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家老闆今日來了沒有?”白君祁剛走進烤味小館,就迫不及待的問相熟的店小二。
前段時間,洛言嵐不在店裡,白君祁也很少來,後來帶著幾位玩得好的公子哥外出遊玩,回來後聽說洛言嵐已經回京了,就迫不及待的帶著遊玩時買的小禮物來找洛言嵐。
他不好意思直接去洛府找洛言嵐,才想著到店裡見見洛言嵐,也不知道這些禮物洛言嵐會不會喜歡,白君祁心裡很是緊張,拿著禮物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店小二一看到白君祁,立馬恭敬回話:“七王爺,真不巧,我們老闆今日不在店裡,最近這段時間他應該都不會來店裡。”
“為何?”
“七王爺您還不知道吧,我們老闆要成親了,就在後天,他忙著籌備婚禮呢。”
白君祁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急切問道:“你說誰要成親?”
“我們老闆啊,巧了,就是和我們店裡的掌櫃,沒想到我們掌櫃竟是周家的公子,聽說我們老闆和掌櫃早就定親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定的親?”
“這個……小的倒不是很清楚,聽說周家很久之前就到洛府提親了,周掌櫃說不定就是特意來我們店裡幫忙的,他對我們老闆可真好……”
後面店小二說了什麼,白君祁完全沒聽見,滿腦子都想著,洛言嵐要成親了,他要嫁給別人了。
白君祁心中著急,猛地衝出門去,店小二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撓撓後腦勺,“七王爺這是怎麼啦……”
從烤味小館出來之後,白君祁卻有些茫然了,他覺得自己想去找洛言嵐問個清楚,卻發現自己毫無立場。
他提著禮物在街上晃盪,不知不覺就到了洛府大門,看到下人們正在有條不紊的給府中各處掛上紅綢,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
白君祁做不來毫無緣由就去質問別人的事情,他在門口徘徊了一陣,最後決定去找他的四哥。
白君焱正在府中看書,抬眼看到白君祁滿臉失落的走進來有些詫異道:“你這是發生了何事,怎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四哥……”白君祁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懨懨的坐在一邊。
白君焱放下書,也不催他,等著他自己開口。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心中不藏事,等下他自己就會開口。
果然,沒多久,白君祁就失落開口:“四哥,他要成親了……”
“誰?”白君焱有些疑惑。
“洛言嵐……”
白君焱沉默一瞬,“然後呢?”
白君祁有些不滿四哥的態度,“四哥,他要嫁給別人了,明天就成親了,我竟然不知道!”
“不嫁給別人,難道嫁給你?利用你王爺的身份,去阻止這場親事?”
白君祁被戳中心思,“不行嗎……我好歹是個王爺,不比周家那個商戶好?”
白君焱臉色有些冷,“你覺得,我會讓你娶一個庶子?還是,你想讓洛言嵐做妾?”
白君祁跳起來,“我、我不會讓他做妾的,我要是娶他,肯定是做正妻的,我……”
白君焱不說話,手中輕釦桌面,面無表情看著白君祁。白君祁當然知道他四哥這是生氣了,頓時嚇得脖子一縮,聲音越來越低,坐回椅子上。
“四哥,庶子怎麼啦,我喜歡他,怎麼就不能娶他做正妻了……”
“你們不合適。”
白君祁又激動起來,“哪裡不合適了?你要是說他比我年長,我並不介意。”
白君焱放緩聲音,“不是這個問題。我問你,他喜歡做生意,若他真的嫁了你,你會讓他整日在外頭打理生意嗎?”
“我可以請可靠的人幫他打理,他只需要在家看看賬本,這難道不好嗎?”
“看來你並不瞭解他。”白君焱搖搖頭,“他連採購這種事情都親力親為,你覺得他會甘願只留在後宅中看看賬本?”
“怎麼會不甘願呢?有人幫他打理不是更好更輕鬆嗎……”
白君焱眼神凌厲,“你又不是他,你問過他嗎,你怎知他的想法?”
