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璟話音剛落,門開啟,三人進來。
想必,剛才的事情三人已經在門外候著,生怕出事,直到季員力拿回戰邪,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這老六和馬易宇跟戰千禹是有過相處的,在他們眼裡,戰千禹可沒有歐陽璟那麼好相處。
“禹祖父。”
“禹爺。”
三人乖巧站在一側,打著招呼。
禹?季員力蹙起眉,捂嘴,詫異地站在伊尋身後。
傳說中的戰千禹?不是死了麼?這又是哪一齣?
歐陽璟並沒有反駁關於禹的稱呼,站起身:“小宇,明天早上帶朵拉和阿力住到梁隊長家隔壁,離我遠一點。”
“明白。”
歐陽璟走到安朵拉麵前,伊尋把季員力拉到身後另一側,擋在身後。
歐陽璟溫柔地捏起朵安拉的臉:“這段時間不要找我,乖乖的,聽話。”
“我會……”安朵拉習慣性的想要回復戰千禹我會好好聽話的,卻收回了話,點頭,說:“好。”
“那個銀鎖,小九,你安排人帶回鯨城跟白玄的手環放在一起,就算尤罌問起,什麼也別說,就說是聽我的安排。”
“明白。”
歐陽璟這瞥一眼伊尋和他身後的季員力:“婚,想結就結,有什麼要處理的工作合同讓老六幫你辦了,能花錢就花錢,別殺人。”
“明白。”老六點頭。
“拿戰邪走了。”歐陽璟安排完,見伊尋不動彈,乖巧地自己收拾戰邪,挎在肩上,牽著伊尋向門外走去。
伊尋把手上的銀鎖拋給小九,隨著歐陽璟出門。
屋裡安靜著,四人齊刷刷地看著安朵拉,等著安朵拉說話。
“看我幹嘛?”安朵拉問。
“這不是歐陽?”
“小宇,叫人來收拾好這裡,都回去睡吧,族裡的事情我不過問,照著禹的安排便是。”
“好。”
三人應聲離開。
從安朵拉口中得到的回覆,剛才眼前的人就是戰千禹。
戰千尤罌所期待的事情,他就是戰千禹。
安朵拉當然知道剛才跟她說話的人不是戰千禹,能從容的接受她取下銀鎖的人,只有歐陽璟,因為他知道,那鎖對她,已經失去了意義。
失控的節奏!歐陽璟沒有辦法掌控的血性。
他回到伊尋的房間,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的戰邪發呆。
戰千禹要殺的人是季員力?
他摩挲著已經癒合的手心,他身上的血性,有一部分他是控制不住的,養繁衍刀的那幾日,悄悄噬進他身體裡的血性——屬於戰千禹的血性,在他的身體裡日漸強大。
他是不是可以讓烤串把戰千禹的血性帶出來,帶到戰邪裡。
可是他還需要戰千禹,他要找到救活安朵拉的辦法,他需要戰千禹的記憶,把神羽夕手下的戰千繫帶到他手下的血族裡,實現真正的統一。
伊尋倒了杯水,捏著杯子遞給歐陽璟,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他接過杯子,蹙起眉:“溫水?你當我三歲小孩?”
“清醒呢吧,恭喜你四歲了,你要回你爸媽那邊睡覺了。”伊尋指了指牆上的鐘,已經快十二點了。
“你才四歲!我爸媽估計早就睡了,回去得把他們吵醒。”
伊尋用另一隻杯子裝了兩塊冰球,倒進歐陽璟的杯子裡,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低頭不語,在手機上發著資訊。
當戰千禹和歐陽璟同時出現時,他的選擇是歐陽璟。
他並不像歐陽璟有兩個人的記憶,他可以追尋他的內心去做選擇。
面對抉擇,他害怕戰千禹的血性會佔有歐陽璟,在歐陽璟要做決定時會分散他的思緒,成了復仇的代替品。
他並不能感同身受戰千禹這千年來積壓的仇恨,現在的他,只想要歐陽璟擁有初心,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聽到你對禹說的話了。”歐陽璟開口說。
“嗯。”伊尋放下手機,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話。
“我看到你哭了。”
“嗯。”伊尋點頭,表情淡然,然後呢?
“是因為禹嗎?”
“你想聽真話?”伊尋問,歐陽璟點頭:“禹的血性生出的殺意,我當時想叫串兒把禹的血性帶出來。”
“你不捨得。”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歐陽璟理解這種感愛,在白玄和安朵拉之間。
一念之間。
“我怕串兒不聽我的話,把你的血性帶出來了。”
歐陽璟抬眼,看著伊尋,四目相對。
伊尋在對歐陽璟的問題上從來沒有含糊過,從他第一天出現在撕裂人群中,再到站在戰千禹面前。
他是聽了他的話,放下戰千禹。
可他依然給不了戰千禹能給他的愛。
“我需要禹的血性和他的記憶,我要找到救朵拉的辦法。”
“那就早點回去睡,明天去見神羽夕。”伊尋站起身收走歐陽璟的水杯,趕客。
“你等了一百多年的人就這麼不管了?”
伊尋回過頭,看著同樣站起身的歐陽璟。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就是為了見到禹麼?”問出這句話,歐陽璟就後悔了,有些事情並不一定需要答案。
有些問題,在答案沒有說出口時,一切都有可能。
歐陽璟害怕這個答案,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不愛他了。”
伊尋說完,歐陽璟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露出右邊的小虎牙,這個回答他很滿意。
“舒坦了?”伊尋寵溺一笑,這個四處博愛的男人,跟戰千禹也是有一些相同之處的。
“還行,反正禹愛得更多的是安朵拉,你愛他也沒用。”歐陽璟跟在伊尋身後,並不打算走。
“這是愛嗎?朵拉是禹一手造就的,他是不可能會讓她活著離開血族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殺阿力和殺沒有血性的朵拉一樣容易。”
就像他問白玄愛不愛他,就算她當時說愛,他和戰千禹也一樣會殺。
歐陽璟不敢回到他爸媽的房間,怕他隨時會湧動的血性不受控制,他需要跟伊尋待在一起,只有他,不會在乎他是不是戰千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