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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遇了

原已把江堤拂開,心疼的把原攬摟在懷裡,“阿經,是哥哥來晚了。”

原攬讓他抱了一會兒,然後把他推開,抬手揪著他的衣襟,虛弱的說道:“哥哥,救他。”

原已已經看了他的傷勢,傷得太重了,被獓狠傷的地方,他治癒不了,連血都止不住,他只能先保住他的命。

“哥哥...”

他們兄妹倆互相都很瞭解對方,原已不是跟著那滴血找到她的,他們給父親傳了信,父親在元青山,原已在洞府,傳信需要時間,加上天上地下的時間差,原已不可能這麼快趕來。

這次得擊殺獓狠,父親還得得到女媧娘娘認可,一時肯定下不來,但是母親肯定帶兵先下界了。

原已是早就知道她境況不好,所以才能那麼快趕來。

他們一起出生,一起長大,哥哥是比遙嶼藤七更親密的存在,他們之間還有同樣的,從父母身上繼承的血脈。

她太明白原已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原攬急切道:“哥哥...”

原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這是母親常做的動作,他也喜歡這樣去安慰阿經。

“哥哥能保住他的命,但是這傷...我治不了。”

“行...能保住命就行,你快,你快去。”

“我得先看看你。”

原已把原攬衣服上的血跡清乾淨,仔細檢查了一下,其他的他都能治好,唯獨那幾個深可見骨的齒印不行。

原攬被他治療好了,催促他趕緊去治江堤。

原已讓江堤坐起來,他盤腿坐在他身後,對著江堤不斷的輸入靈力,快二十分鐘才收回手。

原已:“阿經,他的心脈和魂魄我都護住了,只是怎麼救,等舅舅他們來了,再一同商討吧。”

還好,阿經手臂上的齒印子沒有那麼深,血量也少,就四顆尖牙咬的,和這人類背上的,完全比不了。

原已:“阿經,帶著他離開這裡,往前走,解決這裡,之後咱們在玄門匯合?”

原攬擔心的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原已屈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真沒注意獓狠去哪兒了?”

原攬這才反應過來,對啊,獓狠呢?!

原已把她四處張望的腦袋又掰正回來看著他。

“宿厭舅舅和帝林舅舅同我一起到的,他們已經把獓狠引遠了。”

“啊,他們也到了。”原攬怔怔說道,她真的沒注意。

“我得去幫他們,獓狠太強了,即使受傷了,也強得,在這世間幾乎沒有人可以壓制它,阿經,你們幾個能拖延這麼久,真的做得很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要參與了,帶著他走。”

江堤命被保住了,原攬身上的傷也恢復差不多了,她潛意識裡是想跟著去的。

但是原已怎麼會不知道她所想,這是他一點點抱著長大的妹妹,本來他就不贊成她進這研究所,偏生那些長輩個個都很贊同,阿經自己也不想一直待在天族,他也沒什麼辦法。

獓狠差點兒咬下去的時候,他心都停了,他隔得還很遠,這也是第一次隔那麼遠就命中了目標,只是因為隔得遠,這個人類還是被咬了。

如果不是這個人類救了阿經,原已根本救不下她,也還好他來得,不算太晚。

她本來可以在天界無憂無慮的,在天界也不用受這些傷害。

現在他在跟前,不可能讓阿經去對上獓狠。

原攬眼巴巴的看著他,原已才不為所動,他起身,站著說道:“阿經,帶他走,他的命脈是護住了,但是不能讓身體留下殘疾吧,小心晚了點兒腦子治不好,以後就成傻子了。”

“原已!”原攬氣憤的喊他。

原已笑道:“行了,不說了,趕緊帶他走吧,我得趕緊去幫兩位舅舅了。”

原攬低聲道:“我不去玄門。”

原已:“為什麼?”

“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去了他們也治不了,本來去玄門就是中途被迫的選擇,我現在要回去,遙嶼和藤七在找我,我把江堤帶回去。”

“那就隨我們阿經,這裡事情解決了,我會去找你。”什麼變成傻子那話,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原已摸了摸阿經的頭髮,把她凌亂的頭髮順了幾下,至少從表面看能稍微順眼點兒了。

“那哥哥走了。”

“好。”

不知道兩位舅舅把獓狠引得多遠,她在這裡聽不到動靜,過了一會兒,她連哥哥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她垂頭看著江堤,把他攬著,朝著來時的方向去。

這血流得她心驚,如果不是哥哥護住了他的命脈,原攬真的不敢想,這血再這麼流下去他能堅持多久。

沒走多遠,江堤突然從雲端栽了下去。

原攬也被帶了下去。

“江堤!”她明明攬住他的,而且這根線連著他,他下去也不該把自己帶下去,怎麼會?!

