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秦修到陸吾家時還笑得不能自已。

陸吾對著筆記本修正著一段程式，無語地看向秦修。

“什麼事能開心得這樣啊？你不是來找我說投資的事嗎？別浪費我時間。”

秦修自顧自地站起身從陸吾的沒上鎖的酒櫃裡拿出紅酒斟斟起來。

“你不明白找到心中繆斯的那種心情。”

陸吾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你倒是對每個角色的愛都一視同仁。”

秦修在陸吾一位之隔的地方坐了下來，他知道這小子就不樂意人跟他太近，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癖。

“你從剛才就在忙些什麼？”

秦修勾著脖子看。

“程式碼？你不是不弄你的遊戲好多年了嗎？”

陸吾的手停頓了一下，“處女作嘛！理解一下！總想讓它更精益求精。”

秦修搖晃著杯子，“所以求哪方面的？”

陸吾瘋狂敲打著鍵盤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定位玩家ip地址。”

秦修被嗆到了，一頓猛烈咳嗽後，他震驚地看向陸吾，“你瘋啦？你還沒忘了你那網友？”

陸吾捏捏發酸的鼻根，把電腦扔回桌面上，然後從茶几前的煙盒摸出一根香菸點燃。

“我最近遇到一個男孩。”

秦修聽了牙酸，“你傢伙不是恐同嗎?”

陸吾仰著頭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我上一個有這樣感覺的是桑戈。”

秦修哪能不明白這桑戈是誰，7年前，陸吾的“Chasing”上線，各個方面都不是很成熟，他披著小馬甲在遊戲裡認識一個小妹妹叫桑戈，小妹妹還在讀書，卻對遊戲頗有見解，哥哥長哥哥短，愣是幫著陸吾不少問題。

從此兩人加上了QQ好友，她會分享她的生活中的難題，他也會跟他分享他日常的風景。

秦修用腳踢了踢陸吾的腿，“你們5年前為什麼會沒有見著面？”

陸吾搖頭，“不知道，我等了她很久，後來她發資訊給我說她還是想以學業為重就拒絕了我，還讓一個跑腿給我送來了一束鬱金香。”

秦修摩挲著下巴，“按照我多年的拍劇經驗來看，這裡面一定藏著問題。你們都聊了兩年這麼久，早安午安晚安就沒有間斷過。

你也說了她是孤兒院長大的，這類人心思一貫敏感，慣不會給人添麻煩。她既然答應又怎會突然反悔，我猜她一定會比你早到那塊地方，在暗中觀察著你。”

陸吾聽得認真，“然後呢?”這也算是困擾他多年的一個問題，他一直在追尋著一個答案。

“然後這中間肯定出現了什麼紕漏，讓她關閉了打算對你開啟的心。”

秦修說完眼巴巴地看著陸吾，“所以，你在等他的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陸吾皺起眉毛，“酒店裡一個男孩來跟我告白，我拒絕了他。”

秦修捂著心，“那完蛋了，肯定是你那不近人情的話語嚇跑了她。”

陸吾踢了回去，“少來，別的不說，她肯定也對我有感覺，你看到你喜歡的人拒絕別人，你心裡不該樂開花嗎？而且她自己也有說過我毒舌的。”

秦修坐直身體，“看來真相不外乎兩兩個，一個是她的心特別脆弱，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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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露出他那八個潔白整齊的牙，“他，是男的。”

陸吾瞳孔猛縮。

白明秋看著自己的賬戶餘額，過了許久，才熟練地開啟一個賬戶，只給自己留下800塊錢，剩下的全都一股腦轉了過去。

凌晨兩點，白明秋按著太陽穴，他頭真的很痛，今晚他決定給自己提前下班。

白明秋的出租屋離這還有段距離，也就半小時的路程。

白明秋微好圍巾，外頭真如田小甜說的，降溫了，頭又重又痛。

白明秋抱著雙臂，在無人的街頭踽踽獨行。

陸吾手撐在方向盤上，秦修這個混蛋，得虧自己明天不用上班，說什麼也不肯在自己家沙發上睡一定要自己送他回去。

陸吾看了眼時間，好樣的，浪費了他這麼寶貴的睡覺時間。

汽車平穩地開在並沒有什麼行人的路上，在拐過一處轉角，汽車的大燈打亮了公路對面的一處，熟悉的側臉晃進陸吾的眼。

“庫庫。”

“主人我在。”

“怎麼就不能凌晨給我放歌呢？我每天走這段路瘮得慌。”白明秋覺得邊走路邊難受得閉著眼，他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

“主人，庫庫六點上班十二點下班。現在是休息時間沒有歌曲播放。”

“嘖！”白明秋睜開眼睛，機器人都明白夜最黑的時候是用來休息的。

白明秋眼皮打顫，他強迫自己不能睡，他看著地上自己被路燈拉得老長的影子。

痛的痛，困的困，今晚吃不下，現在還多了一個餓。

白明秋看著這會連影子都在嘲笑自己，自己過的什麼爛人生，

白明秋轉眸看向旁邊的江邊。

腦子閃過自己家裡那張髒汙報告上的字樣，其實跳下去也無所謂的。

“嘶。”

白明秋因為轉動幅度過大，頭跟針扎一樣得疼，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欄杆。

身後有車緩緩靠近，白明秋察覺自己身旁的光越來越熾烈，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他不得已側過臉龐，抬手遮擋。

車子停住，白明秋順著指縫看去，有人從駕駛座下來，越走越近。

直到來人沉著一張臉在自己的一步之遙站定，白明秋回過神來，他攥住拳頭，他能不能再貪心一點？

陸吾沒有好臉色地開口大罵，“大晚上在這找什麼死？是宵夜不好吃，是酒不好喝，還是被窩不夠暖啊？”

白明秋有一瞬間的怔愣，他以為自己要跳下去？雖然他是有這個想法，但是他不是沒執行嗎？

“我沒有找死的意思，就是扶一下…”

陸吾伸出手一把扯過人遠離江邊，“少來，扶什麼不好扶欄杆，夜裡的欄杆幾度心裡沒點數？還有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是閉著眼睛走路的，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開的？”

現在沒有系統的搗亂，白明秋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可惜，他想貪心卻總習慣性縮回自己笨重的殼。

“不關你的事吧，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家了，我只是剛下班，要回家而已。”

陸吾這段時間忙也就沒有去晨跑，他皺著眉頭，這人難道就是每天都是晚上6點工作到凌晨6點的？

白明秋伸手戳了戳陸吾的手，“哥哥，我可以走了嗎？”

陸吾對上白明秋那雙黑色的睏倦的眸，“你很缺錢？”

“啊？”

興許是燈太亮，白明秋雙眼再次不受控制閉上，他的身軀晃了一下。

陸吾接住他，把他半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