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門前,一位身材壯碩,容貌尚且稚嫩的青年男子,身穿藍色蜀錦蟒袍,頭戴青紗帽,腰掛漆金白玉虎符與青玉蟠龍印章,隨著男子行走登上蜀王府高大的臺階,印章和虎符隨之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一馬車疾馳而來,匆忙停在王府門前,男子餘光瞧見馬車有些眼熟,便停在蜀王府臺階半途,回頭看著馬車,想著究竟是何人?
馬車上馬伕率先下來,佈置好凳子,站在馬車旁,向車內說道:“王爺,到蜀王府了。”
車中率先出來一貌美女子,女子撐開車簾,片刻後,一身材稍顯臃腫的中年男子從中鑽出,只見男子身穿純白貂皮大衣,戴著紅色狐皮圍脖,頭戴紅色進賢冠。
青年男子率先說道:“見過六哥。”
中年男子說道:“喲,難得一見呀,老八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說一聲,哥最近新開了一家酒樓,回頭給你接風洗塵。”
中年男子邊說邊向青年男子走去,一同入府,府門管事說道:“越王吉祥,洪州王吉祥,蜀王已恭候多時。”
說罷,管事引領著二人前行,中年男子(越王)說道:“老八呀,可惜你早幾個月沒有回京,不然我和你五哥定然保舉你出征努族,也不至於打成如今這麼個局面。”
青年男子(洪州王)說道:“謝五哥,六哥抬舉,只是在西北鎮姜軍中著實脫不開身,這一年來姜族還算老實,吐族卻四處襲擊,規模雖然都不大,但著實煩人。”
越王說道:“心思也別光用在打仗上,歲數也不小了,該娶王妃了,就算你不著急,也要顧及下皇家顏面吧。”
洪州王一陣愣神,疑惑道:“什麼?皇家顏面?”
越王看了看洪州王,拍了下頭說道:“哎呀,是我忘了你不在東都,外面流傳你有斷袖之好。”
洪州王握拳,一拳砸在走廊的木柱上,說道:“確實不像話,六哥可知幕後主使?我定要他好看!”
越王說道:“八弟莫生氣,等見了你五哥,讓他啟奏陛下,給你尋個好姻緣。”
管事說道:“二位王爺,到了。”
說罷,管事離開,二人有些疑惑,為何在偏屋見面,越王率先推門進入,洪州王隨後進入,二人見到守門之人為之一愣,守門人關好門,說道:“六哥,八哥,別愣著了,跟我來吧。”
越王說道:“九弟,是不是大哥也在?”
守門人(彭州王)說道:“六哥聰慧,我就說六哥生意做的那麼大,肯定不止是靠皇室身份。”
彭州王帶領兩人走到櫃子前,拿開其中一格子的瓷瓶後,輕輕敲擊五下後,片刻後,櫃子反轉九十度後,暗門露出,三人走了進去。
暗室一側正是蜀王府魚塘水中,各色金魚透過琉璃牆面時隱時現,中午的陽光經過水和琉璃的折射進入室內,形成一種柔和光線,讓人感覺格外放鬆,一張金絲楠木長桌緊貼著琉璃牆面,晉王和蜀王分別座在長桌兩端,彭州王說道:“人到了。”
而後座到晉王右側,看著前方時隱時現的游魚,越王和洪州王先後說道:“大哥,五哥。”
晉王點頭示意,蜀王說道:“六弟,八弟都到了,人已經到齊了。”
無錯書吧而後兩人坐在蜀王左側,面對著琉璃牆面。
彭州王說道:“五哥,人既然齊了,勞煩您先介紹下情況吧,八哥昨日才到京城,想必對現在局勢還不熟知。”
蜀王看了下神色輕鬆的晉王,說道:“今日與大哥以及諸位弟弟共匯於此,自然是為了那個位置,之前祁王宗正病故後,其子暫代宗正,父皇什麼用意,想必諸位都清楚,如今父皇病重,宮中傳出訊息,說父皇有意等太子凱旋後傳位給太子。”
越王問道:“訊息可靠嗎?”
