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笙大笑著放下車子,伸出雙手對接許寧的大臉就是一頓揉搓,連著被許寧擋開幾次,都沒能迫使他停止手中揉搓許寧的動作,像是上了癮般:“胖!胖子喲,我的死胖子……”
而掙扎著的許寧,也很快留意到夜雨笙現已兩手空空,她呆呆地瞪大了雙眼,慢慢抬頭看著夜雨笙:“大哥!我三明治呢!”
夜雨笙的手應聲僵在許寧臉上,半晌才尬笑著回答說:“吃,完了……”
“你放……”那個不雅的字還沒從許寧口中吐出來,夜雨笙便先一步將那原本停留在許寧臉上的手,快速轉移到了許寧的嘴上,將她的嘴巴捏成個不規則的“o”型,可他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賠著笑意的……滿是尷尬:“胖,胖我,我錯了,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我一定讓你先吃,等你吃好了吃飽了我再開動……”
由於時間關係,沒能吃飽的許寧被夜雨笙載著,一路數落著來到天麗坊,剛進門換好衣服,就趕上了不常來店裡的老闆高夢麗,無故到來巡店。
那天的高夢麗,被幾名提著各種不同大包小包的店員簇擁著進門,黑色的長波浪,加上得體的紅色連衣魚尾裙,腳上那雙目測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也沒能夠影響到她前行的速度。
剛換過衣服的許寧,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說實在的,她是打從心底裡欣賞高夢麗的。雖說這高夢麗一直被傳是小三,可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搞清楚了這高夢麗的孩兒他爹,據說是個商業大佬,未婚的那種,且孩子也只有跟高夢麗生的這一個,這細想下來,屬實不算是小三。只是,此時的許寧還不知道,她現在腦海中所想的那位大佬,正是夜雷的死對頭,也是前不久剛把她嚇到腿軟的,陳天霸。
一行人把東西按高夢麗的要求堆放在辦公室地上後,趙蘭帶著許寧走了進來,她詢問高夢麗是否有做臉的需要,高夢麗得知許寧就是趙蘭前不久推薦的員工後,表明沒有什麼需要,卻把許寧留了下來。
趙蘭離開後,高夢麗將面前的包裹一個個拆開,裡面的各種衣服包包亂七八糟地又堆了一地。待到都拆完後,高夢麗仔細挑選著衣服,從中拿出兩件遞到了許寧手上。許寧看著那兩件新衣有些受寵若驚,她不由地激動起來:“老,老闆。這,這多不合適,我這才上沒幾天班兒,你就給我這……”
高夢麗聞言愣了一瞬,很快明白過來:“先幫我拿著,不是給你的好嗎?大姐!”
“大……”許寧那堆滿了笑容的臉,因這個詞的出現拉下了那麼一兩秒,雖說很快就恢復了職業假笑,可卻正好被高夢麗看在了眼裡:“怎麼?我叫錯了?你這……”說著,高夢麗上下掃視了許寧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看起來,怎麼著也三十多……有四十沒?”
“沒。不過也快了,三八。”許寧恢復了正常笑臉,繼續著自己滿嘴跑火車的能力,順著高夢麗的話回答著。
聽到許寧的回答,高夢麗只顧小小得意著,並沒有聽出許寧的言外之意,只顧繼續挑選著衣服往許寧身上扔:“看吧!我看人還是挺準的,尤其是男人。你找男人……你應該都有孩子了吧!”高夢麗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許寧問道。
“有,一個兒子。”
“兒子!我也有一個兒子。我兒子上幼兒園中班,你呢!你兒子應該上初中了吧!”
