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的父子雖然狠狠打了兒子一巴掌,但沒多久就和妻子一樣紅了眼眶,他問:“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總不是說你……”
被殺了幾個字高父終究是說不出口,但他對齊蘭的稱呼‘齊總’卻很耐人尋味。
高翔知道父親要說什麼:“爸,媽,我沒事。只是我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太大,所以宋總安排我去國外度假放鬆了,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度假?放鬆?
這個理由高父高母顯然難以接受,尤其是高母:“你這孩子,去國外度假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害的我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高翔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知子莫若父,高父看出了兒子似乎有心事,追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高翔嘆了口氣,點頭:“其實我不是出國度假,我是去看心理醫生的。”
高母急了:“你為什麼要看心理醫生?”
他們從小就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就要去看心理醫生了,高母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有心理問題。
高翔安撫道:“媽,沒事。醫生說我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才會產生情緒焦慮,只要多休息就行了。”
高母聽到兒子這麼說才算稍稍放心,可高父卻在這時臉色一冷:“你的事情已經在國內鬧的沸沸揚揚了,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這話不僅是在問高翔,也是在問宋辭。
如果高翔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去國外度假了。
那麼宋辭在受到指控的時候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她只要說高翔是去國外度假了,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而是等到把事情鬧的這麼大,開庭審理到快要宣判的時候,自己的兒子才彷彿是被人刻意安排似的出現,以此來證明宋辭並沒有殺人!
還有既然宋辭沒有殺人,那自己的女兒高霞為什麼口口聲聲說宋辭曾經授意保鏢強姦威脅她?
種種疑惑讓高父的心越來越沉!
存有這種疑惑的不僅僅是高父,還有合議庭的司法人員。
面對近乎是失去控制的庭審現場,審判長敲了下法槌,以示法庭安靜:“被告,既然你沒有殺人,在警局為什麼要承認殺人?”
宋辭慢慢眯起了眼眸,將臉頰微微偏向旁聽席的記者們:“當然是因為我受到了某種壓力。”
此言一出。
坐在旁聽席的記者們敏銳的捕捉到了宋辭話語中的弦外之音,有一個膽大的記者站起來直接向宋辭提問:“宋小姐,您在警局是不是受到了刑訊逼供?”
警察刑逼發罪嫌疑人,這樣的新聞素材絕對是吸引眼球的。
尤其是宋辭的案子本身關注度就很高,在一面倒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宋辭是殺人兇手,是一位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時。
要是突然曝出她在警局內受到了刑訊逼供,不得已才承認殺人的話絕對會引起全國性的轟動。
甚至很有可能會吸引外媒的注意。
就在宋辭剛要開口回答那名膽大記者的問題時,審判長重重地連敲兩下法槌:“介於本案出現新的證據,以及案情複雜,本法庭現決定暫停審理,擇日另行審理。”
又是擇日另審!
趙琪的案子因為證據不充分已經擇日再審了,現在原本應該已經死亡的被害人突然出現在法庭,也是擇日另審。
兩件原本已經認定兇手的案子,都在法庭審理的過程中出現了反轉。
這到底是巧合?
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就在審判長宣佈擇日再審的時候,宋辭已經被一名法警帶離了庭審現場。
對此,宋辭並不意外。
要是審判長在這種時候還任由自己留在法庭上回答記者的問題,那才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
可也正因為宋辭被法警太過倉促的帶走,反而讓旁聽席的媒體記者們猜測宋辭是否真的受到了刑訊逼供。
為了避免醜聞曝露,才會那樣匆忙的結束庭審並把作為被告人的宋辭趕緊帶走。
“誰讓你帶他走了?”
就在宋辭即將被法警帶離庭審現場從側門離開的時候,一條橫生出來的手臂突然攔在了門口。
“讓開!”法警冷聲呵斥。
顧逸勾了勾唇角,抬手做了個手勢後立即有兩名戴著白手套的特警走了過來。
法警看到那兩名特警手裡泛著寒光的微衝,臉色微變,“你們要幹什麼?這裡是法庭。”
顧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子又不是白痴,當然知道這裡是法庭,把她交給我,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
法警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儘管心裡不爽,但那兩名手持微衝的特警卻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敢在法庭公然要人的男人絕不是好惹的角色。
可就算再怎麼不好惹,作為一名法警他也不能在沒有上級指示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就把重要的犯罪嫌疑人給交出去。
“這位同志,請你讓開!”法警的臉色還是很冷,絲毫沒有要把宋辭交出去的意思。
顧逸挑了下眉:“算了,我不為難你,反正等會你還是要乖乖的把人交給我。”
話音甫落。
另外一名司法警匆匆跑來,湊了過來,小聲在押解宋辭的同事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
大概意思是說這案情如何如何複雜,審判長離開之前通知他該如何如何,總之表達的十分隱晦。
但重點就一句話,讓他把宋辭交給對方。
十分鐘後。
法庭調解室,氣氛壓抑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
就在十分鐘前。
正當顧逸要帶著宋辭離開法院的時候,沈豪硯來了。
只是來的不僅僅有沈豪硯,還有他那位剛剛破格提拔為大校軍銜的長子,沈默。
人如其名,沈默真的很沉默。
從帶人派兵將法院所在的整個街道進行戒嚴,到此時此刻眾人坐在法庭的調解室裡,這位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就連在法院門口下達戒嚴命令,也是用的手勢。
這讓宋辭不禁有點兒懷疑,這位沈家的長子該不會是啞巴吧?
要不然怎麼好半天兒,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聽到他說。
不,應該是連一個音節都沒從他的嘴巴里發出過。
“唐遠!”
突然,一個蒼老到讓人無法想象的男性聲音在調解室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