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淵說的輕鬆,藏在衣服後面的製衣過程可不輕鬆。
得虧他是個魔神境,要是個肉體凡胎還是未修仙之前的大皇子,手指頭都得廢了。
現在都得腫的像胡蘿蔔,這件喜服耗時良多,根本不通手工活的謝九淵,硬是找個人界的老裁縫奶奶一手一腳教他的。
衣服材料什麼的,毀就毀了,都是浮雲。
就是學做和製作的過程中,手指戳破過無數次,大針眼,小針眼,滿手都是,染紅了喜服。
人界奶奶,看著謝九淵啾啾流血的手指,問他能不能代替他做,可謝九淵怎麼都不同意。
還特意向她展示了自己的神力,一個清潔咒,手和衣服瞬間乾淨了。
謝九淵告訴老奶奶,他不疼,修為傍身的他,不怕皮肉傷,但得不到師尊,或是給不了師尊最好的,他的心……會疼……
人界老奶奶無奈嘆息,很心疼他,直言將來穿這件喜服的人,一定會喜歡他的,因為謝九淵值得。
謝九淵則是回她,師尊才是三千界最好的,最值得的。
於是,這件喜服,被謝九淵的血染紅了無數次,才有瞭如今這好看完美的成品模樣。
他自己的喜服則是留給老奶奶做的,也全了老奶奶一片心疼他的心意。
“師尊,太好看了!”
“自賣自誇~”
“不是,我說是師尊你,衣服不及你萬分之一,別人是靠衣服襯人,師尊卻是相反,這衣服徒兒做的時候改了很多次,總覺得不好看,哪裡都有問題不夠完美,可是師尊你這麼一穿,倒是帶得它也不錯了。”
“九淵,有日子沒見,你這小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沒,師尊哪兒的話,徒兒無趣,就是個實話實說的性子。”
“行吧,你辛苦了,衣服先脫下來收著吧!不用再改,怪累的,已經挺好了。”
“好,聽師尊你的,來,徒兒幫你脫了,就放你枕頭旁邊,明天他們會服侍你穿的。”
“他們?”
“你幹什麼去?幹嘛要他們來服侍?”
“師尊不知,聽說這大婚前一夜,道侶間是不能見面的。”
“那你還站這裡?”
“……徒兒忍不住,不過明天徒兒早晨就不來接你了,在大殿帶著人等你。”
“也行,你去休息吧。”
“晚安,師尊。”
“你也是,好好睡覺,別再盯著我,你這眼睛是想掛我身上嗎這是?”
“師尊又笑徒兒。”
“笑個屁,德性,就這麼不放心,誰說的沒修為,跑不了?”
“是,徒兒這就走,師尊休息吧,養養精神也好,明天可能會很累,你現在還沒金丹期,可能會很辛苦。”
“不辛苦,你高興就好!”
“謝謝師尊~”
“得了,能不這麼磨嘰麼,說不能見面的是你,磨磨嘰嘰的,沒完沒了的,也是你!”
謝九淵的俊臉,唰的一下,羞得的微紅。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了,那一晚折磨的他死去活來,床都要讓他給撞塌了的是誰?這會兒在這兒裝純,裝青澀懵懂了……
嘖嘖嘖,人真的不能看表面,外貌協會要不得,想當初,第一次見他,也是被他這張臉給忽悠了。
“晚安,師尊。”
見他出去,門關上以後,蕭白止才一屁股氣的坐床上。
“這叫什麼事兒,兩大男人,辦什麼大婚,他還是以前跑龍套的時候,見過兩個男演員穿著西服演對手戲,辦西式婚禮,這裡程式差不多嗎?。”
回憶起那場戲,兩個男演員當眾熱吻的鏡頭,腦殼搖的像個撥浪鼓。
“打住,打住,別亂想了,隨他去,愛咋咋滴。”
其實他不懂謝九淵,除了對蕭白止如此執著,他並不在意別人和世俗的眼光。
只是單純的認為師尊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不管是什麼,別人有的,他師尊也得有。
形式也好,喜歡的深淺、多少也罷,他就是想給他一場儀式,神聖的昭告三千界。
他的師尊有多好,並且和他永遠是一對,任何人不得覬覦。
比如忘塵。
第二天一早,狗腿的糜煜,就被謝九淵派過來侍候著了。
“咚~咚~”
“誰?”
“小魔糜煜,師祖晨安,時辰不早,還請早起,好讓我等服侍您洗漱準備。”
蕭白止不情不願的起床,迷迷瞪瞪的給他開了門。
門縫剛開,蕭白止的臉就被糜煜看了個整。
好傢伙,怪不得謝九淵被迷的暈頭轉向的,這顏值,近距離,更是暴擊啊!
“師祖,那小魔就進來了。”
蕭白止放開門,轉身往裡走,主動的坐到銅鏡前,等他侍候。
“……那個,師祖,今天是您和尊上的大好日子,屬下對梳妝打扮略知一二,您受累,坐一會,沒睡醒就眯著眼,打個盹兒。”
“哦,你弄吧!”