白君祁猛地站起來,“我這就去問問他!只要他願意,我馬上就可以娶他!”
“站住!”白君焱喊住他,“不許去,他和周家公子明天就成親了,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你這個時候去和人家說這些事,你覺得合適嗎?”
“我只是……”
“洛言嵐此人,四哥也瞭解一二,他不拘小節,對經商有極大的興趣,若他同你在一起,你的身份,註定你的王妃不能隨心去做想做的事情。但周家公子可以,他是商戶,只要洛言嵐想經商,周家公子都能帶他去做。”
“我可以讓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你不能,”白君焱嚴肅看著他,“阿祁,你不能,即便你能,你覺得你的王妃拋頭露面去經商,會遭受多少非議?”
“我……我……”
“再者,你可是個王爺,你的婚事,怎可如此隨便?即便洛言嵐還未定親,你要想娶他,難道不過三書六禮?”
“四哥,我……我……”
白君祁“我”了半天,最終也沒說出話來,他看著白君焱,表情失落又委屈。
白君焱嘆氣,“他不是那種甘心困於後院的人,別去打擾人家了,你們不合適。”
“四哥……”
“下次遇到心儀之人,記得早點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對方。”
從白君焱的府邸出來,白君祁有些茫然,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到處晃,直到天色漸暗,又不知不覺走到洛府大門。
他看著張燈結綵的大門,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拳頭握了鬆鬆了握,最終下定決心,悄悄溜進了洛府。
堂堂一個王爺翻大臣的牆頭,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他,但白君祁沒想太多,只是想見一見洛言嵐,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院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掛著喜慶的紅綢,白君祁躲過來往的下人,憑著記憶,找到洛言嵐的院落。
此時洛言嵐正在房裡整理東西,一轉頭看到房中多了一個人,嚇得手裡的東西都差點掉了,“七……王爺,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白君祁幾步走到洛言嵐面前,聲音急切,“你要成親了!”
洛言嵐愣了一下,“啊……對,喜帖應該有送到你府上……”
“你……我……”
白君祁感覺自己有很多話想和洛言嵐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既急躁又慌亂,臉上又帶著一絲委屈,彷彿在控訴洛言嵐怎麼可以不要他,而選擇跟別人成親。
洛言嵐好歹是個寫話本的,看到白君祁這反應,心中也多少猜到一點,想了想,直接開口:“七王爺,明日我就要成親了,你這大晚上的到我房裡來,不合適吧?”
“我……我知道,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何事?”看著白君祁略帶委屈的神色,洛言嵐有些心軟,聲音也軟了下來。
白君祁不自覺的摳了一下手指,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開口,“你……你對這樁婚事,滿意嗎?”
其實他更想問洛言嵐對他是什麼看法,話在嘴裡轉了幾圈,卻還是沒問出來,他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洛言嵐看著他,在白君祁期待的眼神中,微笑著回答:“他是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所以,我是很滿意的。”
“那……那我呢?”白君祁咬牙,鼓足勇氣問出這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洛言嵐詫異一瞬,正色回答:“七王爺有一顆赤子之心,待人熱忱,我很幸運,能認識七王爺。”
白君祁聽完,一下子就蔫了,腦袋都耷拉下來,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頹然落寞,“這樣啊……”
他喜歡那個人,不喜歡我……
洛言嵐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是的,他很好,我們很合得來。七王爺,明日,歡迎你過來喝我的喜酒。”
白君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我一定會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七王爺,你……”
“外面冷,你不用送我,我走了。”
白君祁轉身,慢慢走出門去,寒風簌簌,讓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
洛言嵐搖頭嘆息,“唉,我這該死的魅力……”
他開啟一本空白的本子,取過筆墨寫下一個標題:細數那些年,俊美小老闆惹下的桃花債。
之前的純情王爺系列已經寫膩了,該開新的話本了。
婚禮當日。
洛言嵐原以為白君祁不會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沒想到他還是來了,只是神色有些黯然,直到他和周景蕭拜完堂,白君祁也離開了。
白君祁未出口的愛戀,終於是在此刻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