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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胖子你真給我買車了呀!

夜雨笙看著許寧不省人事的樣子怒了,也就怒了一下。他惡狠狠地脫下外套,抽打在許寧身上。只是,在外套接觸到許寧的時候,他鬆了手,那外套就變成了許寧的臨時小被子。

夜雨笙跑到陽臺抱回被子,仔細鋪著地鋪,發現許寧礙事時,還不忘輕輕補上一腳,將許寧用腳推開些。待到地鋪、床鋪都理好之後,夜雨笙又到廁所端了盆清水,擰乾了裡面的毛巾,小心為許寧擦拭乾淨,最後把許寧的外衣脫掉之後,才把她原地翻滾到地鋪上,再為其蓋好被子。

當夜雨笙收拾好自己走出廁所時,早已是下半夜了。他來到地鋪旁看著熟睡中的許寧,一臉的委屈:“死胖子,本來應該是我在外面應酬掙錢,喝高了回來被媳婦照顧的。可是現在,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經歷這些……”

幾天後。清晨。許寧破天荒做賊似的早起,不消片刻又出現在出租屋樓下,對著二樓的窗戶叫喊著:“大哥!你下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出租屋裡剛準備好早餐的夜雨笙,聞聲走到陽臺,瞅了眼兩手空空的許寧,便一臉不相信地試圖轉身進屋:“你騙人!”

“沒有,我沒騙你,我買了輛車,老子給你買了輛車!”許寧著急大叫著,就看到剛走到玻璃門邊,試圖進屋的夜雨笙,一個急轉身跑到陽臺邊上趴著,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許寧愣住。

見夜雨笙這反應,許寧知道她買車的決定,是做對了的,那原本著急的情緒也跟著緩和下來,只是看著夜雨笙淡淡地笑著,溫聲開口道:“真的。你先下來看看。”

夜雨笙聞言,沒作多想便轉身進屋,一口氣衝了下來,開啟樓門就直衝許寧撲了過來:“車!車在哪呢?死胖子你真給我買車了呀!是國產的還是……”激動的話語還沒說完整,快要跑到許寧身邊的夜雨笙,就順著許寧手指所指的方向,然後就看到了那停在他們所租屋子的,二樓陽臺正下方位置的,一輛破舊腳踏車。

已經走出幾步的夜雨笙,確定許寧給他買的就是那輛腳踏車後,他來回看著腳踏車與許寧那張頗為得意的臉,當場蹲下來抱頭……痛苦地哼唧著:“老天爺啊!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我為什麼要經歷這些,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不明所以的許寧,走到夜雨笙身邊小心詢問道:“怎麼了,你,你這是太激動了,還是,還是你不喜歡……”

夜雨笙聞言,猛地抬頭瞪著許寧:“喜歡!我可真是太喜歡了我謝謝你哈!”

話雖如此,可許寧對比著夜雨笙的表情,也知道夜雨笙是什麼意思:“那個,你,你要是不喜歡,我這就去退了。”

“就這破車還能退?”

“能啊!就天天在這晃悠的一老爺子……”

“撿破爛的那位哈!”夜雨笙耷拉著眼皮看著許寧,沒好氣地開口道。

“昂!那天你不是坐公交差點吐了嗎,第二天我就讓人幫我留意著了,這是人家組裝的,都是好東西,花了我二十多塊錢呢!”許寧帶著些得意之色,忍不住炫耀著。似在說快誇誇我,我費了很大力氣給你買了東西,花了我很多錢呢!你看我對你多好,多捨得。

“二十多塊錢哈!”夜雨笙皮笑肉不笑地瞅著許寧,慢慢解下身上的圍裙,猛地站起身衝許寧撲過來,許寧特有先見之明地,在夜雨笙剛解下圍裙的那一刻,撒腿就開跑。就這樣,兩人在這無人的馬路上,上演了場你追我趕我戲碼。

“死胖子!你給我站住!”

“我傻啊!我站著讓你打!”

“你站那兒,我不打你!”

“你打不死我!”

“好樣的!好樣的你個死胖子!你死定了!你今天死定了你個死胖子!”

“為什麼呀!我可是花了好多錢,特意給你買的!”

“你那是為了方便我給你掙錢!還好多錢……就二十,二十塊錢的破車子。”

“二十已經很多了!”

“二十塊錢算個啥!現在滿地的共享單車,多方便!你花這二十塊錢就想著我對你感恩戴德了哈!”

“共享單車一次一塊錢,二十多塊錢也只夠騎二十多次,我買的這輛你可以騎很多很多次,你不是不要走嗎?還是說……”原本還在四處亂竄的許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一臉激動地看著正向她撲來的夜雨笙:“你要走了是不!”

來不及剎車的夜雨笙,直接聽著許寧這氣死不償命的話,就那樣在許寧的由激動到驚恐的表情變化下,撲在了許寧懷中,兩人重重摔在地上,只是,好在夜雨笙在摔倒之際,緊緊擁住許寧,再快速轉身化作許寧的肉墊,摔得他那叫一個痛到面目全非。

許寧著急慌亂地趴坐在夜雨笙身上,來回翻看著夜雨笙的頭,生怕摔出什麼毛病了。夜雨笙卻因為許寧的舉動,看著身上與他近距離接觸的許寧,腦海中不自覺竟又浮現出兩人初遇時的那個吻。害羞之餘,心中暗爽。

難掩嘴角的笑意,夜雨笙抬手擋開許寧的手,卻被許寧惡狠狠地抓起來固定在他腦袋兩邊:“你給老子安靜會兒!我先看看,這頭要是磕壞了怎麼辦!”

