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87號老街道，昏暗的街道內，路燈電流不穩，忽亮忽暗照著道路，一排居民樓牆體外長著些綠蘚，牆壁上有著淺淺裂痕。
臻黎原來住的房子早已賣掉，他在這處又破又小的居民區租了一間60平左右的兩房一廳。
他走進一棟居民樓，扶手已經生鏽，樓梯間潮溼無比，牆上裂縫長著雜草。
穿過狹長樓道，停在老舊房門前，門邊的‘光榮之家’格外耀眼，他拿出鑰匙，插進鏽跡斑斑的鎖孔。
“咔吱——”
臻黎開啟房門，輕步走了進去，回來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媽媽的房間門還沒關，昏黃的亮光從門縫透出，大廳內放著許多手工品。
媽媽在不遠的工廠上班，每天下班後就在工廠帶點物料到家，手工組裝。第二天再帶回廠裡，每件五分。
似乎聽見開門聲，媽媽從房間內走出，疲憊的臉龐泛起柔和的笑容。
“小黎回來了，我給你熱一下飯菜，你先休息吧。”
臻黎看見媽媽手指纏滿繃帶，露出的指尖已經開裂，鼻頭一酸，心裡很不是滋味。
“媽，那麼晚啦，我自己來，那麼晚了早點休息，阿華下週的藥我買回來了。”
臻黎邊說邊把袋子放到桌上，走向廚房。
媽媽一臉擔憂，四十歲不到，眼角皺紋已經很是明顯。
“小黎，等到九月份去讀書吧，你才16，我問過老師了，你中考成績優異，只要入學考試透過，一切學習費用教育局都會提供。”
晚飯是青椒蛋炒飯，廚房容不下第二人，油煙機是很老的牌子，油煙嗆得臻黎直咳嗽。
“咳咳咳...媽，今晚炒飯好香，廚藝不減當年啊。”
媽媽無奈一笑：“傻小子，每次提起上學就轉移話題。”
“媽，你早點睡，不能為了那點錢把身體熬垮。”
“好好好。”
飯後臻黎回到房間，狹窄得只能容下一張上下床和幾個裝著衣服的紙箱，窗戶玻璃貼著報紙，遮擋外界光線。
床邊的輪椅擋住走道，他躡手躡腳跨過，爬到上鋪。
“哥，啥時候有空推我出去逛逛。”
下鋪的弟弟臻華，純話癆，對生活極其樂觀。
“誒，你還沒睡？過段時間有空帶你去公園轉轉。”
“好耶！上個月開始雙腿動都動不了，啥的沒法做，外面有沒有發生有趣的事。”
“上午樓下兩位大叔吵得可猛了，剛剛隔壁小孩被他爸打的嗷嗷哭，阿巴阿巴...”
無錯書吧“停停停，打住。”臻黎拿出耳塞，堵住雙耳，急忙道。
“哥，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聊會唄。”
“下次一定，鴿說話算數。”
要是真嘮起來，不到天亮可能停不下來。
“嘟嘟嘟——”
枕邊手機，不停的震動，他看著螢幕。
小魚不吃蝦米，[動畫表情]，訊息99+。
不用看，臻黎都知道怎麼個情況，“噗嗤”笑出聲。
“哥，你交女朋友啦？鐵樹終於開花了？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漂不漂亮，長什麼樣...”
“大人的事，小孩別瞎打聽。”
臻黎指尖在螢幕劃過一條訊息發出
“小魚，老大被你老爸逮住了，只好大義滅親。”
短短一分鐘後，收到條60秒語音。
綠泡泡語音60秒是極限，卻不是湯小魚的，一句髒話沒講，但罵得是真髒，優雅！
經過整整一天的疲憊，他在和湯小魚鍵盤大戰中進入夢鄉。
...
清晨，在這完全不隔音房間裡，街道格外嘈雜。
“我去，這股酸爽是怎麼回事。”
臻黎緩緩抬起手，肌肉酸得伸手都費勁，眼前一幕讓他覺得自己沒睡醒。
什麼玩意！我重睡一下，肯定昨天太累，出幻覺了。
緊閉雙眼，深呼一口氣，再睜開。
慘白的膚色，細長手指完全就是皮包骨頭，手臂也是如此，撩起上衣，一條條肋骨極其明顯，前胸貼後背，整個人虛脫般，像似被抽乾了所有力量。
“啊！臥槽~”
這可嚇得他大聲尖叫。
媽媽聽見聲音急忙開啟房門，臻黎見狀迅速拉起被子，鑽進被窩。
她擔心道：“小黎，怎麼啦？”
“媽，沒事，剛剛不小心和蟑螂嘴了一個。”
“沒事就下來吃早飯吧。”
“我不餓，你們先吃。”
臻黎急忙開啟前置攝像頭，螢幕內的他，像是個被榨乾的餓死鬼。
急忙檢查自己腰部，沒有疤，這才鬆了一口氣，凝神貫注，進入識海。
墮神樹下。巴掌大小惡魔，挺著肚子，愜意睡著回籠覺。
“利貝！你幹了什麼？”看到它，臻黎似乎明白了。
突然大喊，嚇得它飛起撞到樹枝，頭頂隆起小包。
利貝撇嘴：“沒幹啥呀，昨天借你點魔力，作為回報，就吸你一丟丟生命力唄。”
臻黎雙手一攤，質問道：
“一丟丟？我都快被你吸成火柴人了，你這是噬主啊，我怎麼出門，怕是一陣風都能把我吹散了。”
利貝猛然一吸，識海內迷霧頓時消失，肚皮撐得比原來大十倍。
“還你點。”
呼——
它像洩氣的氣球，在半空四處飄蕩，一縷精純淡藍色靈氣飛向臻黎，連升兩級，一境覺脈三階。
他力量充斥全身，膚色漸漸恢復，軀體沒剛剛那麼誇張，利貝像落葉般飄落，低聲道。
“一下轉化那麼多，被掏空了，得睡會。”
墮神樹幹兩邊個長出拇指大小果實，離成熟還需很久。
咋整？
臻黎捂著額頭，陷入沉思，擱誰看見都會覺得自己餓了三個月。
退出識海，在紙皮箱翻找著，一件黑色印花長袖，一對黑色手套，黑色鴨舌帽，黑色工裝褲，長襪，口罩。
看著鏡子內的自己。
人販子無疑...
臻黎一臉無奈，擱這大夏天的，但凡有病也不會這樣打扮。(￣ェ￣;)
男版梅姨！
臻黎開啟門縫，媽媽已經上班去了，弟弟在著書，這才放心走出。
“哥？cosplay小偷？玩那麼花的嘛。”臻華被他的樣子逗得大笑。
臻黎指著弟弟：“你別管。”
此刻弟弟腦海浮現出一隻哈士奇指著自己，頓時笑的更加大聲，一發不可收拾。
他無奈苦笑：“有事呼叫小愛打電話，我先出門了。”
“歐克~”
臻黎走在大街上，那回頭率槓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