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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冊立貴妃

蕭允成年後常年在外遊歷,很少的時候留在京都。當年先帝曾有心為他指婚,想著先立幾位側妃,照顧他的起居也是好的,但都被蕭允婉拒了。

如今登基稱帝,後宮也不過只有一位中宮皇后。

是以今日早朝,眾臣紛紛奏請,希望陛下能以子嗣為重,多選些新人進宮。

蕭允答應了。

洛妍還在用早膳的時候就聽到了訊息。

“娘娘,陛下今早冊了熙維殿那位為貴妃,封號儷。還有早朝的時候眾臣湊請選秀,陛下也答應了。”

這兩個訊息並沒有引起洛妍太多的反應,她只是慢慢的享用著面前的膳食。

等吃得差不多了,妙柔指使人把東西撤下去。

洛妍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輕笑:“儷貴妃,他還真是大方!”

妙柔附和:“奴婢聽聞,今早在前朝因為封號一事,陛下差點跟朝臣們吵起來。”

不用說洛妍也知道為何會吵。

“蕭允以為只要率先答應了選秀,那群食古不化的老臣就不會揪著立妃一事不放,太天真了。”

自古以來前朝後宮,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北渝國立朝起就有先例,貴妃有權協理六宮。而現在,蕭允把這麼一個舉重若輕的位子給了一個出身民間的女子,前朝那群人不吵才怪。

妙柔問:“娘娘,可要我們?”

洛妍擺手,“不必。既然陛下喜歡,那就由著去。”

妙柔不解,“難道就由著那個女人一步登天?”

洛妍聞言冷笑:“一步登天?妙柔,你太高估沈姒染了。”

貴妃之位,看起來風光,但若是沒有幾分斤兩就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站穩腳跟,痴人說夢。

“看著吧,等新人進了宮,咱們這位貴妃能不能給自己掙出臉面來。”

妙柔懂了。

這時泗安走了進來:“娘娘,奴才有事稟報。”

“說吧。”

泗安是她從家裡帶來的人,年少時不懂事被人誆騙著淨了身進了宮,後來得罪了先帝的一位寵妃,被打得半死扔出了宮。

是洛妍偶然經過把他帶回了洛家,又派人好好救治,這才把命保住了。

信安公見他還算伶俐,也想著為愛女以後籌謀,就派府里人好好教導著,泗安也不負苦心,學到了不少東西。

“奴才今日路過熙維殿,在那位身邊見到了傾瀾。”

洛妍正在修剪枝葉的手一頓,問:“你沒看錯?”

泗安十分肯定:“奴才肯定,的確是傾瀾。”

洛妍直接把手裡的剪刀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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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柔急忙上前檢視主子的手有沒有受傷。

“娘娘息怒,不過是一個影衛罷了,不值得動氣。”

洛妍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他把傾瀾送給了沈姒染,當真捨得!”

妙柔和泗安對視一眼,皆是默契的閉口不言,不去觸黴頭。

先帝在位時,親手挑選了十數個忠心得力的下屬,賜給了自己的一眾皇子們。

傾瀾就是賜給蕭允的那個影衛。

先帝去的突然,太子之位未定。

除去在外遊歷的七皇子蕭允之外,所有留在京都的皇子在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分別把守住了京都的各個城門,敢有阻攔者立刻就地斬殺。

短短几日,京都城人心惶惶,百姓們閉門不出。

每一條街道都被鮮血都染透了。

廝殺了數日,手握兵權的大皇子蕭淇佔得了最後的上風,殺盡了自己的手足,踏著滿城鮮血,站在了朝暉殿的門前。

在外遊歷的蕭允得知父皇駕崩後立刻往回趕,強忍不捨與沈姒染分開。

然而回京的一路並不安全,他的兄弟們在京都內奮力廝殺,卻仍舊沒有忘記這個曾是先帝最為看重的兒子。

數不清遭遇了多少次暗殺,身邊的護衛一個個倒下,就連蕭允自己,也是渾身的傷口。

在距離京都二十里的小山坡處,蕭允最終還是倒了下去,他的影衛傾瀾亦是渾身浴血,倒在了他身邊。

本以為性命不保,下一刻洛家的人出現,把他們主僕二人帶走。

在洛家別苑裡足足休養了一月有餘,身上的傷才好全。在這段時間裡,蕭淇得知了蕭允未死的訊息,派出人手在京都附近搜尋。

好在洛家在京都的根基深厚,信安公又是蕭淇極力想要爭取的助力,短時間內倒也不會有人搜查到洛家的頭上。

在養傷的日子裡,蕭允與信安公洛昶定下盟約。洛家會全力扶持他登上帝位,而蕭允則要在登基後下旨立洛妍為後。

這本是一樁極為划算的買賣。

蕭允與洛妍本就有婚約在身,洛昶此舉更多的是想要一個保障。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蕭允猶豫再三,拒絕了洛昶的提議,甚至提出想要取消婚約。

當時洛妍也在別苑內,她親自照顧傷重的蕭允,晝夜不歇。蕭允傷好了,她瘦了一大圈。

聽到蕭允拒婚的訊息,直接暈了過去。

愛女心切的信安公怒不可遏,當即就要命人把蕭允趕出去,以後是生是死都與他們無關。

洛妍醒來後攔住了父親,她不相信蕭允會如此待她。

“父親,請把此事交給女兒解決。”

看著羸弱的女兒一臉堅定的站在自己面前,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洛昶只得讓步,把地方留給他們。

洛妍推開了蕭允的房門,裡面只有他們主僕在。

傾瀾的傷比蕭允要嚴重的多,但她多年來都是在廝殺中度過,恢復能力極強。待傷好的差不多了,就一直在蕭允身邊伺候。

見洛妍來了,傾瀾忙跪下問安。

洛妍看也不看她,望著蕭允問:“給我一個理由。”

蕭允下意識的隱瞞了沈姒染的存在,只是隨便扯了一個理由敷衍。但這並沒有讓洛妍相信。

她指向跪在地上的傾瀾,“你要取消婚約,可以。把這個丫頭給我。”

蕭允和傾瀾同時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驚訝。

洛妍輕笑,“怎麼?以為我沒有看出來她是女兒身?”

傾瀾低下頭去。

蕭允則是詫異洛妍的敏銳。

洛妍猜的不錯,傾瀾的確是女兒身。為了方便行走,所以才女扮男裝留在他身邊。

“如何?七皇子,把你這個影衛給我,婚約你想取消那便取消,我洛家會護你周全,待新帝繼位,你大可以離開京都,想去哪裡都可以。”

傾瀾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主子為難,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蕭允攔住。

“抱歉,洛姑娘,我不能答應。”

洛妍問:“為什麼?這對你來說並不吃虧。不過一個影衛而已,比起婚姻大事,孰輕孰重,相信七皇子定然清楚。”

她話已經說的足夠明白,除非蕭允願意違背本心娶她,否則他就沒有立場拒絕自己。

但蕭允還是堅持,“傾瀾是父皇賜我的影衛,我沒有擅自將她送人的權利。”

搬出了先帝,縱是洛妍再多的話也只能咽回去,要不然就是蔑視皇權。

“婚約的事你已打定主意,絕不反悔?”

想起還在等待自己的沈姒染,蕭允無比堅定的點頭,“是,對不住洛姑娘了,我不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