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控制不住自己,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
“好,七皇子的心意我明白了。那便如君所願,婚約取消。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干。”
說完這話洛妍扭頭就走。
洛昶在正廳等著,看見自己的女兒哭著走進來,心裡已是瞭然。
“父親。”
洛妍自小好強,從不肯在人前示弱。但這次她真的忍不住了。
“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為了能配得上他,我什麼都願意去做。可他的心裡沒有我,從來都沒有。”
洛昶撫著女兒的長髮,心疼不已。
“阿妍不哭,世上好男兒多的是,爹以後定會為你尋個更好的。”
洛妍哭的不能自已。
這時泗安走了進來,看見這副場面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打擾。
還是洛昶抬頭看見了他,抬手命他進來。
洛妍忙從父親懷裡出來,低下頭擦了擦眼淚。
泗安垂著頭進來,低聲請安。
“見過老爺,大小姐。”
洛昶問:“查的如何?”
“回老爺,都查清楚了。”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幅畫卷奉上。
洛妍有些不明所以,問:“父親,這是什麼?”
洛昶指著那幅畫卷說:“這就是蕭允堅持取消婚約的理由。”
從蕭允被帶回洛家別苑起,就一直是泗安負責照顧他的傷勢。病重昏迷之際,蕭允常常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
泗安聽了許久才聽清楚是哪兩個字。
阿染。
他很清楚躺在面前的男人與自家小姐是什麼關係,所以立刻把這事報給了洛昶。
“我知道後就派人去查探了一番,經證實,蕭允在外時認識了這個叫沈姒染的女子,兩人相處了很久。也是因為她,蕭允才會拒絕我的提議,堅持取消婚約。”
畫卷上的那個女子看起來溫文婉約,長相雖不及洛妍美豔,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清秀佳人。
洛妍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會輸給這樣一個女人。那她這數十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又算些什麼?
“泗安,去把這個叫沈姒染的女人帶來,我要見她。”
泗安看向了洛昶,得到同意後這才說:“是,奴才立刻去辦。”
洛妍拿著畫卷的手不住用力,下一刻整幅畫卷從中間被撕開,然後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洛昶拍了拍她的肩膀,問:“你想做什麼?殺了她?”
洛妍臉上全是不甘,她搖頭道:“不,女兒不會要了她的命。我要讓蕭允親自來找我,說他願意娶我。”
縱是他心有所屬又如何?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就此退讓,那她的過往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
泗安的效率很快,不過數日就把人帶了回來。
但洛妍沒有露面,她只是吩咐人把那位沈姑娘送到了蕭允的面前,之後便由著他們去了。
蕭允見到沈姒染的時候心下一驚,看著把人送來的泗安問:“你們洛家這是什麼意思?”
他費盡心思就是不想讓洛家知道阿染的存在,就怕洛妍知道了會對阿染下手。但現在他們卻把人送來了自己的面前。
泗安十分恭敬的回話:“七皇子,大皇子的人在京都內找不到您的下落,便派人沿著您遊歷的路線一路追查。如果不是我們到的及時,恐怕這位姑娘就要落在大皇子的手裡了。”
這番說辭蕭允一個字都不信。
蕭淇的能耐他還是知道的,況且他在外遊歷到底去了哪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知道的人也都死了。
蕭淇是哪來的本事能找到阿染的住處,這根本就是洛家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但人在屋簷下,他沒有拆穿,硬是擠出了一抹笑道:“費心了。”
泗安也笑道:“七皇子客氣了。主子說了,沈姑娘這段日子就先在這住下,等外面安全了再送兩位離開。”
說完便退了出去。
沈姒染有些無措,她被人挾持帶走,一路上都驚慌不已。如今見到了思念不已的人,還沒來得及歡喜,又覺得這局面不對勁。
“阿允,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察覺到她有些害怕,蕭允立刻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坐下,又示意傾瀾去外面守著。
“阿染,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沈姒染搖頭,她很好。
“帶我來的人說只要我安分,就不會對我怎麼樣。”
蕭允這才稍稍放了心。
見沈姒染還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只得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但他略過了與洛家取消婚約的事,只說了自己回京的遭遇以及現下在養傷。
沈姒染這才知道他傷重,也顧不得擔驚受怕了,忙關心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允笑道:“都好了,你放心。”
沈姒染不住的嘆氣:“我知道你回京的路上不會太安全,卻沒想到是如此的險象環生。還好你沒事,我們真是要多感謝這位洛家小姐了。”
聽沈姒染提及洛妍,蕭允有一刻的不自在,但他掩飾的很好,不著痕跡的問:“你知道是誰救了我?”
沈姒染點頭,“方才帶我進來的那人跟我提過,是他家小姐派人去將你救了回來,也是她派人給你療傷。”
“還有說過別的麼?”
“別的?”
沈姒染想了想,“沒有別的了。阿允,等你傷好後你帶我去見見那位洛小姐吧,我想當面感謝她。”
蕭允怎麼能讓她去見洛妍,卻不能著急反對,只好草草應付過去。
守在蕭允住處的人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洛妍聽,“傾瀾雖然守在外面,卻並不清楚院子裡的暗道。奴才自信沒有驚動任何人。”
洛妍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說:“做得好,下去吧。”
當面感謝我?憑你也配?
“泗安。”
泗安推門走了進來,“小姐有何吩咐?”
洛妍招手示意他上前,低聲囑咐了幾句。
泗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並未多言。
“小姐的意思奴才明白了,絕不會讓小姐失望。”
洛妍滿意的點頭。
在別苑待了十來日,蕭允時刻提防著洛妍下手,要求沈姒染絕對不要離開自己一步。
雖然不明白為何,但沈姒染還是乖乖聽話,每日裡只守在蕭允身邊,叮囑他認真喝藥,好好養傷。
變故就發生在蕭允傷好後準備去向洛昶辭行那天。
蕭淇的人遍尋蕭允的下落不得,只好回去覆命。
蕭淇雖然惱怒,卻也只好暫時收手,同時下令籌備登基。
蕭允聽到訊息後,便知道自己到時候離開了。
他與沈姒染商議好,等向洛昶辭行,他們二人便離開京都,往後山高水長,沒有皇權身份牽絆,只有屬於他們的幸福。
無錯書吧“阿允,為了我放棄皇位,你當真捨得?”
蕭允寵溺的摸了摸沈姒染的臉,笑道:“父皇的確看重我,往日裡也不止一次暗示我希望我可以接下太子的位子。原本我是願意的,但現在有了你,皇位於我來說不過爾爾。”
他當了皇帝,那曾許諾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他不想傷害阿染。況且,他對那把龍椅並不像他的兄弟們一樣狂熱的追逐,對他而言,身邊有摯愛相伴,遠比孤身一人登頂九霄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