糜煜心裡直念清心咒。
神特麼你弄吧!
這是要誰的命呢,還要不要辦正事了。
一大早,就整的他開始燥熱難耐,無心撩人最致命,又是羨慕謝九淵的一天,他這命啊!
就這樣,他一邊默唸著,色字頭一把刀,這男人是魔神的……一邊給蕭白止捯飭。
看似無辜的蕭白止倒是自在得很,一會點豆子,一會醒的,迷迷糊糊的,一個時辰左右,終於完成。
“師祖,師祖!您醒醒,已經好了,咱們是時候該出發去大典現場,誤了時辰,尊上該著急了。”
還有些神志不清的蕭白止,起身都打了個晃,有氣無力的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頭。
“什麼啊?好重。”
眼看蕭白止要伸手去扯頭上的發冠,糜煜及時阻止。
“別,師祖,好不容易戴好的,儀式結束再摘。”
醒了醒神,蕭白止終於認真的看向銅鏡。
“這……這是我嗎?”
“正是,師祖,如何?小魔的手藝還過得去吧?”
“呵呵~你們魔族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那是,咱們修煉這方面,不能說頂尖,享受生活和雜七雜八的才藝,還是一等一的,呃……尊上除外,小魔說自己呢,說自己。”
“嗯,走吧,不是說時間緊嘛,別嘮閒嗑了,現在別說你們惹不起他,我也不例外。”
知音啊!
沒想到師祖是這麼平易近人的性子,和傳言相去甚遠。
怎麼說呢,溫和中還帶點幽默,像一個謎,又像一個寶藏,引人遐想,勾人探索。
“遵命,師祖,那小魔在前面給您引路,您跟著就行。”
謝九淵的這處寢殿自從住進蕭白止以後,就被套了神級結界,要不是今天大婚需要,其他人根本近身不了一點。
糜煜和閆鳴也一樣,所以在殿外等待的閆鳴和領蕭白止出來的糜煜,碰頭以後,相互交換了個眼神。
非常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護著蕭白止,往大婚儀式的大廣場而去。
等他們到達廣場的時候,謝九淵已經身穿禮服,站在高臺底下等待蕭白止。
見著遠處緩步而來的一抹紅衣,謝九淵的心溫熱一片。
今天的大婚現場,參加的人並不多,大部分是魔族自己的人。
黑色衣服佔去一大半,糜煜是個會來事的,經驗十足。
漸行漸近之時,大手一揮,整個廣場鞭炮齊鳴,眾人歡呼。
“恭賀尊上、師祖大婚之喜,永結同心,永不分離。”
蕭白止一步步走向謝九淵,遠隔幾十米之外,謝九淵就伸出手,等待他,強大又憨傻的樣子,倒映進他淺綠色的眸。
謝九淵的一雙眼睛,像蕭白止說的那樣,幾乎是掛在他身上。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現在這個情形怕是回不去現代了。
既然回不去,他在這裡也就謝九淵一個熟人,有比沒有強,若是他不這麼犯傻,像個小瘋子一樣喜歡男人。
他們能作對好兄弟,那就更好了,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如今的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蕭白止現在吃謝九淵的,住謝九淵的。
修為也沒人家強,只要這小瘋子不發顛,就湊乎過吧,還能咋地呢。
想著想著,人也到了近前,他伸出手放進謝九淵等待許久的大手之中。
任由他抓緊,牽著,一步步往高臺走去。
謝九淵很是貼心,怕他累,腳步走的很慢。
手心裡,師尊溫熱、纖細、骨節纖長的手,讓他無比安心,心境也十分的平穩,嘴角含笑,心情特別好。
一盞茶之後,兩人終於登上高臺,面向前來觀禮的所有人。
“本尊宣佈,今日與蕭白止正式結為道侶,諸位共知。”
“親一個,親一個!”
蕭白止倒是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第一個起鬨。
不一會兒,還沒等眼神搜尋到源頭,更多的起鬨聲,此起彼伏。
“尊上,親一個!”
“師祖真好看,尊上快點啊!”
“……”
第一個帶頭起鬨後,隱匿在人海中的糜煜,用胳膊杵了杵身邊的閆鳴,得意的笑。
“有熱鬧看了,我賭二斤梨花白,尊上敢親,你呢,下注吧!”
“四斤,他不敢!”
“好你個閆鳴,你敢背後說尊上不行是不是,不怕我告訴尊上嗎?”
“告啊!怕你誰是孫子,玩兒不起別玩!”
高臺上的謝九淵聽他們起鬨,也不阻止,擺明了縱著他們胡鬧,那不就是想親了?
蕭白止還不知道他心裡那點小九九。
看在他並沒有仗著修為對他胡來,一直很守承諾,那晚之後,就再沒有不經他允許硬來。
就在他頂不住謝九淵裝傻扮可憐的眼神,準備認命,同意和他親親一次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聲音亂入。
“阿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