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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奪權

洛言嵐在房中琢磨了一陣,覺得自己在這裡乾著急也沒用,乾脆去烤味小館,找周景蕭一起想想辦法。

周景蕭此時正在店後的院子內,正在和洛言書酒莊的管事時惜年聊天,而小月跟在時惜年身邊,笑著和周景蕭打招呼。

說來也巧,小月一路跟著他們回到京城,有次來店裡,時惜年剛好帶人送酒,就看到小月,沒想到兩人是失散的兄弟。

看到洛言嵐急急忙忙走進來,周景蕭先是一愣,然後迎上去,伸手幫他整理鬢邊凌亂的髮絲,“嵐兒怎的如此慌張,發生了何事?”

時惜年打過招呼後,識趣的走到一邊看夥計們搬酒。

洛言嵐抬眸看著周景蕭,咬咬牙說道:“景蕭,若是……若是你讓我跟我一起私奔,你可願意?”

周景蕭一愣,“你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小月抬頭看著他們,臉上滿是懵懂,“蕭哥哥,嵐哥哥,什麼是私奔?”

看著小月充滿求知慾的小臉,洛言嵐一時有些窘迫,“沒……沒什麼,小月乖,等下哥哥給你買糖葫蘆。”

“好。”小月乖乖地應聲。

洛言嵐將周景蕭拉到一邊,將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周景蕭聽完,卻並未顯出緊張焦急之類的神色,只是輕聲對洛言嵐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你有什麼辦法?”洛言嵐驚訝看他。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如果你註定要嫁給姓周的,那也只能是我這個姓周的。”

洛言嵐有些臉熱,“誰、誰要嫁給你了?”

“不嫁我,那嵐兒想嫁誰?”周景蕭故作委屈。

雖然兩人是真心相愛,但洛言嵐覺得自己一個男人,說嫁不嫁的總有些羞恥,只好強行轉移話題:“你、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周景蕭微微一笑,“嵐兒,我姓周。”

“我知道啊……”洛言嵐嘟囔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驚喜地抬頭看著周景蕭,“你不會就是周家那個周公子吧?”

但是又覺得不對,傳言不是說那周公子是個病秧子,活不過三十嗎?但周景蕭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不過三十的樣子啊……

察覺到洛言嵐狐疑的眼神,周景蕭卻也並未過多解釋,只是說道:“明天起我有事離開幾天,等我回來,我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好吧,那我先到店裡看看。”

周景蕭一直看著洛言嵐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周景蕭才收回視線。

他確實有辦法解決掉洛言嵐和病秧子的婚事,但他不確定洛言嵐若是知道自己有事隱瞞著他,會不會生氣。

最初他接近洛言嵐的目的並不純,只是聽說洛太傅家庶出哥兒的命格旺他那個病秧子兄弟,又聽聞那哥兒自己在做生意,便起了興趣,所以隱藏身份跟在洛言嵐身邊,沒想到相處久了,自己喜歡上了洛言嵐。

只能等這件事解決完後,再找個機會跟洛言嵐坦白。

幾日後,周景蕭和洛言嵐告別,回了周家。

在洛言嵐身邊那麼久,他從來沒有向洛言嵐坦白過自己的身份,他其實是周家人,一個最沒存在感的庶子。

周家老爺年輕時是個風流的,納了一堆小妾,生了一堆孩子,兒子也有好幾個,個個都為了家產,明裡暗裡的爭,討周老爺歡心。周景蕭的母親是周老爺使手段強納回來的,卻沒多久就膩了,扔在後院不聞不問,病死的時候周老爺也不曾來看過一眼,從此之後周景蕭看到周老爺只有冷臉,周老爺就特別不喜歡這個兒子。

健康的兒子周老爺不喜歡,偏偏喜歡妾室方姨娘生的那個病秧子,周景蕭年少時一直不解,後來聽聞是因為方姨娘與周老爺是青梅竹馬,方姨娘又很有些抓住男人心的手段,所以入周家多年盛寵不衰,連帶著病懨懨的兒子也很得周老爺的心。

周景蕭可不在乎周老爺喜不喜歡他,這些年他一直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周老爺待手下十分苛刻吝嗇,倒是方便了周景蕭拉攏人心,周家的大半產業,幾乎都落入周景蕭的手中。

回到周家,周景蕭在自己房中靜坐片刻,便去了那個病秧子大哥的院子。

“咳咳,咳咳咳……”

他就站在房門外沒有進去,只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緊跟著方姨娘的聲音也傳出來,“入冬以後,阿昌的咳疾愈發重了,都看了好幾個大夫,吃了不少湯藥,怎的都不見好?”