“我兒子上高中了,我們鄉下人結婚早,所以這孩子也養的早。”
“是吧!多好,孩子大了你還不怎麼顯老,挺好。”說完,高夢麗帶許寧來到一旁的穿衣鏡前,示意許寧站成大字型,再將許寧懷裡的衣服全部放在許寧一邊的胳膊上,開始一件件對著鏡子比劃,比劃過的衣服再放到許寧另一邊的胳膊上。就這樣,想要表現自己的許寧,成了高夢麗的移動衣架。
而另一邊。夜雨笙在送完許寧回出租屋的路上,被一輛陌生車子跟蹤了,他覺察到有問題後,順路轉進了一個小巷,然後就聽到了林天義的叫聲。原來,那跟蹤他的車輛正是林天義臨時搭乘的手下的車子,只因夜雷要見夜雨笙,他為了方便就沒開夜雷的車。沒曾想竟一路從出租屋跟蹤到天麗坊,好不容易看到許寧離開,正想上前打招呼來著,夜雨笙就七拐八拐的,一路騎得飛快。
夜雨笙安排好司機騎車找個地方候著,自己則親自開車隨林天義回到了雷園。當車子在雷園院內停穩後,夜雨笙不待林天義反應,徑直跳下車衝著車庫方向飛速前進。而那裝得一本正經地夜雷,聽到動靜,拿著亂七八糟的資料走出屋子時,正好看到夜雨笙那猴急的鬼樣子,原本嚴肅的臉,瞬間破了功。
夜雨笙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見過他的那些寶貝了,好在他腦子還算清醒,想到有正事兒要辦,且傍晚還要去接許寧下班,就沒往地下去,只是在地上的小車庫裡,將各個寶貝們摸了個遍,又開出幾輛在院子裡遛了會兒,這才算是稍稍過了下癮。夜雷卻是全程坐在屋門口的臺階上,假裝翻看資料,實則一臉慈愛地看著跟個神經病似的,瘋跑,飆車的夜雨笙,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夜雨笙將車子開進車庫後,小跑到夜雷身邊坐下,任由夜雷不時輕撫一下他額頭的碎髮,搞得好像他真就出了一頭的汗似的。夜雨笙卻只顧著認真翻看那些資料,他還等著快些搞完,好回去接許寧下班來著。
在夜雨笙快要把資料消化完時,白樂平又拿著些資料,一臉焦急地趕了過來。原來,這次的見面並不是夜雷的意思,是白樂平急需要他的幫助,夜雷只是想見他了,便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雷園。見夜雨笙接過白樂平的資料,瞬間投入到工作中的樣子,夜雷很是享受,一臉暗爽地看著兩個崽子商討對策,他在旁邊事不關己,不發一言。
“怎麼回事兒?上次不是都對接的好好的嗎?”夜雨笙看著白樂平新拿過來的資料,對比著夜雷剛才給他的資料,發現並不是上次他們商議的方案。
“競標時,陳天霸的人正好在咱們前面,他們所用的方案跟咱們的一樣,一字不差。”白樂平認真說道。
“怎麼會這樣?”夜雨笙一臉疑惑。
“有內鬼。是底下的一個小公司負責人。陳天霸承諾他事成之後直接去陳天霸那裡報到,薪資翻兩倍。不過,我查到那人時,他已經自動離職了,陳天霸那邊也沒要他,現在正處於待業階段。”
聽到白樂平的解答,夜雨笙竟輕笑出聲:“這事兒弄的。他陳天霸什麼人,他的話也敢信。”說著,夜雨笙揚了揚手中的資料,然後問道:“這是你在現場臨時弄的?”
