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柔柔弱無骨的倒在床榻，淚眼汪汪的看著沈宜君。
林青鸞看向孫柔，笑著問沈宜君：“陛下，不如讓臣妾跟孫嬪說些體幾話。”
孫柔的手下意識的一縮。
林青鸞若有所思的看著孫柔。
沈宜君不會拒絕林青鸞，任憑孫柔在後面說的楚楚可憐，肝腸寸斷：“殿下~”，沈宜君都無動於衷。
孫嬪額上綁著砂布，面色蒼白，看起來無辜又柔美，只是她倆都知道，紗布下的額頭恐怖又血腥。
孫柔被扎針，渾身上下軟綿綿，可憐兮兮的說道：“太子妃....”
林青鸞笑道：“你裝的很好。”
孫柔疑惑的看著林青鸞，小兔眼裡竟是無辜：“您在說什麼？”
林青鸞走在離孫柔大概一步遠的位置上，輕柔的拿起繡帕擦了擦。
孫柔臉色慍怒。
林青鸞毫不在意，繼續擦拭。語氣淡淡：“我嫌髒。”
孫柔臉色百般變化，忍耐住氣憤咬著牙說：“既如此，娘娘不如先行離開。”
無錯書吧林青鸞坐在椅子上，回過頭好笑道：“娘娘？”
孫柔猛地捂住嘴巴，眼珠子轉了又轉，才解釋道：“妾剛剛是聽您叫自己為本宮，這才斗膽猜測。”
林青鸞眉眼彎彎坐在椅子上，沒再繼續追問剛剛的事。
正當孫柔鬆了一口氣以為林青鸞不在計較的時候，林青鸞卻話鋒一轉說道：“京郊的尼姑庵適合修身養性，本宮覺得依你如今的情況去那兒再合適不過了。”
孫柔心頭一梗，尼姑庵那是個什麼地方？那可是古往今來懲罰犯錯了的妃子的地方。
自己去了那兒還能有好嗎？
孫柔瘋狂搖自己的頭：“我不去。”’
林青鸞淡淡道：“你不去？”
孫柔依舊瘋狂搖頭，搖的厲害了腦袋還一抽一抽的，血絲順著額頭慢慢滴落下來。
孫柔又要叫，被林青鸞冷冰冰的眼神給唬住，一言不發的在那裡坐在一邊，楚楚可憐。
姿態十足，可惜這屋裡沒有男人，林青鸞也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林青鸞嘴角勾起：“可惜這個後宮，還是本宮說了算。”
“你瘋瘋癲癲，又不記事，萬一哪一天衝撞了帝王，可如何是好。”
林青鸞媚眼如絲，不知何時起那個清麗如仙子的嫡仙女子變成了威嚴而不自知的女人。
語調婉轉，說出來的話卻可怕的很。
孫柔眼神恐懼，嘴角顫顫巍巍：“我不..我不。”
林青鸞好笑道：“從你入太子府到皇宮，所行所言幾乎都是謹言慎行，雖表明有些事拒絕，但內心就如一同毒蛇，忿忿不平，到如今本宮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真心說拒絕二字。”
普通人，多數不拒絕也得拒絕，天子腳下，皇權貴人，他們如何能比得過。
可若普通人一飛沖天，變成了人上人，那拒絕二字在說出來難免髒了自己的嘴。
孫柔便是那一飛沖天之人，最底層時侯，她侍美行兇，稍微勾勾手指便有不同的人為她趨之若飲。
可她心中明白，這些人無不是無真才實力之人，或者是家居低位之人，那時她便不甘心。
孫柔面露不忿：“ 您今日過來，是要羞辱與我的嗎？”
林青鸞挑了挑眉：“是又如何？”
即便是羞辱，你又能奈我何？
孫柔沉默半晌，她能如何，她不過是這諾大皇后中一個小小的妃子，唯一能比得過其他皇妃的唯有孩子和長相。
可這些在林青鸞面前，便是不值一提。
孩子，林青鸞有倆個。
長相，無人能與林青鸞相比。
孫柔躺在床榻之上，鬱鬱寡歡：“娘娘，我若說柳昭儀落水一事真不是我做的，你能信嗎？”
林青鸞笑道：“難得你肯承認自己沒被傷及腦子。”
孫柔自嘲道：“我承認不承認有用嗎？承認了柳昭儀一事我辯無可辯，不承認我就要被送往尼姑庵。”
“尼姑庵啊..”孫柔喃喃自語。
曾經先帝的嬪妃也有去過尼姑庵的，可最終沒活過三天，死時屍體千瘡百孔。
孫柔緩緩的開口：“去了那..還有命回來嗎.”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既然橫豎都逃不過一死，還不如死在這宮裡。
可她終究不甘心。
孫柔忿忿不平：“此事真不是我做的！我無任何理由害她！”
“她奪了你的子，你無寵，這算理由嗎？”
孫柔瞪大雙眼，那本來就是她的孩子，什麼叫奪。
孫柔笑得張揚，林青鸞還是頭一回見到她這副模樣。
她哈哈的笑，用的力了額頭上還滲出血跡，孫柔絲毫不在意額頭上傳來的痛感：“那本來就是我的孩子！是她搶過去的！但我真的沒殺她。”
林青鸞問：“是沒殺她，還是沒來得及殺她。”
小芒跟夏嬤嬤的事早就被小芒稟告給孫柔，林青鸞這麼一問，孫柔就想到了關鍵所見。
她喃喃自語：“是..小芒。”
林青鸞笑道：“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就如你所說，人不是你殺的，那又有什麼關係。”
孫柔不可置信的盯著林青鸞，急切的想從床上爬起來，因太用力人重重的又跌落在地上。
因為太用力，人頓時一陣暈眩。
林青鸞冷淡的雙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孫柔突然明白了。
她趴在床沿邊，嘶聲力竭的大喊：“你..是你，是你殺了她，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是不是她。”
林青鸞神色未變，語氣平靜：“你真可悲。”
孫柔愣住：“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什麼叫做我真可悲！？”
比爭吵最有力的就是漠視，林青鸞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孫柔發瘋。
幾次情緒激昂林青鸞都不理睬，慢慢的孫柔也不激動了。
她平靜的躺在椅子上：“我小時候生活雖然艱苦，但哥哥是極其愛我的，從小到大無論我要什麼，哥哥都會竭盡所能的替我辦到，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哥哥也會挖個水井，裡面藏好了事先疊好的螢火蟲星星。”
林青鸞抬眸，並不理會她。
孫柔扯了扯嘴角，頗為不甘的說道：“娘娘應該沒有體會過家庭溫暖吧，也是，林侯爺那樣的父親，天下都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