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懷疑起了自己的演技,沒演戲後,他演技變得那麼爛?
有傭人來敲玻璃房的門。
“夫人,嶼橋先生來訪。”
這個稱呼有些耳熟,但陸淺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陳珊有些抱歉:“不好意思,今天有些熱鬧。”
陸淺睜眼說瞎話:“沒關係,我喜歡熱鬧。”
陸淺在客廳見到了那位嶼橋先生,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了。
這不就是那個聲名狼藉又讓人不得不敬佩的企業家嗎?
他甚至想起來他們在宴會上見過,那時候路嶼橋也帶了人,不過不是現在這個,但同樣是“我見猶憐”的型別,看來路嶼橋的喜好依舊。
嘖嘖嘖,難怪外界說路嶼橋行事乖張,敢把情人帶回老宅就挺前衛的。
路嶼橋身邊的男人似乎有些緊張,伸手拽了拽路嶼橋的袖子,看得陸淺眼角抽了抽,之前那位小情人只是因為說錯了一個稱謂就被打得半死,這位直接上手,不會人頭落地吧?
陸淺腦補著慘案,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出手阻止悲劇了。
沒想到脾氣又壞又古怪的路嶼橋不僅沒有生氣,還十分緊張地去關心那個男人:“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男人似乎是瞪了路嶼橋一眼,然後肉眼可見地更侷促了:“沒有不舒服。”
他推了推路嶼橋,小聲道:“別看我。”
陸淺歎為觀止,可以啊,這個跟上次那位不是一個量級的。
路嶼橋:“對了,哥去哪了?”
在路嶼橋印象中,路和鳴跟陳珊形影不離,他甚至覺得,給路和鳴一個許願的機會,他很有可能許願變成一個掛件,永遠待在陳珊身邊。
陳珊笑著回答:“他有點事,出去了。”
陸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陳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分了些視線給他,像在揶揄什麼似的。
“他怎麼不陪在你身邊……”
路嶼橋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踹了一下。
男人的每一個舉動都讓陸淺覺得他在刀尖舔血,但結果讓他有些腦溢血。
路嶼橋不僅沒有生氣,還非常乖順地止住了話頭,如同一隻被馴服的兇獸,收斂了野性。
陳珊看起來溫柔又得體:“我沒那麼脆弱,不用在意這些。”
男人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他的性格老實本分,外貌不算差,但放在見慣了美人的路嶼橋旁邊,絕對是平平無奇的,陸淺想不明白路嶼橋為什麼會看上這個男人。
他之前以為是情人,現在看來,是玩真的。
難道路嶼橋喜歡的是那種表面弱不禁風,實際敢對他拳打腳踢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陸淺的視線,男人主動向陸淺介紹道:“我叫陳述,你可以叫我陳叔。”
陸淺被一個“叔”字砸得頭暈,對方看起來實在是年輕,不過路嶼橋也年輕,他是老來子,比路泊文也大不了幾歲。
陸淺尷尬地應了,卻沒有叫叔。
半個小時後,陸淺知道為什麼陳珊會那樣看他。因為路和鳴去了公司,把路泊文帶回老宅了。
路和鳴看到路嶼橋也很驚訝,看到路嶼橋身邊還帶著陳述,眼神就更加複雜了。
陸淺覺得陳述緊張得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一家人還真有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是四角戀。
陳珊溫柔道:“我去廚房做幾個菜。”
陳珊口中的去廚房做幾個菜就是字面意思,她炒兩個菜,剩下的還是廚師做,就是意思一下。陳述在這待不下去,立即道:“我去幫忙。”
陸淺有點坐不住了,像是周圍的人都開始百米衝刺,他卻崴了腳。
雖然他不會炒菜,但他刀工不錯,應該能渾水摸魚一下吧?
這麼想著,陸淺站了起來:“我也去幫忙。”
陸淺剛站起來,就被路泊文摁了回去:“平常都是你做飯,在這就讓我來吧。”
事實上,平常在家不是阿姨做飯就是路泊文,陸淺除了打打下手,就沒進過廚房。
陸淺:“……好。”
於是,客廳裡就留下了不會做飯的三人。
路泊文走了沒一會兒又折返回來,拉走了陸淺:“我發現,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
陸淺:???
路泊文沒帶陸淺去廚房,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間。進了房間後,路泊文解釋說:“小叔很久沒回這裡了,他和父親可能有話要說。”
陸淺恍然大悟,他就說剛剛的氛圍怎麼有些奇怪。
等到開飯的時候,餐桌上卻不見路嶼橋和陳述的身影,路和鳴說是有事先走了,陸淺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後來陸淺才知道,路嶼橋已經五年沒有回老宅了。
路嶼橋作為路老爺子最小的兒子,從小就備受寵愛。路嶼橋還聰明,老爺子對這個小兒子喜歡得不行,把他當完美繼承人養著。
可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繼承人出了一個天大的醜聞。
他喜歡男人。
那時候同性婚姻法還未透過,同性戀備受歧視,哪怕是同性婚姻法出臺的今天,同性群體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劃為異類。
老爺子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看好的繼承人是同性戀,強制正在戀愛中的路嶼橋和陳述分開了。
路嶼橋因此跟老爺子斷了關係,多年不曾回家,就連老爺子的葬禮都沒參加,甚至將路氏的股份視作燙手山芋,在路泊文成年禮那天,以成年禮禮物的形式送了出去。
從某種程度上說,路嶼橋要比路泊文這個帶著上輩子記憶的古人還要親情淡薄。
這次路嶼橋回老宅,是因為快要跟陳述結婚了,想要邀請路和鳴,覺得口頭說比較有誠意。路和鳴趁機提了老爺子,說那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該釋然了,想讓路嶼橋去祭拜一下。路嶼橋那麼大個人,其實很孩子氣,那天晚上聊不高興了,就帶著陳述提早走了。
不過那天那頓飯,路和鳴依舊錶現得很親切,絲毫沒有剛被親弟弟甩了臉色的不滿,陸淺當時真以為路嶼橋是有急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