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羽林軍軍營中一八品中尉來到一軍帳中,喊道:“王宗雲,王宗雲,誰是王宗雲?”
帳中一部分人已經被喊叫聲驚醒,還有兩人尚在鼾聲大作,一俊秀少年爬起來,說道:“大人,我就是王宗雲,有何事?”
中尉被鼾聲吵的心煩,提腳向尚在睡夢中的兩人踹去,一人一腳,踢的二人立刻驚醒,兩人懵懂中醒來,不知何故,一人疑惑的問道:“地震了?”
眾人見此哈哈大笑,中尉喊道:“都閉嘴!”
軍營中立即鴉雀無聲,中尉繼續說道:“王宗雲聽令。”
王宗雲隨即翻身下床,跪拜道:“屬下王宗雲接令。”
中尉繼續說道:“王宗雲昌州之戰斬首努族三人,因功晉升十夫長。”
中尉丟給王宗雲一道木牌,說道:“好好幹,你還年輕,大有可為!”
王宗雲接過木牌,說道:“謝大人賞識,宗雲之功全仰大人之恩。”
中尉微微一笑,想要說些什麼,面容迴歸嚴肅,看了看營帳內的眾人,說道:“這一帳人從今天起,歸你王宗雲管了。”
中尉說完便走出帳中,王宗雲端詳起手中木牌,木牌正反兩面皆素淨,正面陽刻“十夫長”三字,背面陰刻“白龍軍”三字。
帳中眾人或是繼續睡覺,或是罵著中尉打擾自己的好夢,只有兩人向王宗雲走來,一人說道:“王哥,往後升官發財可不要忘了兄弟。”
另一人突然將木牌奪去,端詳著說道:“木牌而已,十夫長之上還有百夫長,百夫長還要晉升考試,透過後晉升為九品少尉,才能算官。”
無錯書吧王宗雲說道:“宗肆,明年開春就要武舉了,你什麼打算?”
宗肆將手上木牌還給王宗雲,說道:“去,總要去試試,畢竟只要透過武舉便能以九品身份從軍,我兄弟多,雖然我是長子,可以靠蔭封直接以七品入仕,但終歸名額有限。”
王宗雲說道:“確實,我媽孃家的表哥等蔭封,等了九年才當了個八品縣丞。”
宗肆說道:“劉交廣,你也一起去吧?”
劉交廣說道:“宗哥,我家不如你們家殷實,家中還有弟弟妹妹靠我那點軍餉過活,武舉不許軍人參加,萬一沒過,羽林軍也回不來了,只能去黑營,黑營的軍餉可是少咱們羽林軍不少的。”
宗肆問道:“王哥,你那?”
王宗雲說道:“我還沒想好,若要參加武舉,肯定瞞不過我爹,若要繼續留在軍中,晉升百夫長確實是難。”
宗肆問道:“怎麼個難?”
劉交廣說道:“百夫長晉升這條路是要憑藉實際的軍功的,黑營還好升,一有戰端,少不了他們,咱們羽林軍是護衛京城,皇室的,要不是這次太子親征,咱們白龍軍是不會參戰的。”
王宗雲說道:“說這個就心煩,不提了,估計離班師還早,不如去山中打些野味來?”
一刻鐘後,三騎離營向北去。
昌州城內,州牧府中內外被層層疊疊的兵馬護衛著,大堂中,太子在來回踱步,周邊眾人大多神色嚴肅站立著,太子衝著眾人喊道:“這就是你們要孤拉攏的徵東大將軍!如此水平而已,努族跑了,努族跑了!大敗狄族又如何!此次出征父皇要求是全殲努族!老大和老五少不了趁此對我發難!”
一位近侍說道:“殿下息怒,當務之急是考慮下今後如何行事。”
太子說道:“狄白,慕飛書,令狐裘,你們三人可有主意?”
慕飛書說道:“此次努族逃脫,首罪當在山海關,然山海關隸屬於徵北將軍的邊塞軍,而徵北將軍屬於帝黨,且如今在山西指揮平叛,不好牽扯其中,只能將罪責推到山海關鎮邊將軍劉甲奎身上。”
令狐裘說道:“慕兄所言不錯,只是劉甲奎雖是將軍,但鎮邊將軍只有正四品,品級低了點。難以平息輿論。”
狄白說道:“殿下,當啟奏陛下,請斬劉甲奎,追責徵東將軍指揮失利,問責狄族入侵,要求溪族交出努族。並且通報東都山海關之戰羽林軍大破狄族,世人皆知羽林軍向來只受皇室指揮,”
太子打斷說道:“狄卿不虧為江東鳳雛之名,就按狄卿的意思辦,狄卿你先去擬奏吧。令狐卿辛苦點,你拿著尚方寶劍去斬劉甲奎。”
狄白退入後堂,令狐裘接過尚方寶劍離去。
二人離去後,慕飛書說道:“殿下,徵東將軍那裡?”
太子說道:“徵東將軍畢竟是正二品,當有陛下親自下詔懲處;姜卿,咱們糧草還能撐幾日?”
姜斌驃說道:“殿下,大雪後,道路難行,後勤已經斷了五天了,昌州本就貧瘠,又經戰火,徵糧艱難,如今還剩四日糧草。”
太子說道:“通知全軍,準備班師,明日一早啟程,所有人都下去吧。”
“是,殿下”
眾人行禮後恭恭敬敬的離去。
昌州城內一隊隊官兵挨家挨戶的蒐集著糧食,伴隨的是哭喊聲,抽泣聲,以及拳腳聲響,只是這些聲音全都淹沒在呼嘯的東北風中,吹不進護衛森嚴的州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