原攬伸手去撈,卻不知怎麼回事兒,她像碰不到江堤一樣,她化雲去擋,化屏障去擋,都沒用,根本擋不住,江堤下落的速度太快了。

他們這類人,本身跳樓是不會成功的,因為他們潛意識裡是會控制自己的速度的,原攬被帶下來的時候就在控制自己的速度,很快,他們之間的那條線就被繃直了。

不能再繃了,這線再繃緊一點能把江堤直接攔腰切斷。

原攬也不敢去碰那根線,她怕一動,這線就撐不住陷進江堤的肉裡,她收了渾身的術法,給自己加了重量,儘量放鬆自己,很快她就跟江堤的位置差不多了,她伸手去拉江堤。

明明她拉到他了,但是想把他往上帶的時候,他總是會繼續落下去。

在手裡根本攬不住,就像泥鰍一樣。

算了,幾次之後原攬也不嘗試了,上不去就上不去,那就下去。

原攬護著他,兩人一起落了下去,掉在了一個湖邊。

下到地下原攬把江堤翻過來檢查江堤的狀況,那線已經勒破了他的衣服陷進了他的肉裡。

原攬把他腰間的線取了,倒了些藥粉,讓他的肉又長合攏了起來。

江堤後背的衣服破了一條大口子,被獓狠咬的傷口半掩不掩的露了一些出來。

傷口在發紫,但是血還是紅的,原攬對著傷口施止血的術法,但是任憑她怎麼弄,那血就是止不住。

“到底是為什麼?”

她沒聽說過獓狠身上帶毒啊。

原攬嘗試了好幾次停下之後,突然發現江堤的氣息好像不穩了。

氣息時不時的就要斷一下。

她把江堤放平,盤腿坐他身邊,開始對著他輸入靈力。

原已剛剛怎麼做的她記住了。

她照著原已的樣子開始運作靈力,但是靈力根本送不進他的心脈,那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原攬怎麼都衝不過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額上佈滿冷汗,靈力也快消耗殆盡,還是沒用!

“到底為什麼!”

原攬話音剛落,江堤突然開始咳嗽,邊咳還邊吐血。

“江堤,江堤?你怎麼了?”原攬撲過去將他扶起來,血越咳越多,已經染溼了他的前襟,原攬怕他被血堵住氣孔,只能先給他把血壓下去。

只是壓下去他好像也不舒服,身體開始不安的亂動,整個人看著都很痛苦,原攬沒辦法,只能又輸送法力給他梳理。

過了好一會兒江堤才安靜下來,原攬鬆了口氣,照剛才那個樣子,江堤如果真的是個普通人,現在魂魄應該已經站在旁邊了。

只是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江堤裸露在外的面板開始出現皸裂。

原攬眼見著不對,她把他的衣服撩開,衣服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面板被撐開的皸裂紅紋。

原攬看得深吸一口氣,又開始運轉丹田給他輸送法力。

“對不起,對不起。”原攬不停的說道,是她當時沒有認真學習治療術。

身上的裂紋還沒恢復好,江堤又開始吐血,原攬嘴唇發白,雙手開始發抖,她真的已經力竭了,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江江在江堤荷包裡不停的震動,沒人有空理它,它就把自己震出了口袋。

“主人!”

江江懸在半空,也開始助力原攬修復他的身體。

有東西幫忙,原攬要輕鬆很多,在丹田可以運轉的靈力快要徹底用完之前,江堤終於又安靜下來,身上的裂紋也在修復。

江江落在他身上,原攬力竭,撐著靠在一邊,她抬起雙手,手還在發抖,手上全是江堤的血。

她到底為什麼救不了他,她已經用完了她所有的靈力,世人都說神無所不能,她從出生到現在,到今日才明白,神也會受到許多桎梏,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原攬感覺自己好像流淚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真的很厲害,到了今天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解決不了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現在就救不了江堤。

“原攬。”

聽見熟悉的聲音,原攬偏頭看過去,是遙嶼。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藤七也出現在她身邊,看見原攬的樣子,他急忙問:“怎麼了?”

