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閣把線索也給了柏元熙，這老頭動作倒是快，順藤摸瓜就將有問題的部曲霍九給拎了回來。

霍九一看這架勢，立馬認了慫，將自己在狄府和詔獄裡乾的事全盤托出。

“這麼快？跟商量好了似的……”莫清羽洗刷了冤屈，接過柏元熙遞上的爰書，一臉疑惑。但這貨識相的交出了皓月殘血的功法秘籍，可謂是證據確鑿。

“這幾天的委屈，我要一併……討回來……”莫清羽拎著爰書，緩緩走出了牢獄，此刻他臉上透著屬於月清亦的冷漠和狠絕，既然想玩，那便玩大的。“傳歐陽旭！”

……

莫清羽坐在刑堂的主椅上，手裡把玩著冰凌攝魂針，看著堂下哆哆嗦嗦、一臉不知所措的歐陽旭，輕輕挑著聲線問道：“歐陽主官，行刺先帝，膽子不小啊……”

“臣不知王君的意思……”歐陽旭已經被嚇得快要尿褲子了，如此慫樣兒倒是讓莫清羽開了眼。若不是他演技超群，那便是真的很膽小。

輕哼一聲，莫清羽射出一根針，不偏不倚紮在了歐陽旭的志室穴和經門穴中間。緊接著，歐陽旭不知是哭還是笑，本就佈滿皺紋的老臉扭曲在一起，那些皺紋更是堆成了一道道“溝渠”。

眾人以為月清亦點了歐陽旭的笑穴，殊不知那是一種難受的表情，根本不是笑，而是被扎後，腎臟上的神經便會抽搐不停，讓人體陷入摸不著又除不掉的痛覺中，所以面部表情才會似笑非哭。

莫清羽見他笑的快背過氣兒去了，執掌一收，便將那根針撤了回來。歐陽旭如釋重負一般，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莫清羽又趁機問道：“霍九是你府上的部曲，他的一舉一動，你毫不知情？”

“回……回王君……臣……不知……”歐陽旭上氣不接下氣地頷首而道，哪知莫清羽輕哼一聲，道了句：

“既如此，失察之罪，你是跑不掉了！”

隨後，又射出一根針，紮在了他的譚中穴上。這下直接扎到他內息紊亂，面色通紅，如同窒息一般，捶胸頓足，卻又不敢擅自取下凰爵王君“賜”的針灸。

“嗯……王君……”一旁的柏元熙輕咳一聲，他知道這位月公子起了“玩”心，對歐陽旭也不會真的下毒手，但這番折騰，確實也把歐陽旭那身肉折磨的夠嗆。

“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嗎？”莫清羽收回了針，繼續問道。

“你們……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歐陽旭大口呼吸著空氣，臉上已看不出害怕的神情，更多的是被戲耍的憤怒。

“屈打成招？”莫清羽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孤打你了？”

這一問，歐陽旭直接啞口，確實，他身上沒有傷痕，月清亦的手法很到位，別說血了，連針眼都不會有。

“你家的部曲供詞就可以讓你連作，你說不說實話，都脫不了干係。但是……”莫清羽盯著歐陽旭恍惚不定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給你機會自己說，若讓司刑鑑查出來，你若想留全屍怕是不能了……哦……孤想想……官員觸犯堯夏律法，行人命之事，會受什麼處罰來著？具五刑？還是夷三族？聽說你的兒子去歲娶了新婦，如今已經有了身孕，這案子，可以拖到你家新婦生產，然後……”莫清羽說完，嘴角上揚，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你……”歐陽旭沒想到月清亦會如此，見他眼神狠辣又堅定，想必定能做的出來。

柏元熙在一旁聽著也被嚇出一身冷汗，心想好在自己是站在月清亦這邊的，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臣……我……”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莫清羽見他不敢認下自己的罪責，便將金手指給的答案梳理成冊，說與了他聽：

“歐陽旭，原名闞澤，鬼域君府奉燈人，鬼域滅族後，流落他鄉，後透過自己的努力考進朝堂，一步一步走到了司兵鑑主官的位置。”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歐陽旭聽著，雙眼瞪得老大，就連身邊的柏元熙都驚歎這是哪來的訊息！

莫清羽繼續說道：“鬼域之人，但凡流落在外的無不想著復國，你夥同狄連，順著隱孃的線索，率先拿到了揉魂和魂玉。你們以為解藥在先帝手裡，便利用狄將軍的菜餚，想趁著帝君拿出解藥時，趁機偷走。”

揉魂也有皓月殘血的功力，但因為是毒藥，他們不敢貿然抽離，只能用這種陰毒的方法。誰知道鳳疏離手裡並沒有解藥，因此送了性命。

“你可真有意思。皓月殘血唯有鬼域君府血脈才能傳承，你提取了有用嗎？搭上先帝性命不說，為滅口還嫁禍於孤……”

“成霸業者，不拘小節。我知先帝與先域君交好，但這天下為什麼不能是鬼域的？就因為先域君薨世，便便宜了他鳳疏離嗎！”歐陽旭面目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雖跪著，卻露出一副桀驁。

“大膽！竟敢對先帝不敬！來人，掌嘴！”柏元熙見他如此，便叫來了獄官，莫清羽微微擺手，示意先不用刑，他靠在椅背上，垂目而望，深覺這歐陽旭已經魔怔了。

“天下歸誰又如何，只要治世，誰做這天下之主都無妨。鬼域先君畢竟已經薨世十八年，現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穩，你卻殺了統一九域的賢帝，就不怕這天下再次陷入混戰，生靈塗炭嗎？”

“那又如何！只要鬼域恢復往日榮光，還怕這天下再起紛爭嗎！更何況……要起勢的本來也是我們域君！他鳳疏離只是撿了個便宜！”

歐陽旭這麼一說，莫清羽都愣了。小說中可不是這麼寫的，如今這個改動，著實意外！

歐陽旭說完，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嘴裡忽然唸叨著：

“域君！奴來了！”

隨後，他周身竟然猶如灌了水銀般，不停抽動著，整張臉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顯得十分痛苦。

“壞了！”莫清羽一拍椅子，騰空而起，快速落在了歐陽旭身前，執手探向他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