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日,南榮春華只覺得人生頭一回如此漫長。
夜裡,兩人相擁在榻上。
“陛下想好讓臣妾做什麼了?”
“還沒有。”
她“嗖”地坐起,瞪著好整無暇的男人。
宇文承澤見她氣得咬牙,笑道:“朕每日事務繁忙,若是有個參政,想來能輕鬆些。”
他邊說,手指邊纏著她的髮絲。
參政?她以為那日只是他的玩笑話而已...
“陛下不怕百官進諫嗎?可別讓他們覺得臣妾是妖后禍主。”
“誰敢,朕既然讓你坐這位置,便是做好了力排眾議的準備。”
他的語氣裡帶著堅定,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還是春華怕自己才能不夠,坐不住這位子?”
南榮春華低頭不語,確實是,畢竟這不是周國,後宮涉政......
見她走神,忍不住掐了她的臉頰,眉頭微皺:“嗯?在朕的面前還晃神?”
佯裝生氣地質問,嚇得她抖了一下:“臣妾不敢。”
他悶笑道:“呵呵..逗你的,有朕在,誰敢二話?”
眼前人兒這副乖巧可憐的模樣,又惹得他睡意全無。
“唔、才換好的衣衫...”
“朕命人給你做新的,乖。”
......
翌日,皇后隨著皇帝出現在宣政殿之上。
早朝的大臣們議論紛紛。
宇文承澤坐在龍椅上,沉聲道:“朕,有意封皇后為參政,協助朕處理事務,諸位大臣覺得如何?”
“什麼?後宮涉政?”
“這聞所未聞啊...”
“哪有女子當官的道理?”
“難不成陛下去了還周國後知道的?”
“大凜又不是周國,為何要學?”
......
反對和質疑的聲音充斥在大殿之上,只有梁懷世和蕭然沒有開口。
南榮春華坐在一側的後位,擔憂地望著宇文承澤。
可他回應的是叫她安心的動作。
隨即冷聲道:“皇后在周國時,便是北部的布政司使,是周國皇帝賞識的人才。”
說著,凌厲的目光掃過殿上眾人,問道:“莫不是,朕身邊不能有個貼身的身搭手?若是操勞過度,朕怕是也和先帝一般活不久啊...”
“臣惶恐...陛下萬歲...”
所有大臣全部跪在地上,驚慌地抬手作揖,不敢再有什麼疑問。
大凜朝中,出了頭一位女官,還是當朝皇后。
這事瞬間傳開,百姓的不滿和反對的聲音日漸增加......
太極殿上,南榮春華坐在宇文承澤的身邊,認真地看完摺子,輕聲問他的意見。
男人在翻閱奏章,又是捏她的臉頰,道:“春華如今越來越厲害了,就按你說的。”
她倒是不以為然,自從坐在這兒,每日聽最多的就是誇她的。
可她手裡的摺子,其實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比起在徽州時遇上的,這些都是容易的。
等她手裡的摺子全批閱完了,才發現宇文承澤一直停在同一份奏章上。
“陛下是遇上什麼難題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嗯,西山如今,問題還是不少啊。”
“西山?山多地少,常年澇災。”
“是,如今又是盛夏,那群大臣全是吃乾飯的,撥款一筆接一筆,每年都沖垮不少房子。”
語罷,他將手裡的奏章給南榮春華。
字字句句裡,每個數目都是驚人的,死傷數量、流離失所還有流民......
按道理,大凜處理這些,應該更得心應手,不像徽州那般沒經驗啊!
南榮春華眉頭緊皺,疑惑道:“這是已經連著多年的問題了,還沒找到法子嗎?”
“嗯,工部尚書也去了,也是束手無策。”
“臣斗膽,想翻閱之前的卷宗一看。”
她秉著公事的態度,起身作揖道。
宇文承澤也起了身,走向暗處的一面牆的架子,緩緩走過,一排一排地找,終於翻出了西山的卷宗......
深夜,外頭值守的宮人和侍衛不知換了幾次。
南榮春華還在翻看往年修整西山的細節。
“春華,該歇了,明日再看。”
宇文承澤換了身寢衣,站在西側的門口,盯著埋頭鑽研的人兒。
“嗯,好...”
她嘴上敷衍地應答,眼睛還在看著。
男人大步朝她走來,一把將人扛在肩上,咬牙切齒地拍了她一下。
厲聲道:“才當了幾日官,就敢這麼敷衍你的夫君了?今晚得好好教訓一番。”
很快,寢殿內又是傳出此起彼伏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