“我摔到腰了我頭沒事兒!你能先起開不沉死了!”夜雨笙看著許寧假怒道。

許寧這才反應過來,只是,她在慌亂起身到一半,又重新壓了回去:“不行!起來你還打我。”

雙手呈投降狀躺在地上的夜雨笙,看著胸口毛絨絨的大胖腦袋,不自覺無聲笑了起來:“起開!我不打你!我餓了,我想上去吃飯。你不是還要去美容院上班嗎?等吃完飯我騎車送你過去。”

許寧聞言,猛地抬頭看向夜雨笙:“真的。”

“真的。再不快些你要遲到了,別回頭人家不要你了,那你可就因小失大……”沒等夜雨笙把話說完,許寧麻溜起身,還不忘扶拽著夜雨笙起身。然後,夜雨笙拍了拍身上灰塵,抄起圍裙就衝許寧撲了上去:“我讓你氣我!”

“啊!大,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溫暖的陽光下,街道上往來的人流與車輛各自忙碌著。那說是要騎車送許寧上班的夜雨笙,此時正拿著三明治早餐坐在腳踏車後座上,不時喂許寧一口吃,同時還不忘提醒著許寧,快要遲到了,害得許寧滿頭大汗,奮力蹬車:“這還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總想著打我,能這麼趕嗎?”

“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長了一副讓我總想打你的樣兒。”

“我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你不就是不喜歡車,我送錯了禮物……這至於嗎?你就追著我打……”

不喜歡車嗎?夜雨笙看著手中的早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因為他喜歡車,他還曾是專業賽車手,那賽場上的記錄到現在都還沒有人打破,只可惜,他喜歡的不是腳踏車的車。

夜雨笙五歲那年,白樂平的媽媽病逝,越來越孤僻,脾氣也越來越不受控的白樂平,被忙碌的白恩澤帶進了雷園。那天的夜雨笙原本正在二樓,當時還是玩具屋的遊戲機房裡看動畫片。一集片子播完,一則有關於汽車的廣告接檔,就在這時,窗外傳上來的車聲,引起了夜雨笙的注意。他小跑到視窗,在傭人的幫助下趴在視窗探望,就看到了一輛與電視裡一樣的車子,剛行駛到樓下。

夜雨笙掙開傭人的懷抱,一路小跑著衝下樓,溫聲向白恩澤打過招呼後,就拉著夜雷往院子裡跑,然後停在白恩澤的車子旁邊,滿眼星光地看著夜雷:“爸爸,車!電視裡一樣,車!”

“車?阿笙喜歡這車?”夜雷笑著,溫聲詢問夜雨笙。

“喜歡,阿笙喜歡車。”

就這一句,那天夜幕降臨之後,一輛與白恩澤同款的車輛駛入雷園。小小的夜雨笙開心地連蹦帶跳地圍著車子轉,小小的身子貼在車頭處,試圖給車子一個大大的擁抱,惹得夜雷那上揚的嘴角扯都扯不下來。最後,夜雨笙又在司機的幫助下進入車內,坐在駕駛座上,認真聽著司機的介紹。

從那時起,這市面上只要有新車釋出,夜雷就不管不顧定下一臺送入雷園,但凡他夜雨笙多看幾眼,這車子就留下了,如果不是,就再讓人開走。就這樣,在夜雨笙往後的二十多年裡,收到了很多很多的車,多到他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具體數目,只知道,不知何時起,雷園竟多了個地下停車場。

成年後的夜雨笙,第一件事兒就是考駕照,隨後進入車隊練習,奈何夜雷擔心他安危,下死命令讓他只管練習不能上場比賽,且練習時也必需要有名教練同車陪同。正處於叛逆期的夜雨笙,在白樂平的教唆下,時常以要與狐朋狗友玩樂為由偷偷前往車隊,逐漸開始在賽場上馳騁,並將全部精力都花在了上面,直到夜雨笙重新整理了比賽記錄,被教練帶著一起去見,據說是由朋友引薦的一位試圖買車隊的大佬,夜雷。

那天,夜雷真的買下了車隊,卻不讓夜雨笙再接觸賽車,兩人也因此,生平第一次起了爭執,夜雷更是大病了一場。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是真的怕失去,他活著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夜雨笙也才知道,那個一直謊稱媽媽不生氣了就會回來的夜雷,在心裡早已認定了趙安寧是不會回來了,夜雷早已把全部活著的希望寄在了他夜雨笙身上。而趙安寧也不是因為生氣離開的,她是真的不要夜雷了。

那之後,夜雨笙再也沒碰過賽車……

前面許寧的叫喊聲喚回了夜雨笙的思緒,他扯下一小塊三明治,伸手餵給許寧,自己則大口吃了起來。

“怎麼啦!這半天都不見你出聲,我還以為後面坐了個鬼嘞!”

“昂!後面坐了個鬼!這麼優秀的鬼都被你看到了,你真厲害!”不想再理許寧,夜雨笙淡淡地陰陽著接話。惹得許開懷大笑,很是得意地自誇道:“那可不!我姨也說我厲害!你跟我姨一樣有眼光,不像其他人……”

“得了吧!你厲害!就那你那滿嘴跑火車的,其他人能好好跟你聊天已經很不錯了,都懶得搭理你。天天吹牛不打草稿……”

“你怎麼知道我不打草稿,我都記下來了好不!”許寧的話音剛落,夜雨笙像是想到了什麼,快速將所剩無幾的三明治,一把塞進嘴裡,然後雙腳著地,同時用雙手抬起後車座停了下來,讓許寧蹬了空。

“死胖子!你別告訴我你每天趴在書桌旁寫寫畫畫的,就是在打草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夜雨笙有些激動地說著,令許寧聞聲愣住,就只見許寧一臉不可置信地慢慢回頭看向夜雨笙:“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