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凌萬琛就再也沒見過雲夏。
不是找不到,而是......想給彼此點時間。
當然,這是對家裡人的說辭。
實際他糾結且痛苦。
雲夏已經不是以前的雲夏了,她有那些秘密祖產,而且鐵了心地要逃離他,他從前靠錢能綁住她,現在卻......凌萬琛必須承認,自己陷入被動。
至於湛湛,畢竟雲夏身邊有個阿九,那狐妖,看起來還挺厲害的,應該能保護好他們母子倆吧。
凌萬琛稀裡糊塗地過了這個年,心底對雲夏的思念越來越重,不過好在他忙,春節假期結束前他一共也沒在老宅裡待多久,不是應酬就是酒會,一忙起來腳都不沾地,也就沒時間想雲夏了,他自信姑且能壓制這些思念。
一直到節後上班,鍾銳某個週六下午從福利院回來的時候偶遇到了雲夏,回來後和凌萬琛提起來:“我看到太太她去福利院給孩子們上課了......”
凌萬琛一直藏在心底的衝動蓄勢待發,他立馬拿起車鑰匙起身。鍾銳趕忙按住他:“凌總......”
凌萬琛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早晨八點半,剛上班的時間。
福利院的孩子那麼多,年齡大小相差甚遠,雲夏就算去福利院上班,也不可能一清早就去,起碼也得等孩子們都醒來。
鍾銳擔憂,昨晚凌萬琛參加了戴家的家宴,他隱婚生娃的事被戴南天抖摟出去了,席間不停被戴家長輩調侃,不顧他胃出血才好,灌了他不少酒。
“凌總......我要不然去給您買點醒酒藥吧。”
凌萬琛擺手拒絕,回身坐到了辦公椅上。
“雲夏她......她怎麼樣?”
鍾銳抿抿唇,實話道:“看起來挺好的......”
凌萬琛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苦笑一聲。是,離開他,就挺好的。
“我問了一起和我做志願者的朋友,他們說......說太太每天都紅光滿面,心情大好的樣子。”
鍾銳磕磕巴巴,後邊這句是雲夏逼他說的。
雲夏原話更難聽:“我就是想讓他知道,離開他,我會更開心。我討厭他。”
鍾銳沒敢學這句。
凌萬琛半天沒說話。
鍾銳感覺自己倆腿都有點發軟,生怕凌萬琛又發脾氣罵人,到時候連累自己這個傳話的......那可真是虧大了。
“凌總,這是戴氏發來的凱悅子公司的財務報表,您過過目。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慢著。”凌萬琛這才睜開眼,然而他看都沒看那份報表,反而又問起雲夏,“她那直播還開著嗎?”
“開著呢。”
“嶽芝芝還沒撤訴?”
“沒有。”
凌萬琛捏捏眉心:“真是頭鐵。”說完他起身披上外套,拍拍鍾銳肩膀道,“再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凌萬琛去醫院說是開胃藥,其實順便又跑了趟住院樓。
之前的工人還沒出院,看見剛過完年凌萬琛又來了,心裡忍不住有點發虛:“凌總......”
凌萬琛這次開門見山:“嶽芝芝給了你多少錢?”
那工人愣了愣,凌萬琛怎麼知道的。
凌萬琛沒給他思考的機會,拉開椅子就坐下了。
“不管她出多少,我給你雙倍,你去告她,立刻,馬上。”
男人的話擲地有聲,工人牙關發緊,沒忍住哭了起來。
他原本是打算告嶽芝芝的,然而嶽芝芝卻跑來給他塞了一張支票,兩百多萬,夠給他兒子買套學區房了都。
而且他也找律師了,他構不成重傷,就算起訴成了也拿不到兩百萬。
加上嶽芝芝連威脅帶嚇唬的,他就慫了,收下錢打算過幾天就出院。
沒想到凌萬琛也來了。
“我已經收了嶽總的錢了......您別為難我。”
凌萬琛深吸一口氣,立馬掏出支票,寫了一千萬扔給那工人:“我懶得和你廢話,你自己考慮吧。”說完他站起身,回頭又留下一句,“她嶽芝芝敢的,我也敢,至於威脅,呵呵。信她還是信我,你看著辦。”
**
雲夏這幾天白天在環宙面試員工,晚上在福利院上課。
年過完了,該賺錢了。
鍾銳已經幫她組建了一個規模不錯的直播團隊,只是有些核心人群,雲夏還想自己把把關。
這期間她刷到一個眼熟的簡歷,思慮二三,給對方發了面試邀約,讓對方今天來面試。
面試間,磨砂玻璃門被小心翼翼推開。
雲夏一看來人,立馬笑了。
對方也很驚訝:“雲夏姐!”
雲夏挑眉,示意她坐:“悅悅,新年快樂。”
雲夏還記得大年初一那天,手機上狂轟濫炸的各種簡訊都是拜年的。
她嫌煩,一條都沒回。
等看見陳悅悅那條拜年訊息時,都已經初三了。
陳悅悅很吃驚來面試的公司竟然是雲夏開的,差點就想退出去再進來一遍了。
“坐吧,別拘束。”雲夏眨眨眼,“我就是開著玩玩,想著能賺點錢好早點還完債。”
陳悅悅點點頭,坐到雲夏對面:“雲夏姐,你還懂直播啊?”
“似懂非懂吧。”雲夏笑笑,“我看你簡歷學過不少東西啊?”
“是。”陳悅悅撓頭,“技多不壓身嘛......”
“那來我這,做我助理,不委屈你吧。”
陳悅悅一愣,忙擺手:“不委屈。”
“去隔壁填個入職登記表吧。”雲夏微笑。
陳悅悅吃驚且振奮,慢悠悠站起來,壓抑著激動道:“我,我就這麼入職了?”
雲夏喜歡陳悅悅的天真和純潔,站起身來握住她手臂:“我也算了解你,我信任你。”
說完她感覺掌心一疼,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抬起手一看,掌心冒了血。
無錯書吧陳悅悅見狀立馬道歉,焦急地從包裡翻紙巾,雲夏搖頭:“不礙事。”
她抹掉血,指指陳悅悅手臂:“外套脫下來看看,裡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陳悅悅照做,外套一脫,只見她內裡的毛衣袖子外邊,拿曲別針彆著一個黑圈。
雲夏皺眉,打量陳悅悅:“你家裡......有人去世了?”