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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貓咖主人

陸吾大步流星走到白明秋的身邊,抓著他的手站起身,他看見地上的髒汙與白明秋白色袖子上沾上的湯汁。

腦海的bgm給庫庫調得太大聲,白明秋太沉入了,一直沒有發現門開啟的聲音,這會被陸吾抓著手,他著實嚇了一跳。

人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演著的,陸吾確定這就是白明秋的真實反應。

陸吾看著白明秋如受了驚的兔子,隨後又是撲面而來的滿得快窒息的絕望,他明白之前自己都猜測錯了。

“一會就好,讓我懦弱悄悄懦弱,好不容易鑽破蛋殼,卻看見更黑暗的傢伙~”

歌詞還在唱著,白明秋卻低下頭,錯了,沒有更暗的傢伙。

無論是幾年前的相遇,還是現在他單方面的重逢,出現的都是陸吾,是他救自己於這世間的水火。

飯桌上靜悄悄地,陸吾拿著公筷給白秋明夾著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這是我平常吃的,都挺清淡的,你嚐嚐。”

陸吾明明認識白明秋不久,卻習慣被人發現難堪又會變成面無表情的他。

白明秋望著碗裡的飯菜發呆。

陸吾剛才抓著他的手親自去廚房的洗手池幫他洗手。他什麼意思啊?他對誰都這樣啊?

白明秋咬著下唇看著陸吾的臉,“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現在還請我吃飯。但你這樣不會忙不過來嗎?”

陸吾手停頓住,“什麼忙不過來?”

白明秋放下手裡碗,身體坐得板直,頭卻低得極下,他感覺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有些冒犯。

“就是看到人摔倒給人遞手帕,看到有人跳江把人接回家,即使那個人你不是很喜歡。”

陸吾聽完白明秋的話覺得有些胃疼,他舔舔上顎,敲著桌子示意低著的頭看人。

白明秋確實抬頭了。

陸吾看著他眼裡滿是淡漠也不介意,“我看起來像什麼大善人?”

白明秋想起網際網路那些報道,不外乎是陸吾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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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秋搖頭,“不像。”

陸吾攤手,“那不就得了。”

“哥哥,我不明白。”

陸吾從桌子上摸出火機與香菸,“介意嗎?”

白明秋再次搖頭,“不介意。”

事實上白明秋也抽的,但他煙癮不重,先前都是為了場面應付用的。

陸吾從嘴巴吐出一菸圈,“你家庭拮据?”

白明秋點頭。

陸吾手敲打著桌面,“你生活不如意?”

白明秋思考了一會,是挺不如意的,生而為人,過得如意的能有多少。

白明秋點頭。

陸吾眯了眯眼睛,“有考慮從貓咖辭職嗎?”

陸吾的話音剛落,白明秋那一整夜沒有從口袋裡掏出來的耳機響了起來。

白明秋看到螢幕的名字怔愣了一會。

看著白明秋並不急著接電話,雙手撐在桌面的陸吾漫不經心地瞥過一眼,視力太好,看著大螢幕上明晃晃的貓咖主人四個大字。

白明秋讓手機靜音,看著陸吾問道:“方便讓我去陽臺接一下電話嗎?”

陸吾指著一個方向,“那邊。”

白明秋打從剛才就沒有穿著鞋,這會他腳貼著瓷磚才感覺到熟悉的冷意。

白明秋接起電話,聲線沒有起伏,“喂,芳姐,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颯爽的聲音,“明秋啊,怎麼昨晚那麼早就離開了,我一個老主顧早上五點要去看貓都沒找著可以進去的門。”

白明秋向遠處挑,從自己這處竟然能看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與住的地方。

“明秋?”

對話的那頭馬芳芳沒有聽到白明秋的聲音在催促。

白明秋哪裡不懂,他上班兩個月餘來,哪曾在上班時間的後半夜遇見過什麼客人,大部分時間是他躺在貓咖得沙發上被貓圍著昏昏欲睡吧。

白明秋輕闔雙眼,“對不起啊芳姐,我以為天氣冷,沒什麼人就先回家了。”

那邊的馬芳芳故作嘆息,“嗐,你說這世道賺錢也真的不容易,更別說你是一個外地人。姐看你瘦得可心疼噢,領了兩個月工資也不見你添一件衣裳。姐是真心疼你,明秋啊,你單身我單身,你又那麼喜歡貓,你真的就不考慮姐的建議嗎?”

白明秋臉色驟然變冷,“這段時間謝謝芳姐的照顧,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我的身體熬夜也熬不動了,芳姐,您還是另外請一個人吧。”

馬芳芳見白明秋急了,忙安撫,“姐說笑了,姐這不是關心你呢?覺得夜班時間太長姐給你縮一下就是唄,就上到你昨晚,啊不對,凌晨兩點離開店面的時間怎麼樣?就是工資得少個500,5500這樣成不?”

白明秋冷笑一聲,他先前一直覺得自己被監視著,沒成想還真是。

白明秋說道:“芳姐,真的不了,太晚了,我好久沒有十一點前睡過覺了。”

“好好好,都可以談,明天貓咖剛好要全面大掃除一天,今晚也不讓你上班,明天下午兩點你過來我們好好重新談成不?”

白明秋確實遺落挺多東西在貓咖的,這會也就先答應下來了。

白明秋回到餐桌得時候,看見陸吾不知道怎麼戴起了藍芽耳機,一臉嚴肅地盯著手機螢幕裡的內容。

陸吾聽到來人的聲音,一把將耳機摘下,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吃飯!都該冷了!”

白明秋從他的語氣莫名聽出一股怒氣,但不是對他就是了。

因為陸吾正源源不斷往白明秋的盤子裡夾著菜。

飯後,陸吾沒有開口趕人,白明秋也沒想走,能跟陸吾待在一塊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陸吾盯著白明秋一身衣服臉色挺難看的。

白明秋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沒洗澡,他無措地站起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吾一臉莫名其妙,“幹嘛突然道歉。”

白明秋抓著褲腳也不說話,他面前的人是天邊月,自己是地上土,還是遠遠能見他一面就好。

“沒有,我想回家了,叨擾了。”

白明秋赤著腳拎起門口旁邊的鞋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