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狀態下的視野,與平時有很大的不同。
在這片土地上死去的冤魂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從粘稠的地底爬出,奔向那具無主肉身。
那是靈魂對“生”的本能,沒有靈魂能夠抗拒這一本能。
這裡靈魂的數量有點多的嚇人啊。
月憫撓著下巴,然後奮力向自已的身體靠攏。
為了避免真有什麼孤魂野鬼真進了自已的身體,他有精神潔癖,那跟後庭被XX了有什麼區別。
想想都讓人覺得噁心。
於是,克服了那份由死神權能產生的斥力。
靈魂與肉身再度重疊。
在兩者歸一之時,月憫聽到了一聲低語。
“來自東方的神明啊......”
那是在塔納託斯上的一道模糊虛影。
“什麼動靜?”
迴歸身體之後,那道虛影便已經消失不見。
月憫撓著腦殼,現在只聽見塔納託斯的瘋言瘋語。
“你......殺......”
聲音縮減到了兩個字元,但還是聽不明白祂想表達什麼意思。
剛才那是塔納託斯的殘魂?
塔納託斯右手變得臃腫,極端的神力被匯聚到他的手臂,對準了月憫拍下。
一道光芒閃過,切開了塔納託斯的右臂。
死神嚎叫著,身體失去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再度撲向月憫。
月憫嘆氣,側身躲開了已經暴走的塔納託斯。
僅憑本能行動的墮神,就像是遊戲裡的npc一樣,行動變得非常容易預測。
祂們只會無差別的殺死任何活著的生物。
“真是可悲啊,背叛了天命的神明,為了追尋自由,最終卻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
月憫喃喃自語,東君的神力灌入手中刀刃,太陽的高溫被壓縮在這一把八十公分的之刃上。
火紅的刀光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哪怕是墮神級別的災厄,在這股力量下,也只能成為飛灰。
日冕銷燬了塔納託斯的災厄,祂的身體在這道強光之下消散。
僅剩一個金髮頭顱懸浮在空中。
月憫上前,刺出手中的流焰。
刀刃毫不費力的刺入了塔納託斯的腦門。
然後,像是轉動鑰匙那般,輕輕轉動。
隨著青煙散去,一個網球大小的空洞出現在塔納託斯的腦袋上。
這種傷勢要是換個人來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可塔納託斯是死神,本身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區區致命傷,要不了他的命。
祂再生的身體伸出手,握住了腦袋上的刀刃,哪怕手掌因此沾上了東君的火焰。
極致的高溫下,手瞬間融化,成了一坨噁心的粉色漿水。
被燒燬的手臂重新組建,這一次,手臂只是靠近就已經融化崩潰,其體內的災厄濃度在急劇下降。
周圍五公里的區域的溫度已經超越了太陽表面。
幾乎沒有生物能夠在這片高溫下活下來,倘若學府的部隊沒有撤退,就算沒被塔納託斯殺死,也會死在這份高溫之下。
更別提中心點的月憫,這裡的溫度連神明都無法承受。
沒辦法,他的招式基本都是大型aoe,不分敵我的那種。
所以才需要讓學府的人撤離,他們在這隻會礙手礙腳。
神境之上的戰鬥,除了那幾個半隻腳踏進五階境界的,低階覺醒者來多少都是送。
塔納託斯拼命掙扎著,剩下的鐮刀盡數向月憫發射。
由災厄凝聚而成的鐮刀在靠近的瞬間就被高溫溶解成了粉末。
月憫就這麼冷眼看著約塔納託斯的無用功,在燒燬與重組的輪迴中,塔納託斯體內的災厄之力被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祂停下了狂躁的囈語,情緒逐漸趨於穩定。
從塔納託斯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清明。
“來自東方的神明啊......”
終於,從祂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能夠聽得懂的話。
月憫加大了手中的輸出。
持續燒滅塔納託斯腦袋中的災厄。
在猛烈的高溫炙烤下,清除著影響著祂神智的“害蟲”。
果然,雖然殘存下了一絲理智,但在災厄的壓制下無法顯示。
塔納託斯用僅剩的,未被災厄汙染的神力,構造出祂真正的身體。
單膝跪地,眼中帶著不知名的狂熱:“偉大的太陽神啊,懇請你,將我徹底殺死。”
月憫眨了眨眼,指著自已:“我?”得到塔納託斯的肯定後,月憫尷尬笑了兩聲:“額,你這要求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不如我去把哈迪斯找過來,讓他試著把你弄死?”
塔納託斯先是一愣,眼中的狂熱轉化為失望。
“連古老東方的太陽神,也無法將我殺死嗎?”
“這個不重要,你是怎麼做到的?在背叛了天命之後還能在災厄的侵蝕中留下一點神智的?”月憫好奇問道。
於奇蹟之中誕生的神明,當那份奇蹟褪去,被災厄所取代之後,於神體中誕生的靈魂也會一併死去。
被災厄侵蝕的神明,最終都只會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毀滅機器。
也就是所謂的【墮神】。
沒了靈魂,可肉體卻還殘存著意識,這可比月憫的“自在極意功”還要扯淡。
後者可以透過無限的戰鬥中訓練得到,而前者,就像是讓沒有電池的玩具車動起來一樣扯淡。
這難度跟製造永動機沒啥區別。
無錯書吧再退一步講,哪怕僥倖有一絲殘魂倖存,也會在剩餘的時間內,被災厄侵蝕磨滅。
塔納託斯沒有回答月憫,雙眼再度變得空洞。
由災厄中誕生的詛咒再一次壓制了他的神智。
“殺了我......殺......我。”
短暫的清醒後,得到的答案依舊絕望。
身為死神卻在尋求死亡,多麼可笑。
殘留的那一點理智,成為了祂漫長生命的折磨。
“你一定能.....殺了我。”塔納託斯斷斷續續的說著:“求,求你......殺了我!!!!”
面對塔納託斯的哀求,月憫面無表情。
世界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可都是這幫墮神的功勞。
同情?不,他只會覺得這幫神明罪有應得。
這片死去的世界,跟死去的神明簡直就是絕配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