現在孤身一人在晏城闖蕩,向姨真擔心她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向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祁歡知道向姨話中的深意,可是,她早就踏上了那條與虎謀皮的不歸路。
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為祁家討一個公道!
向姨走後,祁歡坐在床邊給祁野說了好多話,從告訴他自己跟宋鶴然結婚了,再到下個月畫廊的展覽活動。
當然這一切都是祁歡在自言自語,她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人分擔她的壓力,分享她的喜悅。
可惜這一切似乎都是遙遙無期的事情。
祁歡是被鹿葭的電話緊急召喚回去的,誰也沒料到宋鶴然居然親自殺了過來。
鹿葭靈機一動,只能信口胡謅自己想吃城北的小籠包,祁歡給自己買去了。
宋鶴然倒是沒有繼續追問,轉身跟著慕屹承進了辦公室。
看著他悶頭抽菸,慕屹承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
“鶴然,先別急著下定義,興許是我聽錯了。”
那般睨傲萬物的宋鶴然,居然也會為情所困,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鶴然將半截香菸狠狠摁滅在菸灰缸裡,聲線低沉,“可你已經讓我亂了分寸。”
“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的一往情深所託非人,是我欠缺考慮了。”慕屹承沒經歷過情愛,但傻子也能看出宋鶴然對祁歡的一片真心,當時聽到祁歡和鹿葭的對話,他確實疑竇叢生,不忍心看著宋鶴然被一直矇在鼓裡才說出實情。
“叩,叩,叩”幾聲敲門聲後,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慕醫生,請問我家阿然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