周彥昌深深吸了幾口氣,在方姨娘的攙扶下坐到床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喘氣似乎都很不順暢,看得方姨娘又是一陣心疼。

一旁的嬤嬤說道:“姨娘,既然湯藥無用,那依老奴看,不如早日讓洛太傅的三公子進門吧,也許辦了喜事,昌少爺的病就能見好了。”

方姨娘皺眉,“可我聽說,洛太傅對這樁婚事很是不滿。”

嬤嬤又道:“姨娘不必擔心,洛府兩度向我們周家表明結親的態度,可都是洛太傅的姨娘親自操辦的,我們周家的聘禮也都送到洛府了,這很多人都知道。老奴倒覺得,為了洛府的臉面,洛太傅不會輕易退親。”

方姨娘臉色舒緩了些,“難怪當時你會提議送聘禮的時候必須大張旗鼓,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洛府與我們周家結親,還是嬤嬤想得周到。”

嬤嬤臉上有些得意,“多謝姨娘誇獎,不過說來那洛府的姨娘也真是,竟親自為自家哥兒說親,也不請個媒人,洛府主母也不知怎麼當的,真是沒規矩。”

周彥昌虛弱的聲音傳來,“聽說……聽說那哥兒長得不錯,沒想到,我、我竟能娶洛太傅家的公子。”

方姨娘說道:“雖然是個庶子,但能攀上洛太傅這門親,以後我們周家必定由你說了算。”

“等兒子以後掌握了周家,一定將爹的那些低賤的妾室全都趕出去,然後學他那樣,納十個八個妾室回來玩玩。”

“阿昌,你娶的畢竟是洛太傅家的公子,該給人家的體面,你還是得給。”方姨娘不太贊同。

“不過……不過是個哥兒,若不是大師說他……他八字……八字與我相合,我……我還不願意娶他呢。”

門外的周景蕭聽得臉色陰沉,他這個廢物兄弟,說一句話都彷彿要斷氣,竟然還敢嫌棄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正想馬上衝進去,一拳把他揍死!

但周景蕭還是忍住了,這樣一個廢物,還不值得髒了他的手。

周夫人的聲音再次傳出來,“既然那洛公子的命格旺我兒,還是早日將他娶進門吧,年前還有個好日子,雖然緊了些,但還是給我兒沖喜比較重要。”

“老奴這就安排下去。”

周景蕭躲到一邊,望著那老嬤嬤離開的背影,慢慢握緊拳頭。

半個月後。

周老爺在家中跟小妾廝混,為了展現雄風,吃了些秘藥,卻不想玩過了頭,中風了,嘴歪眼斜,流著口水癱在床上,話都說不清楚。

這畢竟是個醜聞,周夫人將此事壓得死死的,半絲風聲也不曾透露出去。

生意上的事,本有很多事情需要周老爺決定,但周老爺出事之後,幾個兒子也不曾關心他,全都卯足勁想要奪權,卻沒料到周夫人很快就請來周家的族老,將周景蕭記在自己名下,讓周景蕭成為嫡子,周家生意上的掌控權,就落在周景蕭這個嫡子手上。

而掌管周家內宅的權力,原本大部分握在方姨娘手中,現在已經被周夫人收回,整個周府的下人,都已經換成了她的人。周老爺的妾室們和兒女們,擔心被趕出周家,雖有不滿,但事已成定局,也只能忍氣吞聲。

周夫人將周老爺安排到一個偏院裡頭,只安排了方姨娘和幾個老嬤嬤照看著,周老爺氣得更加嘴歪眼斜,卻罵不出什麼話。方姨娘非常不滿,但周夫人根本不管她。

徹底掌控周家之後。

周夫人和周景蕭相對坐著,從容喝著茶,臉上沒有一絲對周老爺的擔憂。

“母親,不知這個結果,您可滿意?”良久,周景蕭開口。

“尚可。”周夫人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周景蕭唇角微微一勾,“看來母親對這個結果不甚滿意。”

周夫人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對周景蕭的話不置可否。

她其實更希望能直接弄死周老爺,她和周老爺之間有太多的恩怨,已經說不清了,而在她年輕時被方姨娘陷害流產之後,就再也無法生育,若是周老爺突然死亡,她沒有子嗣傍身,怕是周老爺的其他子嗣不會容她,她在周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所以在周景蕭突然找她,說想和她聯手掌控周家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憑周景蕭的手段,他自然可以獨佔周家,但周夫人畢竟曾經照拂過他和他的母親,他願意讓周夫人繼續做這個當家主母。

“雖然父親已經沒什麼用了,但他現在還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會很麻煩。”

如果周老爺死了,那洛言嵐和周彥昌的婚事自然會被延後,但周景蕭作為兒子,也要為周老爺守孝三年,他既不願意為周老爺守孝,更不願意讓洛言嵐等他那麼久,不如就讓周老爺那樣生不如死的活著。

周夫人聞言,抬頭看了周景蕭一眼,“為了洛太傅家的三公子?”

周景蕭微微一笑,“母親說得沒錯。”

周夫人轉頭望向窗外的寒梅,“最近府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也是時候添點喜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