原攬垂頭看著江堤,遙嶼閃身到江堤身邊,俯身去探,還好,還活著。

藤七去看原攬,原攬擦乾眼淚,停了一會兒開始說發生的事情。

遙嶼搖頭,示意她先別說,剛才原攬哭,他看著心疼是其次,首先是震撼,原攬自知事起就沒哭過。

“原攬,你還好嗎?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

“姐姐,你沒事兒吧。”自藤化人之後,如今已經過了幾萬年,藤七又叫了她一聲姐姐。

他把原攬上上下下都檢查了,原攬除了手臂上有傷,丹田靈力耗盡,內臟還有很多傷,只是被修復了,還得需要時間修養。

藤七很自責,他埋頭哽咽道:“對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把他交給你,你就不會這樣。”

原攬搖頭,“如果今天是你來,你都堅持不到我們找到你就已經死了。”

獓狠太強了,還好是她來,如果是藤七和遙嶼任何一個人在這裡,原攬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好了。”原攬找了塊衣服上乾淨的地方給他擦眼淚,“別哭了,去看看江堤,他傷得比我重多了。”

“我們在路上被一些東西攔了,不知不覺就沒了方向,那些東西又拖延了些時間,我們出來後我想帶著他去玄門那邊那座山,山上有護山陣法,可以撐一會兒,只是沒來得及,我中途發現我們的氣息都被掩蓋了,我就取了他的心頭血,他痛暈過去了,後來獓狠還是追上來了。那個時候獓狠本來是要吃了我的,江堤突然突破罩子撲到我身上,替我擋了那一口,他背後,整塊背,現在都是青紫的,血也止不住,我用盡了我的靈力也救不了他。”

原攬只描述了這麼幾段話,但遙嶼知道當時有多兇險,他也是從獓狠嘴下逃掉的,他們也有過對戰,獓狠有多強,他和藤七都清楚。

“你們都活下來了,你做得很棒。”

“可是我沒保護好他。”

雖然這句話對江堤有點殘忍,但遙嶼還是要說:“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保護江堤本來就不是他倆的事情,是遙嶼把他帶進來的,保護他自然是遙嶼自己的事情。

“補血丹給我一顆。”

原攬把儲物袋翻出來,藤七接過,把加了猶菓葉的補血丹翻了一顆出來。

“我給他吃過兩顆,只是流血量真的太大了,我現在只剩兩顆了,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遙嶼把丹藥捏碎了,又化了水滴,把粉末一點點包進水滴裡,把水滴再一顆一顆的給江堤喂進去。

遙嶼檢查了他全身的傷勢,除了後背,他把他後背的衣服翻開看了,看了一眼又把衣服放下來了。

“哥哥護住了他的心脈,只是他的狀態實在不對。”

藤七問道:“大哥下來了?”

“嗯,是大哥救的我們。”

江堤呼吸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很快又開始咳血,身上開始出現裂紋。”

遙嶼把他扶起來半抱住,手上用力按住他,伸出手指從外面把他喉頭的血沫引了出來,又把他穴道封住。

“剛剛就是這樣,他身上還是出現皸裂紋。”

原攬說完沒多久,裂紋就出現在江堤的臉上。

江堤滿臉都是皸裂紅紋,看著異常恐怖,江堤動得太厲害,遙嶼緊緊抱著制住他,給他輸送靈力,沒注意到他突然睜眼。

懷裡的人突然安靜下來,遙嶼沒多想,以為過去了,就將江堤放開了。

只是剛鬆了一下,藤七突然施了個術,把他倆隔開來。

遙嶼知道不對了,他趕忙低頭去看江堤,正對上他的眼睛。

那裡面有一雙異瞳,火紅的異瞳。

遙嶼攸的片頭看向原攬,“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他在天上時,突然這雙瞳孔就出現在他眼睛裡,那個時候還是黃色的,很正常。”

黃色正常,紅色就是極其不正常。

火紅的瞳孔,滿身的皸裂紅紋,江堤整個人看著像一個被摔碎了的瓷娃娃。

江堤突然有了動作,他不斷的向遙嶼靠近。

或許是中間這道屏障,或許是他知道江堤不會對他做什麼,遙嶼沒懂,他保持著原姿勢,容許江堤繼續靠近。

藤七和原攬就在一邊看著,遙嶼沒動他們也沒動。

江堤眼睛一眨不眨的靠了過去,鼻子對著遙嶼的脖子,上下的嗅,好像是在嗅,但是江堤沒有做出那個動作,遙嶼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脖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江堤好像終於找到了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嘶...”旁邊傳來兩道重重的抽氣聲。

遙嶼當即想把他掃開,抬手的時候又沒忍下心,不就是咬了一口嗎,咬。

遙嶼僵著脖子,不敢摸他的背,就對著他的手臂順。

“好像在哄孩子。”藤七給原攬傳音道。

原攬也覺得,當年他們都沒這麼縱過藤七。

現在的遙嶼,看著有點兒慈父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