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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 章 撕破臉

秦珩陷入最後的瘋狂,從魏思羽那裡撲空以後,不甘心空手而歸的他,回想起魏思羽最後的話。

他提起魏懷瑾,對,還有魏懷瑾,已經窮途末路的他,不惜再次撥通那個久違的電話號碼。

聽著電話裡等待接通的提示音,心中有驚喜,有期待,有意外,卻仍然沒有一絲懺悔。

魏懷瑾,他居然還沒有登出這個電話號碼,這個當初,他親自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一個手機,和一個他親自挑選的電話號碼。

秦珩打通電話的時候,魏懷瑾正在陽臺澆花,聽見手機在響,放下灑水壺,拿出手機。

看見來電顯示以後,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漸漸的,隨著一聲聲催著接聽的手機提示音。

魏懷瑾心緒翻湧,掙扎良久,他不是不知道最近外面的動向,不過他沒預料到秦珩會再次聯絡他。

自從他們分手乾淨之後,秦珩就沒有再找過他,兩人默契的像彼此都不曾出現在對方的生命裡過一樣。

今天這通電話,很異常,很不祥,他感覺很不好,他如今根本不經手公司的事,所以秦珩再度聯絡他,有可能只有一個事,關於魏思羽的身世……

電話一直響,像是不死不休一樣,堅持不懈的響著,刺激著魏懷瑾的神經,他的心早就不會再為這個男人痛。

但是牽涉到魏思羽,他就莫名的渾身肌肉都在抖,他永遠都不想魏思羽知道秦珩的存在。

留著電話號碼也是為魏思羽,留下他能為魏思羽做的一條保護屏障,讓秦珩有一天發現他的身世,第一個找到他,而不是直接找到魏思羽。

如今早有心理準備的事,近在眼前,他卻很難點開接通鍵,最後還是想到了魏思羽,他閉眼放棄抵抗,接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他既熟悉,又陌生,糾纏了一生的聲音。

“懷瑾~”

魏懷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最近我的事你應該都知道吧,傅承對我趕盡殺絕,有你的手筆在裡面嗎?”

“沒有,我早就不管公司的事。”

“你不管公司的事,但是你總得管魏思羽的事吧?”

“小羽也不管公司的事,我們幫不了你什麼。”

“哼,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瞞著我,讓他出生,又養大他,然後挑唆他背後利用傅承,置自己的親生父親於死地,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喪盡天良? 秦珩,你有什麼資格控訴魏思羽,他並不知情,也不管公司的事,更不知道你的存在,跟他有什麼關係?”

“可笑,我剛從魏思羽那兒離開,帶了親子鑑定去認他,可是被轟出來了,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魏懷瑾聽到他的話,半生的素質、涵養和理智,盡皆潰散。

“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去認他,啊?誰給你的勇氣去認他,又憑什麼底氣認為他能認你? ”

“我是他的親生父親,認與不認,我都是,他聯合外人,逼死生父,這是事實,而且是拜你所賜。”

“秦珩,你走到今天,還執迷不悟,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事,是你咎由自取,你做的什麼自己不知道嗎?關他什麼事,他憑什麼因為一個出身,一個血緣,替你買單?”

“就憑我是他生父,他身上流著我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命是我給的吧?”

“可笑,你早就在很多年前放棄他,他的命是天給的,早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魏懷瑾,你這樣做,就不怕他傷及生父,悖逆孝道,以後遭報應嗎?”

“不擔心,小羽他心地善良,一定會長命百歲,擁有幸福快樂的一生,至於你,活該一無所有,眾叛親離,牢獄之災。”

“魏懷瑾,你特麼的找死是不是?你現在最好是出面勸他找傅承替我轉圜,不然……”

“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兩頭的兩個曾經糾纏半生的男人,各自崩潰,衝砸著身邊的一切東西,發洩著。

秦珩氣的是路越走越絕,魏懷瑾氣的是他把魏思羽拖進他最後的瘋狂,逼著他寶貝大的魏思羽,不得不面對這麼一個不堪的生父。

愛錯人真的太可怕,副作用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如果當初他沒有愛上這個男人,也不會牽連這多人。

幸好魏思羽命好,有傅承,不像他,秦珩真的是不可原諒,魏懷瑾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

強烈的恨意,縈繞他的心頭,一生的委屈、不甘、憤恨,交織在一起,心緒翻湧。

一口血衝出他的喉嚨,噴灑出來,被聽到衝砸聲,趕過來探查的家傭們發現,立刻就通知安保,聯絡上了魏思羽。

接到訊息的魏思羽手機都嚇脫手,掉在地上,傅承趕緊扶住腳底打飄站不穩的魏思羽,把他安穩坐好以後,拿起電話。

“嗯,先送醫院,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傅承輕輕的抱住魏思羽,把他摟在懷裡,一下一下,撫摸他的頭。

“別怕,會沒事的,咱爸會沒事的,乖了,走,我帶你去看他,咱們陪著他,給他打氣,他一定可以戰勝病魔,他堅持到現在了,不是嗎?這次也一定能過去的。”

魏思羽慌亂、失控、慌張的心,在他的撫摸、安撫下,漸漸平穩下來,頭埋在他的懷裡,悶悶的回應聲傳來。

“嗯,一定會的,我沒事了,走吧,承哥。”

兩人到達醫院搶救室門外的時候,魏懷瑾還在搶救中,傅承就這麼抱著他,摟著他,一起坐在走廊上的板凳上,耐心的等待著。

兩小時後,主刀醫生開啟門走出來,神情沮喪的搖搖頭,魏思羽的眼淚洶湧,奪眶而出,止不住流著。

傅承第一次見魏思羽哭的這麼兇,怎麼哄都沒用,就一個勁的哭,什麼話也說不出。

只能轉頭問醫生。

“他人還清醒嗎?”

“可能……過不了今晚……各臟器都受到波及,出血太重,你們……有什麼話就進去跟他說吧,再晚恐怕……”

魏思羽聽到這幾句話,止住哭泣,抬手顫抖著擦著眼淚,通紅的眼睛被他擦的更是血紅。

他不能讓魏懷瑾臨走時還看他這副樣子,走的不安心,他知道自己是魏懷瑾這麼多年人生裡唯一的軟肋。

好不容易壓制住眼淚,他腳步蹣跚的扶著搶救室的門和牆,慢慢往裡走。

進去以後,就看見躺在床上,血色盡失,面色蒼白的魏懷瑾,奄奄一息的躺在手術檯上。

身側是剛卸掉的所有管子和儀器,獨獨只剩嘴上的一個透明的氧氣罩。

魏懷瑾口唇蠕動,眼神溫柔的看著床邊的魏思羽,一如上一世,搶救床上的傅承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總讓他看著愛自己如命的人,在自己眼前消逝。

心痛到無法呼吸,他伸出手,拿掉魏懷瑾嘴上的氧氣罩,露出魏懷瑾乾裂帶著血絲,蠕動、囈語著的口唇,把頭耳靠過去。

“爸,我在呢,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呢,你說。”

魏懷瑾的聲音很小,幾近無聲,魏思羽再貼近一些,終於能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叮嚀。

“小羽……別難過……要堅強,我的病也挺折磨人的……對我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你要記得,和小承好好的,除了他,爸不信任何人能比他對你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像你爸……走錯路,愛錯人,很苦的,別讓我擔心,好嗎?”

嗚嗚咽咽,斷斷續續的話,說的很費勁,但是魏懷瑾已經用盡最後的力氣盡量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