晉王說道:“可靠,我的人也確認過,宮裡確實在準備登基用的一些器物。”
蜀王看向晉王,說道:“兵部的訊息還是大哥更靈通些。”
晉王點頭,說道:“太子親征事宜,有喜有憂,喜的是努族主力跑了,憂的是,狄族參與了,但被徵東將軍海安凝殺的大敗。”
洪州王說道:“如此說來,二哥這算是親征失敗了?”
蜀王說道:“叫你們來,便是要抓住努族主力跑了這條狠批。”
晉王說道:“同時還要刻意避擴音及山海關大破狄族。”
越王問道:“若是父皇執意傳位,恐怕也難以阻止吧?”
彭州王說道:“山西不是還在打,讓二哥去山西唄,能拖一天是一天。”
蜀王說道:“確實可行。”
說罷,蜀王看向晉王,晉王點頭。
內皇宮內芷蘿宮中
七皇子(楚州王)趴在床上,說道:“母妃輕點,疼。”
裕妃給七皇子的後背塗著藥膏,看些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後背,說道:“還是打的輕,老大不小了,成天不是鬥雞鬥狗就是去賭場青樓,也該乾點正事了。”
七皇子指了指後背,說道:“母妃,這不就是因為幹正事鬧的。”
裕妃背過身去,生氣道:“你這也叫正事?施粥,有你這麼施的?粥還沒施,就把民房引燃了不少。”
七皇子說道:“二十八間而已,已經都賠錢了,幾天不颳風,我一要施粥,莫名其妙起了風,把火星子吹到了油料上。”
裕妃說道:“你父皇也是,身子不好,還跟你生氣,打你那麼多板子。”
七皇子說道:“母妃,沒事,只不過是皮肉傷,幾天就好了,對了,母妃,我十一弟也要封王了吧?”
裕妃說道:“已經在準備了,你父皇格外喜歡你兩個小弟弟,打算大辦一場,一起封王。”
七皇子問道:“老十不是去年封的王嗎?又要再辦一次?”
裕妃說道:“不是十皇子,是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一起。”
七皇子說道:“啊?十二弟跳起來都打不到我膝蓋,就封王?”
裕妃說道:“你父皇的病越來越重,那個暫代宗正的楊玄葉提議的,給你父皇沖喜嘛,因而規格準備的格外高。”
七皇子說道:“我怎麼沒聽說?”
裕妃笑著說道:“你父皇沒下明旨,只是給禮部一個框架,估計禮部也摸不到頭腦,正巧楊玄葉覲見的時候,我在伺候你父皇,所以聽到了,你可別往外說,你父皇不許的。”
七皇子說道:“母妃放心,我嘴最嚴了。”
十王宅中蜀王府左側便是皇四子的吳王府,只是吳王母子自幼便不受寵,所以吳王也對奪嫡之事不報太大希望,成年後不久便意外墜馬,摔斷了腿,對奪嫡也就徹底死心了,辭去了禮部侍郎之職,縱情詩詞字畫之間,對貧寒文人多有贊助,因而有好施之名。
吳王府內,一處後院雪地上的仙鶴正在踱步,吳王與一眾文人在屋內共同望著仙鶴作畫。
吳王看身側一人停筆,問道:“羅阜兄,怎麼停筆了?”
羅阜恭敬道:“吳王,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恐會掃了吳王的興趣。”
吳王說道:“講。”
羅阜說道:“仙鶴乃是靈動之禽,仙人駕鶴而飛昇,非凡品,如今受困腳鐐,在此空踱步,既無仙氣,更無靈氣,如此作畫,哎。”
吳王喊道:“諸位停筆,諸位可想看仙鶴飛昇?”
"當然。"
“想看。”
眾人紛紛說道,吳王說道:“來人,取下仙鶴腳鐐,請諸位換紙,重畫。”
眾人換紙完畢,吳王府僕人取下一對仙鶴腳鐐,仙鶴展翅後向東南飛去。
羅阜說道:“吳王,如此仙鶴方有靈氣,仙氣。”
說罷,專心作畫,下筆如有神助,吳王靜靜觀看著羅阜作畫,圍觀之人逐漸增多,傍晚時分,羅阜停筆。吳王為此畫取名仙鶴東南飛。
當日圍觀者皆說此畫較那一對仙鶴更具仙氣,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