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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寧染看到景易在等她,稍稍有些驚訝,不由停下腳步。

她看到景易朝她這邊快步走來。

等他走近後,寧染迎上了他探尋的目光。

她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他只是低頭看著她,眸光中帶著點點溫柔,“怎麼不走了?是等著我抱你嗎?”

她還未回話,便被景易攔腰抱起。

寧染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得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了他,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脖子,生怕自己從他身上滑下來。

她聽到景易嫌棄地說道:“好歹是個錦衣玉食的公主,怎麼路邊的小野貓抱起來都比你重點?”

寧染輕哼一聲以示反對。

景易聽到懷中之人不滿的哼哼聲,輕笑一聲,連眼底也盛滿了笑意。

他更加覺得自己抱了一隻野性十足的小花貓。

本來離馬車不是很遠的距離,現在她卻覺得格外遙遠。

聽著景易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居然覺得很有安全感,明明他們才相識不久。

景易將寧染抱上馬車後在她旁邊落座。

他剛坐下就聽到寧染詢問的聲音傳來“父皇同你說了些什麼?”

“你父皇說,最近的流言都是那天被你揍得鼻青臉腫的李公子蓄意傳播的,說當時你不懂情愛,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景易理了理剛才被寧染壓皺的衣服,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寧染聞言後沉默不語,思忖片刻說道:“肯定不是李公子,他向來最怕的就是他爹,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自從他因為這件事被他爹打斷了腿之後,他怎麼可能再明目張膽地在此事上做文章,應該是有人利用歸雲閣的事栽贓給他。”

景易聞言看向她,目光灼灼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到底在不在乎這件事呢?”

寧染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從這處下手,一向機靈的她頓時沒了主意。

景易仍盯著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她覺得這目光比現在外面的太陽還要毒辣,慌亂之下問道:“吃飯時,父皇到底問我什麼‘是不是’啊,我沒有聽太清。”

“公主轉移話題的本事倒是一流。”景易收回目光,語氣中帶著肯定。

她有些心虛,目光閃躲著答道:“沒有啊。”

景易看著寧染絞在一起的手指,眼中精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笑道:“你父皇問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我了?”

寧染瞬間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

她保證下次吃飯一定要多聽少吃。

隨後馬車中的氣氛又跟上次一樣寂靜又詭異。

不同的是這次只有寧染如坐針氈,而景易卻始終唇邊浮著淺淡的笑意,看上去怡然自得。

等寧染壓下狂跳的心後,越想越不對。

如果真是問她是否已經喜歡上景易,那父皇的反應也應該是開懷大笑。

怎麼會看起來有一絲傷心,還說她有了心上人就忘了他?

她想明白以後,看了一眼神閒氣定的景易,氣上心頭。

她想到:這一路自己屬實太過被動,才會在他的連環攻擊下措手不及,丟盔卸甲,若兩軍交戰,這可是大忌。

越想越不甘心,最後她決定進行反擊。

只聽見,馬車中有女子嬌聲道:“所以你到底在不在乎?”

她的語氣中滿含委屈,還略帶撒嬌的意味。

這嬌滴滴的的聲音傳到景易耳中,讓正在閉目養神的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睜開眼恰好對上寧染湊近的臉。

她五官精緻,面板白皙光滑,一雙琉璃般的雙眸滿是無辜的神情,此時正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彷彿期待著他的回答。

景易的喉結微微滾動,目光停在了她飽滿嬌嫩的紅唇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寧染靠得太近,超出了他的安全距離。

她身上傳來的陣陣蘭花香味讓他晃了神。

景易想往後挪一挪,卻發現避無可避,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微微側過頭。

“到底……在不在乎?”

寧染一字一頓地追問道,見景易神情窘迫中帶著迷離,心下暗喜。

她莞爾一笑,身體又微微向前傾,眼神也緩慢地從他的眉眼掃到他的喉結,然後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喉結。

景易一把抓住她作亂點火的雙手,然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看到寧染臉上的慌亂,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這就怕了?還真是隻虛張聲勢的小野貓。”

她忽然有點後悔撩撥他了,她的心跳如擂鼓,現在的狀況才是真正的丟盔卸甲。

“主子,公主府到了。”馬伕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景易翻身坐起,見寧染還躺在馬車中,絲毫沒有起身的動作,他輕聲提醒道:“公主躺著不動,是等著讓我抱你起來嗎?”

聞言,她立馬起身坐回原位。

景易先下了馬車,然後朝還在馬車中的寧染伸出手。

寧染看了眼他骨節分明又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借力下了馬車。

雲飛剛排隊買完糕點走到公主府門口,就看到殿下扶著昭嘉公主下了馬車。

他心中狂喜,開心地跑到兩人跟前。

“殿下你怎麼又發燒了?這公主府的馬車也漏風,讓殿下受了風寒?”

雲飛看著殿下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又踮腳看了看殿下身後的馬車,不可思議地問道。

眾人順著雲飛的視線看向景易微微泛紅的臉,緊接著就被他凌亂地衣衫吸引了目光。

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就聽到車伕跪在地上紅著臉驚恐地說道:“主子,奴才知罪,是奴才……將……馬車趕得太快。”

車伕只當他們在馬車中尋歡作樂,他趕車趕得太快,他們都還未盡興就到了府邸。

寧染聽得雲裡霧裡,正要詢問景易他是何意之時,就看到他似完全理解了車伕的意思,他面色不善地拂袖離去。

待他走到一半,轉過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雲飛,跟我來。”

*

謝府中,侍女若芳跪在地上向謝青蘭彙報著寧染從皇后宮中出來時一瘸一拐的樣子。

謝青蘭默不作聲,纖細地手指撫上呈在她案前的古琴,只輕輕撥動琴絃就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閉著眼側耳細聽,似是極為讚賞這把由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的古琴。

若芳怯生生地抬頭看了一眼謝青蘭,她一身紅色曳地長裙,精緻的面具將她半邊臉遮得嚴嚴實實。

她從未見過面具之下的謝小姐,但只看她明眸善睞的雙眸,嬌豔欲滴的紅唇和她潔白的皓齒,便能想象到她之前的容貌肯定極其豔麗。

可惜她七歲時被燒燬了容貌,性格也極其陰鷙。

對待她們這些下人更是極為苛刻,稍有不慎就會惹她不快最後命喪黃泉。

“那太子呢,最近可有動靜?”

謝青蘭隨意撥動著的琴絃現在已然有了曲調。

“太子抱……抱著公主,一起上了馬車。”侍女聲音中帶著恐懼。

在她聽到剛才還婉轉動聽的琴聲,忽然在發出極其刺耳地的聲音後戛然而止,她連忙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顫聲說道:“小姐恕罪。”

謝青蘭眉眼陰沉,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笑。

她赤腳走到若芳面前,垂眸看著身體還在輕微顫抖的侍女,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去幫我請阮霜霜阮小姐來府中一敘。”謝青蘭聲音忽然變得極其溫柔。

“小……小姐,阮小姐向來眼高於頂,小姐親自去拜訪都未必會見到她,更何況是請她來謝府。”

侍女本想早早道“是”後離開,但是她吩咐的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完成,於是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出來。

“就說事關昭嘉公主,若她想一雪前恥就來謝府與我一敘。”

侍女這才心下了然,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一向囂張跋扈的阮霜霜經過長街之辱,被她之前瞧不起的閨閣小姐冷嘲熱諷,她怎麼可能不恨,如今有報復的機會擺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