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林青鸞表現的相當無所謂。
好似在討論的那個冷心冷肺的不是她的父親,而是一個陌生人。
孫柔的話截在半路,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林青鸞不是裝的不在意,而是真的不在意。
“你為什麼...一點不在乎?他不是你的親人嗎?”
林青鸞十分冷淡:“本宮為什麼要告訴你,與本宮而言,你如今不過是一個死人。”
孫柔身形消瘦,想必這段時間的日子相當不好受,神情低迷,這一撞,到底是傷了元氣。
孫柔喘著氣,笑容放肆:“陛下還未定奪我的罪,娘娘你想越俎代庖?”
林青鸞挑了挑眉,甩出四個字:“畏罪自裁。”
“你覺得這四個字怎麼樣?也省了我們費盡心思讓你自己宣之於口了。”
孫柔氣的嘴唇顫抖:“你這是屈打成招!”
林青鸞懶得跟她廢話,看問不出來東西起身就準備走。
孫柔卻在後面大喊:“我不甘心!我如何能甘心?!我雖身世不如你,但長相心機哪裡比你要差?!你能當皇后我如何當不得?!”
林青鸞回過頭嗎,好笑道:“你一個平民身份,妄想登上後位,是誰給你的膽子?你那一事無成的哥哥嗎?“
哥哥是孫嬪的底氣,也就只有這個底氣。
孫柔呵呵的笑,說不清楚是苦澀還是難堪,一雙柔媚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青鸞。
林青鸞繼續補槍:”可惜你,永遠只能是個嬪妃,一旦你殺害柳昭儀的事坐實,別說嬪妃的身份了,只能被打為庶民,丟入亂葬崗餵狗了事。”
好似是嫌孫柔這樣瑟瑟發抖的樣子不夠痛快,林青鸞轉過身子,一字一句繼續說道:“你那個給你溫暖的哥哥會因為你被髮配邊疆,一輩子不得回京,你想替你哥哥娶個高門貴女的心也沒了。”
孫柔終是忍不住:“此事與我哥哥何關。”
林青鸞輕聲道:“罪嬪的哥哥,就算陛下不追究,榮家呢,榮家能不追究嗎?”
孫柔卻是十分鐸定的開口:“榮家不會追究。”
林青鸞乘勝追擊:“柳家..也不會追究嗎?”
孫柔沉默,榮家不會追究是因為柳昭儀的死對他們而言不痛不癢,可柳寶珠可是柳家的寶貝,柳家憑什麼不追究。
突然,孫柔抬起頭,語氣狠辣:“你炸我?”
“還不算太笨。”林青鸞挑了挑眉。
“即使炸你又怎麼樣,你哥哥如何能這麼快就成為天子的人,你真的以為靠的是榮家嗎?”
孫柔呆愣愣的看著她。
林青鸞一點不驚訝孫柔的表情,畢竟她跟柳昭儀表面上鬥得你死我活的,任誰都無法想到自己的哥哥是榮家的人。
孫柔是真愣了,她只知道哥哥跟她說暫時不要對柳昭儀動手,還說了榮家不會拿她怎麼樣,她雖隱隱猜測,但凡是不能講究過分追究。
更何況宮中也不是一個常能來往的地方,她便也歇了幾分心思。
林青鸞緩緩開口:“你沒用了,便舍了你,那你的宮女呢,算是誰的人?”
“宮女?”
小芒。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聲音:“娘娘..”
孫柔緩過神,迅速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娘娘若是沒事,就請便吧。”
林青鸞這次沒再回頭,抬步出去絲毫沒有猶豫。
屋外的白芷在靜靜等候。
林青鸞:“什麼事。”
白芷從手中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攤開:“奴婢聽從吩咐,一路跟著甦醒的小芒,在前往柳昭儀的路中,小芒從地下撿起了這些粉末。”
想了想,白芷又繼續說道:“奴婢找白悅看了,就是普通的花粉。”
“什麼花?”
“玫瑰花。”
“這個季節,不該有玫瑰花。”
白芷見屋內孫柔撐起手臂,耳朵往前移,她高聲道:“孫嬪娘娘有什麼事嗎?”
孫嬪一頓,隨即裝死,繼續躺在床榻。
林青鸞嗤笑,跳樑小醜罷了,絕子藥的事是她根本不放在一個心上,可並不代表這個事她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孫柔。
林青鸞用孫柔能聽的見的聲音對白芷說:“給她個痛快。”
白芷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回答:“是。”
孫柔聲音高了幾度:“救命啊,皇后要屈打成招殺人啦。”
四周的人一早就被林青鸞清散乾淨,幾番喊叫幾下都無人應答,孫柔壓低了聲音,恐慌隨即而來。
她從床上爬起來,奮力的往前爬:“皇后,你別走,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別走。”
林青鸞道:“可惜,你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知道的了。”
孫柔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她以為林青鸞只是嚇唬她,誰能知道竟然是動真格的。
無錯書吧她大喊:“臣妾還有長若公主!她是唯一的公主,娘娘這樣不怕陛下知道了對娘娘離心嗎?”
林青鸞終於轉頭,孫柔充滿希翼的抬頭望去。
林青鸞摸著自己的肚子,笑了笑:“你有倆點說錯了。”
“其一,本宮肚子裡的這個可能是唯一的嫡公主。”
孫柔瞪大眼睛。
“其二。”林青鸞笑得溫婉。
“今日的所作所為,若不是聖上授意,誰又敢當眾賜死你呢?”
孫柔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臉色比剛剛還白了幾分。
屋外的天氣有些寒涼,林青鸞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想著該回去添件衣服了。
她速戰速決的開口:“孫嬪因妒害死柳昭儀,撞柱失敗後甦醒,自裁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