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睜眼，南榮春華髮現自己已經睡在暖閣的榻上了，身旁的男人也沒了蹤影。

宮女進殿服侍換衣時，照著銅鏡，她看見了脖頸上一個明顯的痕跡。

眉頭微蹙，冷聲道：“換件外褂子，領子高一下的。”

“是。”

宮女頭一回聽到她這般火氣，自然不敢猶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梳妝的廳離太極殿遠，可還能聽到打砸和罵聲。

嚇得給她梳頭的宮女一個哆嗦，扯疼了她的頭。

“嘶——”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宮女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久久不敢出聲。

南榮春華嘆了口氣，朝著給她收拾床榻的管事嬤嬤道：“將她換去其他地兒，找個穩重的來。”

她知曉深宮中不該心慈手軟，可如今後宮就她一人，連心思都不用耍了。

反倒是那兩人......

她端了一盞熱茶，輕步走到往太極殿的門。

清晰地聽見了說話的人，是宇文承澤和周宣逸。

在商議兩國來往的事宜，話到狠處，宇文承澤厲聲道：“朕也不怕與你打上一回，叫你分分主次！”

周宣逸也不甘示弱，將茶杯摔在桌臺，冷聲道：“那便試試，周國雖小，武力可並不弱。”

他說的沒錯，憑他周國的猛將，才能叫周國一個小小的地方都能存活三代。

“好，既然談不妥，那我們、”

宇文承澤和他說紅了脖子，怒氣甚時，南榮春華掀起簾子，他也就此噤聲。

她手裡的參茶，原本是端給他們喝的，沒想到談的都是打打殺殺。

於是在旁邊的桌臺邊將熱茶撇下，冷冷地掃了二人一眼，道：“若是開戰，我便一刀先捅死自己。”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一會兒，殿內傳來巨響，兩道明黃色的身影，隔著一扇門。

宇文承澤自小練武，佔了上風，拳拳打在周宣逸的臉上......

緊接著，皇帝下旨，留周國皇帝居宮中，方便商議要事。

走出太極殿時，宇文承澤的臉上掛了彩，可沒周宣逸那樣，臉上一塊青一塊紫。

一進暖閣，發現沒了南榮春華的身影。

“皇后呢？”宇文承澤揉著臉，坐在偏廳問道。

守門的嬤嬤福身道：“娘娘去了坤寧宮的寢殿。”

男人眉頭一皺，快步出了暖閣，往坤寧宮大殿內的長廊而去。

正中央的是坤寧宮的寢殿，如今門窗緊閉，連宮女都沒在那兒。

“春華...在嗎？”

起先，他還溫柔地敲門，無人應答。

久了，他便直接拍門，眉頭緊皺，等不到她回話，往後退了一步，猛地一腳踹在門上。

“嘭——”

木製的門不堪一擊，晃晃悠悠地耷拉在門框。

南榮春華正坐在書桌前，慢悠悠地練字，臉色淡然，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宇文承澤就坐在旁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待她停筆，聲音森冷地問道：“春華在周國時，便與他同榻而眠了？”

她只將那張紙拿起來，緩緩吹了口氣，將墨跡吹乾。

才抬眼看他，道：“是，陛下想殺了臣妾嗎？”

男人眉頭一皺，她不該質問自己為什麼聽別人的一面之詞，不該氣憤地反駁嗎？為什麼是這個語氣？

“春華，朕知道，你是不願意的，這事就當沒發生。”

“呵，陛下何時學了自欺欺人這一套？”

她拿著紙，站在燭臺前，點燃了它，一瞬間，燒成了灰燼。

等手上最後一點紙全燒了，她回頭一笑，眼裡全是諷刺：“他做的，不是你當初對我做的嗎？你們有什麼區別？”

宇文承澤再不壓抑心中的怒火，手掌桎梏她的手腕，怒道：“你就這麼記恨？如今給你皇后之位，為何還是不滿？”

沒等她說話，又自言自語道：“你喜歡他那種是嗎...好，那就那樣吧。”

那樣？

她的眼皮直跳，莫名覺得心慌，扭著手腕道：“鬆手，你在說什麼？！”

“自然是滿足你。”

他微微彎腰，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眼中帶著瘋狂和狠戾，直往中宮華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