“對的。還是按你之前說的,就是儘量接地氣些,緊扣煙火二字來做的。不過,官方還是喜歡咱們之前的方案,只是因為沒有跟陳天霸合作過,就有了咱們跟陳天霸的二次競標。”
“行……吧!”雨笙看了下時間,然後再看向資料時皺起了眉頭。夜雷見夜雨笙似有難處,跟著收起了笑容:“怎麼?不好弄嗎?實在不行就算了,最壞不過是我找人去把陳天胖搞一頓,保證讓他那邊沒法出席……。”
夜雨笙與白樂平同時看著夜雷,不同於白樂平的一臉崇拜,夜雨笙則是一臉嫌棄:“我說夜雷啊!現在不是你們那個時候了,現在是法治社會。還有啊!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打得過他,不論是文不是武,我都打得過。”
“那你還一臉困難樣兒。”夜雷沒好氣地說著。
“時間,時間來不及。我再想想,等會兒咱們對一下細節,樂平你來出方案,我得回去接人下班。”聽完夜雨笙的回答,夜雷與白樂平皆是一臉無語。
夜雨笙開車來到天麗坊附近後,開始聯絡那名看著腳踏車的司機,要求司機把車子騎過來。只是,好巧不巧的司機剛趕過來,夜雨笙下汽車就見到許寧與高夢麗邊說邊笑著走出了天麗坊,嚇得夜雨笙一個閃身躲在了旁邊的灌木叢邊,雙手快速擺動著示意司機麻溜地把車開走。
許寧那張快要笑僵的臉,在看到高夢麗停在門口的紅色跑車後,徹底笑不出來了,她算是真就明白了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人,可這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差不多的年齡,人家都開高檔車了,她還在為一日三餐發愁。
高夢麗注意到許寧的目光後,忍不住又炫耀起來:“好看吧這車!新換的。之前開的那輛是我生孩子的時候老公送的,太舊了,可是我不捨得換,就一直開著,我老公實在是看不過去,就不經過我同意給我換了,這男人,真是的。”
許寧繼續尬笑著:“多好啊!比我男人可強多了,我男人只有一輛腳踏車,還是我出錢買的。”
“是吧!這女人啊!還是得會掙錢,靠男人是不行的。像我,我生孩子的時候我老公都沒在身邊,他只顧著忙,就找些高階保姆、月嫂來照顧我。我因為當時沒什麼錢,就只能聽他安排待在會所裡,也沒有其他孕媽什麼的可以聊天,整個會所裡就我一個。我要是那時候就有現在這麼多錢的話,管他什麼的,我想住哪就住哪,才不要聽老公安排來著。”
許寧聽著高夢麗的話,那嘴角竟肉眼可見地抽了幾下:“真,真好。不像我,我們沒錢,老公也沒啥本事。我生孩子的時候就在醫院,老公也沒工作沒錢的,只能杵在旁邊看著我,天天也就只能吃他做的飯,好在他做飯好吃……”
許寧的話還沒說完,高夢麗就在聽到許寧說老公看著的時候變了臉:“好了好了,我有事兒,先走了,你回吧!”
“唉!”許寧如釋重負,轉身就看到路邊倚著腳踏車,正看著她笑得一臉燦爛的夜雨笙。許寧興奮地衝夜雨笙揮手,示意夜雨笙過來,這引起了高夢麗的注意,只見高夢麗順著許寧視線看到夜雨笙後,愣了一瞬:“這,是你兒子吧!長得挺帥的哈!”
“那可不嘛!兒子隨媽,像我,長的好看。”許寧很是得意地接著話。高夢麗卻因許寧的話收回了視線,一臉無語地慢慢轉頭看了眼許寧。夜雨笙也在這時來到了兩人面前,他把腳踏車調轉了個頭,毫無徵兆地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了許寧腦袋上:“誰是你兒子!你才是兒子!”
“是是是,我是兒子,我是兒子。”許寧笑著應下了夜雨笙的話,惹得高夢麗的腦子像是打了結,一下子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來回看了兩人半晌,這才開口問道:“這,這,你們是兩口子。”
“我是她老公。”夜雨笙一臉不悅地瞅著許寧率先回答道。
“可不嘛!眼神兒不好,遠遠的看過去我還以為是我兒子來著,他們爺倆長的太像了。”許寧說。
高夢麗白了許寧一眼,轉身上車離開。許寧卻全程直勾勾看著高夢麗,竟不自覺跟著看到了馬路邊,直到車子遠去。夜雨笙拍下高夢麗的車子發給林天義,又編輯資訊要林天義幫著定一輛最新款的送進夜庭。他做完這一切後,發現許寧還在看著車子,伸手在許寧面前晃了晃,才令許寧回了神。
“人啊!就得這樣活,有車有房有事業,有男子有孩子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